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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娜紧随骚动的人潮到达小镇广场,摇铃的清响夹杂在聒噪人声之中冒个不停,直至整个镇的居民前一圈后一圈将颈手枷围了个水泄不通,铃声才算慢悠悠停透了。
那叫一个人多眼杂,那叫一个摩肩接踵,莉娜左推右搡,口袋里便多了几枚零钱外加一块干面包。
“他妈的肃静!”
卫兵队长打扮的瘦高个儿大喝一声,手里大棒将木地板敲得震响。
在居民们沉默而不安的注视中,身披褪色红风帽的苦瓜脸两三步登上台阶、行至颈手枷处。
此时他嫌身旁另一名卫兵颇为碍事,一把将他轻轻推开,占据起卫兵原来的位置,左右环顾,清清嗓子。
“诸位”像是嗓子没清干净,苦瓜脸用力咳了几声,“今日,我要宣布两件大事!”
“这老登又谁啊”莉娜向旁边的卓娅小声问道,不过听到她这句话的其他几名居民却鄙弃地向外稍了稍。
卓娅侧过脸,解释起来:“我们的执政官,也算是吕大帅的老部下,方穆,他的话一直深居简出,今天估计是有什么大事。”
不远处的炼金作坊仍乌隆隆冒着绿烟,卓娅的丈夫似乎对这场集会毫不感冒。
“会是什么事啊”
“不会是美国人和苏联人又打起来了吧可别闹咱们这儿。”前面几名包着头巾的居民议论起来,他们双手乌漆嘛黑,大概是这里炭窑的烧炭工。
方穆挠挠鼻子,盘弄起自己的那双招风耳,他没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将话题抛出:“第一件事,我们镇子周围来了一群难民!”
“他们是异教徒啊”手里盘着木制祷告绳的大婶嘟哝道。
另一名裁缝与大婶意见相持不下:“我们当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再说‘众人拾柴火焰高’不是吗。”
人们的窃窃私语在十几秒钟内发酵为声势甚大的讨论,木匠,伙夫,磨坊主,甚至还有出狱没多久的小偷惯犯,而这种讨论又在几十秒内彻底转换成了喧哗。
“没准又会多出什么偷鸡摸狗的事”
“去你丫的,以为别人跟你一样”
“我们人手缺得很,多点人也就多几副碗嘛,没什么。”
“可别让他们住我的房子”
“对啊对啊。”
“呵,人家还不愿意来你家过夜呢,寡妇门前是非多。”
莉娜撅起嘴来,她昨晚侦查过异教徒的营地,现在转念一想,牧师所谓的异教徒恐怕就是执政官口中的难民。
神权与世俗的博弈自古有之。远至海因里希四世卧薪尝胆,近至教团与各个废土势力之间的制衡,水火断不可能相容。莉娜深谙此理,牧师希望驱逐这些异教徒稳固权力,身为执政官的方穆则希望让这些异教徒冲击教会的权威。
这种方法倒是和三千年前的阿赫那吞法老如出一辙,后者利用异教实现了宗教改革。如此看来,后人往往会在一些微妙的情况下触摸到前人的智慧。
方穆似乎对居民们的反应有些不满,他皱紧眉头,望向文书。
愣了愣,执政官身边的文书担忧道:“三十多年前,远冬城接纳过一些难民,然后呢,闹天花了,这人死了个七七八八,咱们”
文书说完,搓着手期许着执政官的回答。
“后天你带一些人去把那些难民接过来,安德烈,你看看腾些地方给他们住,我意已决,多说无益。”执政官说罢,挥了挥铁制权杖。
“可是”
方穆脸色有些难看,他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文书的话:“第二件事,吕大帅失踪了!而且已经失踪了半个月,从今天开始,老子就是方大帅!”
外界信息基本被执政官掌握,而为了保险起见,他甚至等吕大帅失踪半个月后才放出了消息,自立为王。同时他自立为王也算是力排众议接纳难民的底牌了,这么说来他要收拾教会那帮子人也就是早晚的事。莉娜迅速做出了如上判断。
可问题就在这里。如果方穆要对教会下手,而吕大帅又是他自立为王必须背叛的对象,那么帮助牧师也就是站在了吕大帅那队。目前还无法假定吕大帅的生死,所以她需要吕大帅的好感。
莉娜拉低兜帽,身影隐匿于人群,她的算盘已经打好了。
莉娜凉水就面包,走三步啃两口,酒壶口酸溜溜的酒渍是那恰到好处的调味剂。
行至铁匠铺处,铁匠学徒正丁零当啷打着副马掌,他擦擦汗,肩膀的肌肉正因用力过度的缘故微微颤动着。
莉娜靠墙问道:“箭弄好没”
学徒缓了口气,转身压压风箱:“放在里屋门口的箭袋里,误工了,那箭袋师父送你的。你鱼叉也磨好了,在箭袋旁边。”
莉娜追问:“泡金汁了”
“泡了泡了泡了。对了小姐,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学徒憨憨一笑。
莉娜顺势道:“先回答我个问题。”
学徒迫不及待点下头,停下手头活计。
莉娜道:“一个红头发的小男孩,后背有块圆形的胎记,见过没你。”
学徒眉头紧蹙,他的五官正在发生微妙的位移。
“啊没有。”几秒钟后他摇摇头。
虽说只是随口一问,莉娜却也没想到老鸨侄女的失踪竟与这铁匠学徒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喔。”
人脑在对干扰性信息做出甄别判断时,便难免会露出破绽——诸如微表情的变化,在佣兵看来,学徒正是栽在了这里。
“那个晚上吃饭的事”学徒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点,他将话题引回了吃饭上。
“吃饭倒是免了,我会来的,不过嘛晚一点儿。”捯饬好家伙什,莉娜随口道。
“那个小姐尊姓大名!”学徒支支吾吾喊了出来。
“瓦西里扎伊娜。”
似乎觉得不尽兴,莉娜右手撑住铁砧,左手轻飘飘向那学徒抛出个飞吻,借着右手的力道,她悠悠转了个圈,双手俏皮地背在身后,左右扭起猫步。
“瓦瓦西里扎伊娜”
大脑袋学徒盯着那窈窕有力的腰肢有些出神。他仿佛听得到那浓密卷发摇晃着,窸窸窣窣有如藤蔓摇曳。
他记得自己打了口旱烟,烟气袅袅烧了六七个钟头,烧坏的马掌在他漫不经心的一锤下碎成三段。大抵是傍晚时分,镇里的木匠来取钉子,那时他已忘了今天许多的细节,恍惚间吃了顿不赖的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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