第二十七卷 《神亦·道器生》/第二章 十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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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沸说道：“我与你，心开两门，自取其观，相应而感，如南溪千影，北山九面，分别在，同时足，可拟‘同时具足相应门’；你心自在，我心自在，你心可纯，我心可杂，各自在，不相碍，一一皆杂，一一皆纯，悉皆具足，可拟‘诸藏纯杂具德门’；我心能容你悟，你心可映我悟，然你心就是你心，我心就是我心，泛而相映，可拟‘一多相容不同门’；我心可渡入你心，你心可渡入我心，众生心，亿维法，皆可渡授，圆融而观，成共命慧，可拟‘诸法相即自在门’；月即浮云，菩提惑心，秘密隐显，法门虽变，净土不迁，可拟‘秘密隐显俱成门’；此心广大，纳诸宇十宙，等入齿牙毛发，心物诘疑，主客牵绊，如无涯世，微细容，即此即彼，可拟‘微细相容安立门’；千星亿辰，无量事物，皆珑于一网，勾连神亦，如海瀚荡，如幻无方，如月照遍千江，如对镜映亿状，成因陀罗网，凑东皇钟数，可拟‘因陀罗网境界门’；一一尘事，皆显妙法，随事而解，缘起千生，悟一珠之因果，拂一结之勾连，而解因陀罗网，入无涯之法海，可拟‘托事显法生解门’；南溪千影，千影俱在一南溪，北山九面，九面俱是一北山，刹那间有过现未三世，三世又各有其三世，此一念心中乃起九世间，九世间又各立于其一念心，相互隔别，又相由成立，俱立于根一念心，而成十世间，十世间皆有法门，十世隔法，相异而同成，为无量心世界之因陀罗网映，皆入于一佛心，可拟‘十世隔法异成门’；心与物，主与客，慧与法，根与尘，因陀罗网，托事显法，成十世隔法，立起大千世界相，或隐或显，或一或多，各无自性，皆由心之回转而立起此大千世界相，由此可明大千世界相无非唯心回转，可明善正皆由此心立起，而非他者，此心即是净土，不待他求，可拟‘唯心回转善成门’。”

听了明沸的这番感悟，央火向明沸伸出了手。明沸与央火抚掌为礼，庆幸各自所悟。

央火说道：“此心即是净土。明王，你的感悟比我更通透。可见，明王的心地已经洁净明耀，可树菩提。明王的这番所悟，仿佛智慧之种生发出了芽苗，为我们理清了仁择善正的精神根由，为我们辨明了自由意志的本性。”

明沸说道：“央火过誉了。这些都得感谢回生轮这件接引，以及长公主和玉峰首领开释的机缘，还有我们两个之间的这番度心之旅。明沸还有一喜。明沸已经发现了一条道路，一条帮助明蜚族洗心革面，褪去本性之中的恶根的道路。”

央火说道：“愿闻其详。”

明沸说道：“其实，我所说的道路并非道路，而是一种境界，或者说一种法门。央火，其实，我们明蜚族根本就没有必要纠结于自身的本性之中灵魂深处有没有恶性，有没有那个可怕的命运桎梏。万物皆有其善，皆有其恶。善恶皆是世界相，皆是唯心之回转所成。有善就有恶，存善即存恶。此心即是净土，能纳光明，能纳黑暗，能容善，能容恶，譬如泥土，滋生污秽，却正是因此而滋养了草木动植，成就了世间的生命大观和此心中的芳香法界。那你说，泥土是干净的，还是污浊的”

央火微笑颔首，说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此心即是净土。此心净，大千世界相皆洁净光明，一派祥和安乐。十玄门皆是接引众生璞归自然之高妙法门。”

明沸说道：“是啊。得了这些感悟之后，我更加对眼前这件接引机缘——回生轮，产生了无尽的好奇。按照玉峰首领的说法，回生轮是神器铸造者打造的天机门钥匙。可是，我总感觉，回生轮的来历还有另外的机缘。央火，实不相瞒，我隐约有一种感觉，回生轮的来历跟光明大罗有关，跟光明大罗和黑暗大罗之间的那局天命棋局有关。”

央火说道：“是吗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

明沸说道：“或许，这柄回生轮就是光明大罗的置棋具，是光明大罗布道的法器，是光明大罗播扬光明言旨的传音杖。”

央火说道：“光明大罗的置棋具，一件能够影响天命棋局的布道法器。明王，光明大罗和黑暗大罗之间的那局天命棋局至今还没有结束，还没有终局。我们现在所进行的这场战争，这场抗击黑暗大罗和妖宇大军的龙择试炼之战，也是这局天命棋局的延续。如此说来，这件回生轮真的拥有帮助我们扭转棋局，战胜黑暗大罗的功用。”

