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赵姨娘设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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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惟俭近来闲暇了下来，十来日光景里，不过外出了几回。</p>

水务公司上了正规，股子交易所如火如荼，除了日常到老师严希尧跟前儿点卯，又去寻了一趟忠勇王，另外一回则是去了趟香山，仔细瞧过了那别院，当场拍板，转天就过了契书。</p>

愚园占地广阔，素日少不得人来打理，李惟俭见过了丁家一家子，瞧着丁家人还算本分，便打发这一家子去了愚园。</p>

其后又命贾芸去骡马市儿雇请了几个粗使丫鬟、仆役，将将维持了日常洒扫便算。</p>

却说这日清早，小姑娘探春一身道袍，手中二尺短剑身随剑走，身走好似游龙，剑出好似劈练。半套三清剑使过，探春略略喘息，额头已沁出细密汗珠。</p>

侍书连忙递了帕子来，探春心中暗自得意，一早儿俭四哥可是赞过的，说她身形敏捷，是练剑的好苗子。</p>

她胡乱擦了一把，背负了短剑观量场中。但听得哆哆声不绝于耳，李惟俭与琇莹游走拼斗，过得三两招，李惟俭的木刀忽而格开，一刀笔直刺向琇莹面门。</p>

琇莹也不知怎地分了心，‘诶唷’一声连忙躲闪。也亏得李惟俭习练日久，出招总有些底子在，眼看琇莹避之不及，连忙刀往上挑，堪堪擦着琇莹的头皮刺在了空处。</p>

探春不明所以，合掌跳脚道：“好，俭四哥赢了呢！”</p>

李惟俭收刀笑了笑，又过来指点了探春两句，这才催着探春回返。目视探春出得小院儿，李惟俭心中暗忖，三姑娘性子果然坚韧，算算到如今二十几日了，日日不缀，便是赶上下雨也会打发侍书来知会一声儿，说在抱夏里会自行习练。</p>

转过头来，李惟俭丢了木刀，探手揉了揉琇莹的小脑袋：“想什么呢？亏着我避开了，不然一准破了相。”</p>

琇莹做错了事儿一边，垂头嗫嚅着不言语。心中却想着，月事过了，今儿总算又轮到她值夜了呢。而且因着与晴雯换了班，这一连六日都是她的班呢。</p>

李惟俭心中暗笑，自是知晓琇莹的心思，当下却不曾点破，自行进正房里擦洗一番自是不提。</p>

待过得辰时，李惟俭方才用过早饭，眼见外间阴云密布，显是又要下雨，便想着今儿且留在家中自在一天。</p>

外间有人叫门，红玉去迎了，转头嚷道：“四爷，宝姑娘来了。”</p>

宝钗来了？李惟俭心中玩味，自打宝钗从自己这里得了主意，有好些时日不曾登门了。且素日里撞见了，那宝钗虽语笑嫣嫣，一口一个‘俭四哥’的叫着亲热，可内里却透着冰冷抗拒。</p>

算算这还是二十来日宝钗初次登门。他思忖着迎将出去，便见宝钗领着几个丫鬟笑盈盈行了进来。</p>

“薛妹妹怎么来了？”李惟俭笑着拱手问候。</p>

宝钗连忙屈身一福，笑着说道：“可巧，家中的南货铺子兑了出去，盘点库房倒是剩下了不少东西，就想着给兄弟、姊妹们都送一些。”</p>

说话间宝钗朝着身旁的莺儿颔首，莺儿便提着篮子上前，掀开了蒙在其上的绸布。</p>

李惟俭扫量一眼，略略惊奇道：“哟，熊掌，这可是好东西。”</p>

宝钗接了篮子道：“腊好的熊掌，早先也不知叨扰了俭四哥多少回，这来日说不得还要劳烦，因是我便来烧烧热灶，免得来日俭四哥挑我的不是。”</p>

“哈哈，薛妹妹说笑了。”</p>

宝钗将篮子递过来，红玉连忙上前接了。李惟俭便道：“薛妹妹进屋坐会儿？”</p>

宝钗笑着摇头：“不了，今儿还有不少物件儿要送，俭四哥且忙着，我回了。”</p>

“那我送送薛妹妹。”</p>

“俭四哥留步。”</p>

李惟俭将宝钗送到门口，转头思忖着回了正房。那一对儿腊好的熊掌可是好东西，李惟俭却想着旁的。</p>

宝钗方才说起家中南货铺子兑了，又说盘点库存，只怕薛家丢了皇商底子之后，行了那壮士断腕之举，将一些经营不善的铺子干脆了结、出兑，以此止损，只留下那些还能赚到银钱的铺子。</p>

此一番，薛家营生缩水，只怕再也不能与其他三家相提并论。转念一想，便是有皇商底子时，那薛家也不过是凑数的，贾、王、史三家又何曾瞧得起过薛家？</p>

红玉是个熨帖的，见李惟俭若有所思，便悄然去扫听了一番，回来便道：“四爷，一早儿梨香院便四下送东西。给老太太送了一对儿老年份的人参，给太太、大太太都送了血燕，几个姑娘都是燕窝，这会子瞧着是去赵姨娘院儿了。”</p>

一旁的晴雯听了，停下手中鸡毛掸子道：“可怜宝姑娘，摊上这般家世。”</p>

红玉却嗤的一声笑了起来。</p>

晴雯略略蹙眉，道：“你笑什么？”</p>

红玉就道：“再如何，人家也是姑娘，可不比咱们做丫鬟的强多了？”</p>

晴雯一想也是，便没再说旁的。</p>

李惟俭却仔细瞧了红玉两眼，却见这丫头面上笑吟吟，一双秋水里颇有些玩味。他便心中暗忖，红玉果然比晴雯会看人，这会子只怕看出宝钗四下撒银钱邀买人心了吧？</p>

或许这会子也看破了晴雯不过是虚张声势，实则比谁都好糊弄？</p>

红玉忽而转头，便瞥见李惟俭正玩味的打量着她，她面上小吃一惊，随即嗔道：“四爷啊~”</p>

晴雯纳罕地瞥将过来，就见李惟俭摇头笑笑，随即抄起茶盏来慢慢饮着。晴雯手中鸡毛掸子顿时扫得叮当作响，心中只道红玉这小蹄子又在勾引四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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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姨娘院儿。</p>

盒子打开，露出内中两只圆盏黄燕（注一），赵姨娘顿时喜不自胜，合不拢嘴道：“哟，这是怎么话儿说的。”</p>

莺儿心中嫌弃，面上笑道：“姨娘收下吧，这是我们姑娘整理库房寻来的存货，往后可不见得有了。姨娘忙着，我先回了。”</p>

“诶唷唷，小鹊快替我送送。”</p>

丫鬟小鹊连忙相，将那莺儿一行送出了赵姨娘院儿。宝钗这会子已到了王夫人房里，随着薛姨妈与王夫人说话儿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