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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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在内蒙古大草原，就可以看见空灵的星空，繁星璀璨，一条银河，就像是苍穹上悬着的缎带，悠然的延伸到远方的地平线。远方是连绵起伏的群山，黑压压的就像无数奔跑的牛群。一场流星雨如期而至，先是一两颗，闪烁着，像拖着流光的火球。然后是，七八颗，像在夜空中绽放的烟火。当每分中有几十颗的时候，天空中确实就像一阵火雨了，地面上观看的人发出了高兴的呼喊声。就这样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天空中不再有流星雨的时候，地上燃起了几团熊熊的篝火。人们围着篝火，扭动着身躯，在火光和星空下，影子也欢快的跳动着。歌声就像这古老的草原一样的苍凉，马头琴的声音，飘了很远。飘到了牧人的房，房子里跑出来一个小男孩，向篝火跑了过去。草原上的孩子，就像岩石一样的结实，奔跑起来，就像一匹撒欢的马驹儿，引得后面的狗，汪汪的边跑边叫。男孩叫古思楞，是一个普通牧民家的孩子，当他跑到篝火旁的人群，一个男青年说道：“孩子，身体长的真好，读初中了吧！”古思楞吐下舌头说道：“叔叔，我才八岁。”男青年露出惊讶的目光说道：“看不出来，看不出来！”

篝火旁的男女青年在欢快的舞蹈，啤酒和音乐，鲜花和美食。年青人的生活就是如此的畅快，青春是美好的，就像盛开的花朵，如果不要尽情的绽放，就会枯萎衰败。明年又会是别人的青春，新生的花朵。就是该如此的肆意，挥洒着热情和汗水。古思楞和青年们玩了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趣，毕竟人家都是成年人，而自己却只是一个孩童。几十辆越野车散布在人群的四周，在一辆白的越野车旁，一个大天文望远镜，引起了古思楞的兴趣，而一旁还站着一个带眼镜的中年男人。古思楞对那个中年男人说道：“我可以用你的望远镜看看吗？”男人看看古思楞说道：“当然可以，热爱看星空是件好事，中国是最早观测星空的国家之一，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古思楞欢快的说道：“太好了，我叫古思楞，你呢？”男人说道：“我叫刘伟长，北京大学，天体物理系副教授。”古思楞点点头，跑过去，就端起望远镜看起了星空。在一个圆形的空间里，一轮皎洁的月亮，就像是一个银色的盘子。只是盘子上有环形的暗影，古思楞知道这是月球上的火山坑。这是刘伟长说道：“我们中国已经和俄罗斯在月球上建立了人类永久的居住地。当然美国和西方国家也建立了另一个。”

在刘伟长和古思楞说话的时代，地球上已经分裂成以C国和R国为首，亚洲，非洲，拉丁美洲的东方阵营。和以M国，欧洲，北美，J国和H国为主的西方阵营。Y国是个例外，他不属于东方阵营，也不属于西方阵营，他只根据自己的利益，在两边的阵营间媾和，却不能加强任何一方的阵营的力量，已经在国际政治舞台上被渐渐的边缘化。人工智能已经迭代了近三百年，C国的科学家早就应用电能合成淀粉，以替代植物的光合作用。核能已经不是依靠巨大的核能发电站，核能的小型化已经遍布到每个社区。人类已经解决了能源和粮食危机。这本应该是一个繁荣和平的世界。但是实际情况却是，海平面上升，球变暖，水，土地，气候的条件越来越严峻。干旱，火山喷发，地震，海啸每年都会发生，沿海活跃的经济带不得不向内陆搬迁，进一步的加剧了资源的紧张。科技带来了社会的繁荣，却反噬着自然的生态条件。各个国家都有一部分的富人移民到了火星，而绝大多数的人类则在地球上忍受着严峻的挑战。

古思楞摆弄这天文望远镜，就像获得了至宝，虽然现在的草原人民生活富足，但是专业的天文望远镜还是不太多见的。一会观看了月亮，一会儿又将望远镜对准了启明星。刘伟长在一旁观察着这个蒙古小孩，使他不由的想起自己的童年，那是在北京朝阳区的一栋高层公寓的顶楼，自己也像古思楞一样对星空痴迷，后来为了实现自己的天文梦，他考入到北京大学天体物理系。在那里读完了博士，加入到博士后流动站工作，后来就留在北京大学的天体物理系。刘伟长笑着对古思楞说道：“看样子，你是真喜欢天文，你知道吗？，C国发射的“哪吒”号太空探测器，早就驶出了太阳系，已经向半人马座的比邻星进发了，它将带给我们对半人马座星系的了解。探寻银河系内适合人类居住的行星。也被我们C国人称为“天眼”。”古思楞歪着头说道：“比邻星离我们太阳系远吗？”刘伟长说道：“是的有422光年，用光的速度要走422年，对于我们现在的科技，是很远的，但是对于宇宙来说，这仅仅是俩颗靠在一起的尘埃。”古思楞说道：“那太远了，在我有生之年，是一定不会到达的。”刘伟长说道：“对于星空的探索，人类已经有一万年了，从未停止，这是一个永恒的课题，而我们迈出坚实的每一小步。”古思楞说道：“我也想探索太空，做一名天文学家。”刘伟长说道：“孩子，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要为之努力奋斗，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到北京大学来找我。”