明沸点着头，说道：“是啊。现在看来，我们真是幸运啊。玄乙族长带领祭族去寻找光明大罗的踪迹，至今没有传回任何消息。而我们居然意外地发现了一件跟光明大罗的力量有所联系的法器。或许，我们最终能够借助这件法器，达到我们的目的。至少，我可以肯定，回生轮能够帮助我们打开天机门。而且，我有时候还会有一些臆想，觉得回生轮就像是光明大罗的慈眼一般，看着我们在这个世间所经历的无尽苦难和所奋起的无尽作为。”

央火点着头，说道：“若果真如此，也算是一件极好的事情。但愿这件大罗置棋具能够将我们引向最终的胜利。明王，我现在依然有些担心。我们守护十族进入诸宇，通过考验，达成进化，这样就能帮助我们取得最终的胜利吗这样的最终胜利是我们想要的胜利吗这样的最终胜利对我们守护十族来说是善正的仁爱的结局吗”

明沸颔首叹息，说道：“央火，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我之前说到了进化，说到了守护十族通过诸宇之考验后会成为更加强大的生命。你所担心的就是，这样的转变对我们来说是不是好事情。说实话，央火，我们都必须承认，进化也未必就是好事。”

央火说道：“是啊。无论什么事情，只有法其自然，才是最自然最自在最自由的事情。我们这样自求进化，会不会是自取祸殃”

明沸说道：“在通常的理解里，进化都是一个极其缓慢极其漫长极其微渺的进程。而我们这次经由诸宇试炼自求进化，违背了通常的进化事态。不瞒你说，我也有这方面的担忧，担心这场进化最终会给守护十族带来祸殃。”

央火说道：“当年，十氏就是迷失了自己的心智，向十大神器寻求进化自身的奥秘，最终招致了巨大的灾祸，不得不舍身逃魂。我可不想我们新代守护十族重蹈十氏的覆辙。”

明沸说道：“然而，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我们只有这一个选择。如果十氏曾经说过的那些话，那些关于神器守护者注定要被抛弃的话，真的是实情的话，那么我们还是别无选择。央火，我们终究是有限的存在，我们终究是凡世的生命，我们管不了千秋万代，管不了浩宇层城，我们只不过是无尽因陀罗网之中的一粟飘尘，一只蝌蚪。我们都只能是选择我们眼前必须选择的命运。央火，即使这次进化旅程最终将给我们守护十族带来祸殃，我们也必须选择这趟旅程。央火，走一步算一步吧。为了我们能够预见的未来图景，即使地狱就在门后，我们也必须举足踏向，穿过天机门，直面天命安排给我们的考验。”

央火说道：“是啊。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了。什么样的担忧也不能阻止我们选择这条命运之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那些高尚者，那些伟大者，都是牺牲者。”

明沸说道：“所以，我们才用高尚来形容高尚者，用伟大来形容伟大者。就像光明大罗和黑暗大罗在此宇展开过弥宙厮杀一样，仁择善正的法则和万恶平衡的法则也在此宇展开着永无止境的竞逐。我们解决了眼下的这个巨大危机，其实冥冥之中也是在为后起的危机揭幕，就像我们阻止了第三宙的荒劫，却也拉下了羽律暗幕的幕布，我们挫败了十氏终谋，却也从侧面加速了龙择试炼的到来。这一次，如果我们击败了黑暗大罗和妖宇大军，赢得了龙择试炼之战，应该说基本上帮助可爱的此宇渡过了最艰难的考验，但后面还会出现什么样的可怕危机，现在只能是怀着隐隐的担忧了。”

央火说道：“明王说得对。洪荒宇宙，浩荡玄黄，从来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天命与时轮的矛盾永无终结，宇宙之间的危机与奋起也将永无终结。我们毕竟能力有限，管不了千秋万代，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好在，落叶归根，薪尽火传，只要火树不熄，就可慧心亿兆，共命不灭。”

明沸点着头，说道：“火树不熄，共命不灭。央火，今夜是一个难忘之夜。我们两个相互搀扶，度心而游，看遍了大千世界相，也对照了此心净土成。我们都进步不小。我想，等你用心回味今夜之所思所想，必能悟见运使至上神兵神亦之法门。央火，今夜是我们的度心夜，了悟夜，而明晨是守护十族的出发时，还有现实的功业等着我们去践行。我想，我们两个现在也该休息一下了。距离晨晓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应该养养精神，好踏上诸宇之旅。”

央火说道：“明王说得对。这场精神奇旅就到此为止吧。明王，我想去那边挨着宫晴休息，你想去哪里休息”

明沸说道：“我去那一边，跟峒羽和峒业挨着吧。我想在明天晨起的时候向他们打听一下秘技峒步的奥秘。我一直对此很是好奇。只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