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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年前达尔文物竞天择的理论又一次得到残酷的佐证。而对于这座兴建中的小城,不足一旬的夏天甚至无法消融积雪,毒辣的阳光反而将一些人的肌肤晒得黝黑黝黑。
米米兰娜走过一处又一除熟悉的工地,学校隔壁的圣三一学校早在苏联时期就已被废弃,它奇迹般挺立至今似乎正是怀着某种使命——在新苏维埃高层看来,这里就是废土时代的克里姆林宫。
所有的施工工地都围绕着圣三一学校,上层的人恨不得一口气让这些建筑以竹子拔节的速度一夜建成,不少工人倒是昼夜不息地工作,因此猝死者不在少数。
米米兰娜完全无法理解:在苏维埃复兴伊始,上层竟然没有率先发展民生、照顾弱势群体,反而是在那些幸存下来的投机家们的拥趸下恢复了货币制度、大兴市场。
前几天在市中心新建的银行简直差点让这位历史老师气的背过去。
米米兰娜放慢了步子,一些放课的学生与她打着招呼,与她擦肩而过。他们大多身板瘦落,背着打满布丁的布包,缠在肩膀或是用手拎着,那些包里装满了烤干泥板制成的练习簿。他们有的穿着脏兮兮的袄子,裹了层油脂的棉絮透过破洞清晰可见;有的穿着来自父亲或母亲的又厚又沉的冬季军装,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活像生着闷气的家鹅。
米米兰娜溜达了一会儿,直到肚子饿了,她在食堂挑了个较短的队列,等上小半个钟头,然后草草吃过午饭。
所谓的午饭是混了大量木屑的面包,它们被一层聊胜于无的脏布头马马虎虎包着,只在户外暴露几秒钟就足以让它们失去最后的柔软性。
它们抗拒着手指以及刀叉,只能以蛮力将它们撕扯开,然后在雪水的汤底中炖成一锅粥。即便如此还要小心食用后各种不良反应,诸如致人脱水的可怕腹泻。
“米米米米兰娜”
说话者是一名年纪与米米兰娜相仿的少女。与米米兰娜的鹅蛋脸以及那颇具蒙古特征的柳叶眼不同,那少女是一名典型的东方美人。同样的棕色中发,米米兰娜只是任性地批了一肩,后者则将其梳成双丫髻,活泼娇俏。
时隔多年的重逢,米米兰娜还是在心中默念起这样一句震旦元曲:肤若凝脂,颜如渥丹,香肩凭玉楼,湘云拥翠鬟。
出神之余,少女已经在米米兰娜身旁落座,顺便翘起二郎腿,像是跟随某种旋律似的左右摆头。
另一名穿着干净却单薄的59式夏季军装,头戴老款布琼尼帽,混搭天蓝色洛瓦里式长裤与黑色高筒靴的瘦青年立侍少女身边,似是与她同行之人。只是他既没有佩戴肩章,也没有佩戴任何勋章,唯有腰带上别着副墨绿色凹角水壶。
按米米兰娜的标准来看这小伙子称得上五官端正,面庞棱角分明,只是少了些军人应有的冷峻。
“那个,木语桐你旁边的家伙是你丈夫”千言万语不知从何问起,米米兰娜脑袋一热问出了自己也觉得后悔的问题。
太蠢了。
“不是,木语桐小姐,呃”跟随木语桐的青年扶着眼镜,面颊通红滚烫,他搓搓双手,一时半会儿不知怎么开脱。
“叶菲姆,他挺好的一人,就是有点害羞害臊。”木语桐掩嘴一笑,“坐吧叶菲姆。”
眼镜青年也并非不解风情之人,他在木语桐对面落座,在向身旁人道声谢后便用戴着白手套的双手托住下巴,望着桌上泡在汤里的面包静静发呆。
“所以姐妹儿,这几年过得怎么嘛样。”木语桐侧过身,红绿花棉袄包裹着的胳膊肘杵了杵米米兰娜穿着裘衣的小腹,俄语口音带上了东北腔调。
“啊,弄了所学校,可惜过几天就要被收了。天知道那些投机家们会给娃娃们教什么歪理邪说。”米米兰娜摇摇头,继续补充了一句,“啊,我过得挺好的,你呢”
“也不赖,刚生了个儿子,我专门跟我老公说了句我想来看看老妹儿你,他把自己护卫都派过来了,就是叶菲姆。”
“诶你生了儿子儿子取啥名呢。”米米兰娜提起十二分兴致,她的腔调也被木语桐传染,“啥”被她读成了重音。
“木云,给他取了‘出岫’的字。”提起儿子时,木语桐的语气也多了几分自豪。
“他爹呢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米米兰娜还是难免回到了最初的问题——关于好友恋爱方面的八卦。
