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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问莺儿两字何意,忽而便见同喜慌张着行将过来,遥遥便嚷道:“姑娘,不好了,大爷被人打了!”</p>
“啊?”宝钗惊得笔墨落在纸笺上,晕染出一朵墨迹。紧忙起身道:“妹妹,我去瞧瞧我哥哥。”</p>
“宝姐姐去就是了。”</p>
宝钗匆匆而去,路上方知,今儿薛蟠一早儿与贾蓉、贾蔷去了锦香院,他数月不在,先前那相好的粉头自然有了旁的金主。也是赶巧,两拨人凑在一处,那粉头分身乏术,这两拨人便闹了起来。</p>
薛蟠自觉没了官司在身,又见对方只穿了细布衣裳,瞧着不似勋贵子弟,因是便上前推搡了两把。结果那帮人也不是吃素的,当下抄了碗碟打砸过来,好巧不巧酒盅砸破了薛蟠的头。</p>
贾蓉、贾蔷见对方人多势众,只得扯着薛蟠一路跑了回来。甫一进门,见薛蟠满头满脸的血迹,管事儿的顿时骇了一跳,这才有了这么一遭。</p>
当下宝钗去看薛蟠自是不提。且说黛玉闲坐片刻,因着宝钗提了一嘴李惟俭,黛玉心下一动,过得片刻便朝着小花园寻去。</p>
与此同时,李惟俭方才自角门进了荣国府。</p>
他神色虽有些疲乏,却精神奕奕。余六看着稀奇,上前恭维几句,道‘四爷瞧着就有好事儿’,惹得李惟俭哈哈大笑,随手就丢了一枚碎银子。</p>
无怪他心绪极佳,熬煮膠乳二十几日,这几日总算有了结果。膠乳九成七,硫磺三分,小火熬煮可得软橡胶;膠乳八成,硫磺两成,可得半软半硬橡胶;至于那质地坚硬的,须得五成硫磺熬煮了,方才能配比出来。</p>
他心绪极佳,橡胶配比有了,离着轮胎、密封件又近了一步。</p>
一路行走带风,方才过穿堂,迎面儿就撞见了司棋。</p>
“四爷!”</p>
司棋顿时面上一喜,随即有些幽怨。上个月好歹她休沐时,李惟俭还抽出一日光景陪她。这个月倒好,非但休沐时不陪了,近来连去瞧二姑娘的时候都少了。</p>
李惟俭笑吟吟四下看看,走近道:“给你个好物件儿,拿好,摸让人瞧见了。”</p>
司棋幽怨道:“上次四爷给的银钱我还留着的,我缺物件儿自己去买就是了。”</p>
“诶?这能一样?”李惟俭笑嘻嘻道:“这物件儿就算给了你银钱也买不到。”</p>
说话间抖抖衣袖,自内中掏出个锦帕包裹的长条物什递了过去:“快收好,我走了,下月过了秋闱,定有伱的好儿。”</p>
司棋心下一荡,咬着下唇瞧着李惟俭快步而去。她见四下无人,便悄然展开锦帕,随即瞪大了眼睛。</p>
内中竟是个半尺左右的角先生!这……诶?这角先生半软半硬的,倒是稀奇。</p>
后头绣橘追上来:“司棋,方才瞧见四爷了吗?”</p>
司棋吓得紧忙将东西收进袖子里,慌张道:“啊?你瞧见四爷了?我怎地没瞧见?”</p>
绣橘狐疑道:“不对啊,四爷要回东北上小院儿,只能走此路……莫非四爷是翻墙进来的不成?”</p>
司棋死鸭子嘴硬,只道:“那谁知道?反正我是没瞧见。快走吧,这月月例银子拖到了现在,也不知二奶奶是如何想的。”</p>
李惟俭兴冲冲回得自家小院儿,四个丫鬟俱在。身契自荣国府转到李惟俭名下,这月例银子自是不用再从荣国府领。</p>
李惟俭兴奋之下,这个摸一把,那个亲一嘴的,惹得四个丫鬟好一阵娇嗔。他的好心绪带得四个丫鬟也高兴起来,琇莹连连追问李惟俭有何好事儿,李惟俭张张口,又摇摇头。</p>
橡胶这种事儿,便是说了四个丫鬟也无法理解啊。非但是她们,只怕这世上没人能理解橡胶的重要性。</p>
笑闹过一阵,红玉就道:“四爷,我方才瞧着林姑娘好似朝着小花园去了。”</p>
“林妹妹去了小花园?”想着好些时日不见黛玉,李惟俭便换了一身衣裳,只带了红玉朝着小花园寻去。</p>
转过树荫,果然便见黛玉蹲踞在地,仔细观量着那一株虞美人。一旁的地上,还放着个鸡毛毽子。</p>
李惟俭负手行过去,道:“妹妹又来赏花?”</p>
黛玉起身回礼:“俭四哥。我也许久不来了,瞧着这虞美人好似又长高了些。”</p>
“的确长高了。”李惟俭说着话,目光却落在黛玉身上。正月里见黛玉,她还只到李惟俭的臂弯,这会子却是蹿了一截,隐约到了李惟俭上臂。</p>
身子虽依旧纤细,却隐隐亭亭玉立,有了少女的风姿。李惟俭暗忖,莫非是自己那食谱的功效?</p>
“妹妹从何处得来的毽子?”</p>
黛玉拾起毽子笑道:“打发时辰的玩意。夏日里多雨,赶上雨水,不好在外散步。紫鹃便出了主意,说若赶上有雨,不若在房中踢几下毽子,就当消化食了。”</p>
“这主意不错。”李惟俭笑着颔首。</p>
一旁的紫鹃闷声不吭,雪雁却道:“俭四爷,姑娘方才与宝姑娘测字来着,可惜方才写了字,宝姑娘有事儿便走了,也不知是何解……不若俭四爷给解一解?”</p>
黛玉嗔道:“我不过是胡乱写下一字,哪里用劳烦俭四哥了?”</p>
李惟俭笑道:“不妨事的,好歹我也在茅山待过两年。妹妹写了什么字儿?”</p>
黛玉俯身,拾了树枝在地上写下了一个‘望’字,顿了顿,继而又写了个守字。道:“这是宝姐姐写的。”</p>
“嗯。”李惟俭颔首,略略思忖道:“先说妹妹这望字,妹妹心求于外,然知音难觅,又身守于内;薛妹妹恰恰不同,却是心守于内,而身求于外啊。”</p>
黛玉罥烟眉下一双似泣非泣的眸子晶莹剔透,与李惟俭对视了须臾,这才偏过头道:“俭四哥果然在茅山是学了本事的。”</p>
“年少时荒唐之举罢了。”说话间李惟俭抖抖衣袖,自袖口抽出一物递将过去:“送妹妹一物,保准天下间绝无仅有。”</p>
黛玉纳罕着接过,却见非金非玉,其上涂抹了颜料,瞧着憨态可掬的,也不知是鸭子还是雁。入手略软,黛玉略略捏动,顿时‘吱’的一声响,骇得其一哆嗦。</p>
“俭四哥,这是何物啊?”</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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