相聚的人，就像是在合适的时间和地点出现的缘分，当时间和空间发生变化的时候，缘分就像天空逝去的流星。璀璨的划过夜空，留下美好的记忆。这对于别的小孩也许就是生命长河的小插曲。但是对古思楞却不是，虽然是广袤的大草原上的孩子，但是小初高的课程，已经通过卫星远程覆盖了，有数字虚拟的老师，能VR互动的图书馆与实验室，这里的孩子能获得像北京孩子，获得一样好的教育资源。古思楞记住了刘伟长的话，他勤奋的学习，尤其在理科数学和物理方面，能以优异的成绩压倒班上所有的孩子。时光就像一泄如注的水，只有用勤奋脱起她，才能获得让自己强大的养分。古思楞就像草原上的骏马，茁壮的成长。帮着父亲的劳作，锻炼了他强健的体魄。学习只是城里孩子最主要的事，但是在草原上不是。古思楞就像一个男子汉一样，帮放牛，牧马，宰羊。有时候他还会像草原上的著名博客手学习摔跤，是的，这就是草原上的汉子。他有像广袤蒙古高原一样的胸襟，和像翱翔在苍天雄鹰一样的志向。还在等什么呢？那只是时光陪伴着他慢慢的成长。风，一年四季的刮着，将房子外的旗子刮的猎猎作响，旗子上的狼图腾是蒙古人先祖留下的。他们曾经带着这图腾征服了世界，将它插在欧亚大陆另一端的多瑙河边，让整个欧洲瑟瑟发抖。祖先的荣光已经远去，最终成为历史长河的一个传奇，但是蒙古族人的血脉和精神依然在传承。

古思楞的学习，一如既往的优秀。高中三年级的时候，他已经魁梧的像一个成年男人。他的心中依然怀有星辰大海的梦想，也没有忘记刘伟长对自己讲的话。草原上最盛大的日子是一年一度的那达慕大会，这是草原上的人们会放下手中的工作，从四面八方相聚到一起，进行，射箭，摔跤，骑马的比赛。一片广袤无垠的大草原，支起了十几个大帐篷，成百上千的各样的汽车，散落在人群的四周，就像一个松散的部队。一个穿着蒙古袍子的老人走到广场的中央，他拿起话筒说道：“孩子们，一年一度的那达慕大会又举行了，我看着你们从孩子变成青年，我们现在的汽车每小时都五百多公里，但是不要忘记，我们的先祖是骑着战马从这里走向世界的。我们永远不要忘记，这是我们蒙古族人的根，孩子们，祝你们取得好成绩，伟大的成吉思汗会祝福你们的。”草原上的人们发出一片海潮般的欢呼声，成百上千的汽车一起闪烁着齐鸣，就像远古战场上的号角。盛大的那达慕大会开始了，在平坦的草地上，几十个骑手在蒙古马上身姿矫健，十骑绝尘，烟尘盖地。另一边，三对弓箭手，每队十几个，张弓搭箭，飞矢如流星，只中靶心。引来阵阵的叫好。

古思楞是最年轻的摔跤手，参加比赛的的都是久经沙场的前辈。按照比赛的规程，只要单循环三轮战胜对手，就可以进入到决赛。在众人的欢呼下，古思楞走进了摔跤场，对手是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男人，一头长发不羁的飘散着。两人行礼后，就试探着用手臂干扰着对方。谁也不想在不了解对方实力的情形下，冒然的进攻。双方试探了两下，男人主动出击，一个抢夺臂抓住了古思楞的手臂，左腿上前钩住了古思楞右脚，一用力就像扳倒。古思楞灵活的一个小跳，一转身到了男人的身后，双臂抱腰，一个过桥摔。男人被狠狠的摔倒在地上。他爬了起来，随手拍了一下土，立刻抓住了古思楞双肩，站好马步，就进行了角力。这样以来，古思楞就吃亏了，古思楞毕竟还是个孩子，没有男人强壮有力。一下子就差点被男人摔倒，他挣脱了男人的手臂，向周围游走，男人向前扑过来，古思楞一猫腰，躲过了男人手臂，一个抱腿摔将男人摔倒在地，接着扑到男人身上，一个骑缠将男人控制住。一下子，比赛的时间到了。古思楞取得了这场比赛的胜利。