“木松烟,我不能告诉你太多老妹儿,知道他名字就好了。”木语桐晃晃脚,伸个懒腰。
米米兰娜没再多问,重逢之时她将话题引向了两人的共同经历。
仅仅是她们去圣彼得堡考古的时候就足足谈论了半小时。
七年前木语桐和米米兰娜随一队工程师前往了苏维埃废土的西北部。她们踏着贝壳碳酸钙的骨骼,远处绵密的藤黄色泡沫随海浪阵阵起伏。
苏维埃漫长逶迤的北海岸线上,咸湿冰冷的海风吹来阵阵腥臭,两名少女穿好重型潜水服,背好尚能使用的氧气瓶,对于这套古早的潜水设备她们无师自通。
她们对那幢大的出奇的房屋有着共同记忆,在那里无数锁头被木语桐以精巧的开锁技艺撬开。
她们穿过一个又一个房间,但十余年来从门缝吹进屋里的细沙积少成多,陶瓷与玻璃的碎片也被打磨成各色大小不一的卵石。厨房一些垃圾袋因为密度低漂上了房子的天花板,似乎恨不得能像黄豆发芽似的冲破别墅屋顶。
好在卧室的保险柜仍规规矩矩倒在一隅。米米兰娜信手一试,保险箱铅封的柜门却应声而开,她们本以为里面至少会有些苏维埃时期的文物,结果里面尽是一堆无用的黄色金属。这趟潜水考古之行以保险柜的再度上锁而告终。
几天后那幢房子被水泡散了架,白漆一面的木板朝下,成片的木板死鱼般飘满灰蓝色的海面,望不到头。
感慨沧海桑田之余,米米兰娜的面包粥也已经泡好,对于这样的午饭木语桐皱紧眉头。
用餐期间米米兰娜又看见后厨的苍蝇飞来飞去,对此她倒是习以为常。只不过米米兰娜还是忍不住瞎想,她觉得这些体型堪比蝙蝠的苍蝇过几代也许就和小狗一样大了吧。
公共食堂的队伍比米米兰娜刚开始长了一倍不止,很快面包告罄,清汤寡水也锅干碗净,排队的人群怨声载道,其中大多数是灰头土脸的工人,他们的双眼已无力诉说怨言,只有蚯蚓似的扩张着的血丝在承受一切。
“嘿,叶菲姆你把那啥,这些吃的分给那些没吃到午饭的人呗,能帮一点是一点。”木语桐掏出随身细软,里面除了防身的手枪与一些用来交易的戈比外就只剩下些干面包了。
在米米兰娜看来,她的这位朋友一直是个实在的家伙。
望着木语桐灿烂的笑容,叶菲姆脸上的羞赧尽数退散,取而代之的是同样温暖的微笑:“嗯。”
“糟了,聊的好像有点久,体检要来不及了。”米米兰娜一拍脑门,她懊恼地靠在木语桐的肩膀上。
“老妹儿你本来就过不了体检好吧。”木语桐哈哈大笑,毫不留情地嘲讽起来。
米米兰娜将上午发生在课堂上的事有所保留地说了出来,她担心自己从罗曼诺夫太爷爷的日记上看到的话会让木语桐感到恶心。
“甭说了,我都知道,看你的神情就知道你有什么瞒着我的,老妹儿你的七情六欲全写脸上了,其实我是西格玛级的心灵能力者,你可瞒不住我的,这种事就应该一起承担嘛,估计你也后悔看了那些玩意儿。”木语桐顿了顿,“其实我早就知道贝洛伯格的事了,那日记上完全没错,贝洛伯格的坠落让莫斯科成为了人间炼狱,我读过几名老兵的记忆,他们的大脑现在还在阿芙乐尔基地摆着”
“抱歉我说多了”
木语桐没再往下说,她四处看了看如释重负般深呼一口气,随后笑容再度浮现。
米米兰娜仍沉浸在惊愕之中,要知道人类心灵能力者的理论极限是佛爱级,西格玛和佛爱只差了仅仅两级。
她不知道这种超人的力量可以干什么,她只知道这股力量的持有者正和自己勾肩搭背,说笑有致。
“别笑话啊,你猜我心烦什么,我讨厌这份力量,我一直在想找办法让它消失,让它滚蛋。除了见你以外,这也是我此行的另一个目的,你瞧,连你也差点把我当成怪物。”
“抱歉语桐,别生我气好吗。”米米兰娜挤出一个微笑,她此时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然后痛哭一场。
有点后悔自己刺激到了挚友,木语桐张开臂膀将米米兰娜环抱:“对了对了,体检不用管了,回头我可以让叶菲姆找关系帮你参军,到时候我也跟你一道,我呀,和叶菲姆都可以保护那个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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