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展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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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须臾，李惟俭便从主宅转出来，也不曾带丫鬟，施施然沿着小径徜徉而行。</p>

待转过清盥斋岔道，四下观量，便见睹新楼前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形。李惟俭信步而去，到得近前，司棋引着李惟俭入得楼内，这才压低声音道：“四爷，二姑娘就在楼上呢。”</p>

“嗯，我去瞧瞧二姐姐。”</p>

拔脚要走，却被司棋扯住。李惟俭看向其，司棋压低声音道：“这月休沐——”</p>

“不好说，此地往返京师不便，这两个月都不太方便。”</p>

听得他这般说，司棋面上略略幽怨。李惟俭便探手在那莹柔上抓了一把：“怎地？想了？”</p>

司棋哼哼着应了一声，待李惟俭收回手来，她便有些不舍。思忖了下，还是说道：“四爷，有一桩事儿须得与四爷说了。”</p>

“你说。”</p>

司棋便附耳过来，低声耳语了几句。李惟听得木然，继而讶然道：“二姐姐瞧了？”</p>

司棋掩口偷笑道：“图册子刚拿回来那日，姑娘还压在了箱笼最底下。前儿下晌我隔着窗子瞧了瞧，就见姑娘偷偷捧着册子，红着脸儿观量呢。”</p>

李惟俭心下不知如何言说……司棋被自己驯养得，果然将其与二姑娘绑在了一处。为了能过门儿，私下里撺掇着迎春瞧了那图册子。以迎春的性儿，自己软磨硬泡一番，又不用破瓜，料想此番便能成就好事？</p>

心猿意马之下，李惟俭探手摸了摸司棋的脸儿，温声道：“这月就算了，下月我定然抽空过去。”</p>

司棋这才欢喜起来，忙道：“四爷快上去吧，我在此间守着。”</p>

李惟俭不再多说，撩开衣袍拾阶而上。</p>

此楼三层，二姑娘扯了谎，生怕被人瞧见了，因是这会子就躲在二楼角落里，只远远隔着窗子朝外张望。</p>

听得脚步声，见来的是李惟俭，迎春顿时欢喜起来。</p>

“俭兄弟。”她不敢高语，只低低的唤了声，往前迎了一步，又踯躅着驻足不前。</p>

“二姐姐。”李惟俭笑着回应，三两步行过来，扯了迎春的双手，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道：“几日不见，二姐姐风采依旧。”</p>

迎春羞怯着垂了螓首，道：“俭兄弟也是呢。”</p>

楼中窗子旁便有长凳，李惟俭牵着迎春，挪动长凳，二人靠着墙角落座。他手上把玩着，嗅着姑娘家特有的芬芳，按捺住心下躁动，捡着寻常话儿问了好半晌。</p>

迎春这几日一如往常，李惟俭此前给的二百两银钱起了大作用。如今司棋银钱开道，虽还是跋扈性情，可府里头的下人、仆役都念着银钱的好儿，因是再没克扣过迎春的份例。</p>

司棋又百般回护，那奶嬷嬷几次三番来捡便宜，都被司棋骂走。因是迎春日子过得极为舒心。</p>

她与姐妹们耍顽，也只是温温柔柔娴静坐在一旁，笑吟吟瞧着，说话不多。</p>

过往没银钱傍身时，姐妹们有个短缺，迎春也只能在一旁瞧着。如今却是不同了！</p>

前几日赵姨娘寻三姑娘探春闹过了一遭，拿了一吊钱不说，还将探春的胭脂水粉一并拿了去。</p>

探春气得掉了眼泪，迎春难得有了姐姐样儿，自己私下里给探春补了一吊钱不说，还将自己多余的胭脂水粉分了给探春。惹得探春好一番感念，这几日‘二姐姐’长、‘二姐姐’短的，叫得极为亲切。</p>

再就是闲暇时，因着李惟俭不在，迎春心中便多了一份挂念。三不五时的就会想起李惟俭来。旁的都没法排解，她便又绣起了荷包。如今那新荷包绣了一半，留待下次李惟俭回来时送上。</p>

感知到姑娘家浓浓的情意，李惟俭心下动容。他勾搭迎春，更多的出自于怜悯，免得来日二姑娘落于中山狼之手。</p>

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般浓厚心意，好似暖流般涌过心田，李惟俭不由得动了几分真情。</p>

因是他盯着迎春的双眸，温声道：“二姐姐，我想你了。”</p>

“俭兄弟……我也是。”</p>

话音落下，四瓣唇儿便贴在了一处，只须臾迎春鼻息便粗重起来。又半晌，李惟俭双手便不老实起来。解了褙子，探手握住那团萤柔……</p>

楼下，司棋躲在门后守着。心下暗自思量，也不知自家姑娘自那图册子上得了几分真传。她是李惟俭手把手教导出来的，天分极高，动作起来不轻不重，极得李惟俭的心意。</p>

这些暂且不去想，司棋转念想着，二人这般行事，早晚擦枪走火……到时候她不就随着姑娘嫁过去了？这姨娘暂且不指望，通房丫鬟是一准儿的事儿。</p>

这几次私会，司棋任凭李惟俭摆弄，极得其心意。她便想着，别看晴雯那小蹄子心气儿高，可真论起来，俭四爷更偏向谁还不好说呢。</p>

待她得了宠，定要每日家磋磨那晴雯，让那小蹄子与自己不对付！</p>

正思忖间，忽听得楼上传来迎春的招呼声：“司棋，你上来。”</p>

司棋又朝外观量一眼，见果然无人，便拾阶而上。到得二楼，便见自家姑娘罗裙半解，面红耳赤。</p>

“姑娘，伱……”</p>

迎春羞红着脸儿道：“我……我实在不会，要不，要不……还是你来。”</p>

“啊？”</p>

司棋本要开口拒绝，可一眼瞥见李惟俭腰身处，顿时心中痒痒，便垂着头挪步过来，低声道：“也，也就是为了姑娘。”</p>

“莫说了莫说了。”迎春抬袖遮面，羞得不敢见人。</p>

司棋趁机朝着李惟俭眨眨眼，旋即到得近前跪伏下来。一旁的迎春本要下去望风，却被李惟俭扯住：“二姐姐莫走。”</p>

迎春挣脱不得，半推半就又挨着李惟俭坐了，须臾便被其逗弄得沉醉其中。</p>

……………………………………………………</p>

黛玉恼了宝玉，因是也不曾去赴宴。</p>

待傅秋芳打发丫鬟送来了饭食，黛玉本不想动筷子。可今儿舟车劳顿的，午间又不曾正经吃东西，到得这会子她的确饿了。</p>

是以在雪雁服侍下用了晚饭，又听宝玉等去了清盥斋泡温泉，黛玉心下烦闷，也不想去凑趣，便领了雪雁自顾自在园中游逛起来。</p>

想着还不曾瞧过水中的锦鲤，黛玉便朝着窥鱼桥行了过来。路过睹新楼，忽而听得奇怪声响，黛玉纳罕着朝上观量，便瞥见二楼窗口旁一抹熟悉身形。</p>

仔细听闻，又没了声息。</p>

黛玉这会子心绪烦闷，想着每一回与俭四哥说过话儿，心绪都会好许多，便轻咬了下唇，开口招呼道：“俭四哥？”</p>

“额……啊？”</p>

楼上的李惟俭好似骇了一跳，扭头朝下观量，见招呼自己的是黛玉，眨眨眼旋即笑了起来。他身形腰身还对着墙里头，身子却扭转过来，胳膊撑在窗棂上，身子往下探道：“林妹妹可好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