经过半个小时的休息后，古思楞又精神奕奕，他的第二个对手是英俊的青年人，留着一个干净的板寸，显得精神而干练。青年人礼貌的伸出了右手说道：“很高兴认识你，我叫余梓岳。”古思楞心中暗想了一下，对方听名字好像是汉族人。余梓岳仿佛明白他的想法，说道：“是的，我是汉族人。”虽然说话很礼貌，但是余梓岳很快便表现了强悍的实力。不同于蒙古族的摔跤手，他熟练的掌握了各种的摔跤技法，还有散打和巴西柔术的影子。就像一头强悍的美洲狮，灵活，又拥有爆发力。这让古思楞很不适应，几乎被余梓岳压着打。不能这样，再这样下去非输掉这场比赛不可。古思楞加快的步伐，就像草原上司机捕猎的狼，而时不时的，果断出击。这给余梓岳带了麻烦。古思楞瞅准一个机会，双臂环绕对方的腰，一漂亮的抱提。余梓岳凌空重重的摔在地上，他随后一鱼跃，潇洒的笑了一笑说道：“实力不嘛！不过现在我可认真了。”就像余梓岳说的那样，他的攻势凌厉多了，马上就将古思楞摔在了地下。古思楞显然被激怒了，双臂绕过对方的腋下，就想给对方一个抱摔。那知余梓岳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从容的一个移步，绕到古思楞的身旁，用右脚一钩，双臂一用力就生生的将古思楞按了下去。然后双臂爆发了极大的力量，锁住了古思楞的脖颈，古思楞立刻就晕了过去。

古思楞醒来的时候，余梓岳就在他的身边，他用冰袋熟练的帮古思楞敷脖颈，满脸歉意的说道：“看着你的体型，我以为你是个成年人，不想裁判告诉我你只是一个高中生，下手重了点，不好意思。”北方的汉子心胸本救宽阔，古思楞笑道：“这不算什么，不过你的摔跤技法确实厉害，我还服气的。”这句话的回答让余梓岳十分的满意，他豪爽的笑道：“是个爷们，你不嫌弃，就叫我一声余大哥，今后你就是我的小兄弟了。”古思楞站了起来，一个满满的熊抱，开心的喊道：“余大哥！”。余梓岳大笑道：“好，好，好，你看大哥怎么把冠军拿下来。”在草原的烈日下，余梓岳的古铜色皮肤上渗出了细小的汗珠，他那强健的体格就像一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美洲狮，睥睨当下的姿态，就是一个王者。就像余梓岳说的那样，下一场就闯进半决赛。在决赛的时候，遇到了强劲的对手，但是还是以技术性的优势获得了冠军。

古思楞在台下喝彩。当主持人将金牌挂在余梓岳的脖颈上的是后，一个美丽的蒙古族女子跑了上来热情的亲了他一下，给他献上了一束花。两人亲密的向古思楞走过来了，余梓岳笑着说道：“这是我的妻子娜仁花，对了，他叫古思楞是我的小兄弟。”娜仁花给了古思楞一个迷人的微笑，然后用着仰慕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丈夫。余梓岳豪爽的说道：“你和你的父母说一下，今晚就到呼和浩特的大哥家做客。”古思楞晃了一下手环，出现自己母亲的息影像，说道：“阿妈，我今天在摔跤比赛的时候认了一个大哥，他邀请我做客，我也要到呼和浩特办点事，今天就不回家了，明晚回家。”

古思楞和余梓岳夫妇俩钻进一辆白色气派的越野车，娜仁花说道：“小乖，回家！”越野车自动在广袤的草原上奔驰，当数码显示器上指示到五百公里的时候，车的底盘展现出俩个机翼，车后变化出一个尾翼，矢量喷嘴发出剧烈的水蒸气。这是一辆自动驾驶可以飞行的氢能汽车。在这个时代，是一件很普通的产品。这时天空中出现许多这样的汽车，那达慕大会散场了，大家都急着回家。每辆车都自主的规划着自己的路线，灵活的规避着其它车辆，一下子天空就像起飞了各种各样的鸟儿。天上的流云就在窗外，太阳柔和的光线照进车内，车上正放着肖邦的钢琴曲，娜仁花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茅台酒说道：“要点吗？”古思楞说道：“我不喝酒，喝点牛奶就好了。”余梓岳说道：“大丈夫不可负美酒和美人，酒还是要喝的。”说着看着自己美丽的妻子，然后给古思楞递上了一杯。古思楞接过来喝了一口，不由得咳嗽了一下，娜仁花说道：“不要紧，再喝一口就不会咳嗽了。”古思楞接着喝了一口，感觉好多了。汽车在云层中飞行了一个半小时，暮色苍凉长河远，夕阳黄沙鸿雁飞。高楼排挞青山暗，灯火阑珊夜繁华。当汽车飞到呼和浩特市，一个摩天大楼的顶上的时候，变成了悬停模式，徐徐的降落在宽广的停机坪。汽车被升降机自动的移到车库，三人从汽车里下来，坐上下降的电梯，来到了余梓岳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