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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饶是南宫牧书也说不下去了,难道他敢当着阁主的面说尽早处决了阁主疼爱的亲孙子。
南宫飞羽彻底忍不住了,怒道:“牧书,你什么意思?”
南宫飞羽直呼南宫牧书的名字,已经彻底动怒了,南宫牧书阴阳怪气道:“少阁主好大的威风,我什么意思还听不明白吗?”
飞羽径直走到大殿前,背向千白,面向众人,轻声道:“想要伤害白儿,从我尸体上踏过。”
南宫牧轩冷笑道:“少阁主,今日祖师堂议事,本就共同商议处置之策,你这番言语可是要威胁我等,想要分裂天机阁吗?”
南宫尚民指责道:“飞羽,你究竟是何居心?”
纵然千夫所指,南宫飞羽浑然不动,只是微微一笑道:“我已跻身飞升境。”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一旦跻身飞升境,少阁主便有了继承阁主之位的资格,便是此刻南宫牧神将阁主之位传于南宫飞羽众人也不敢有异议。
天机阁的祖制,少阁主一旦是同辈之中第一个跻身飞升境,就独占同辈气运,其余人再也无机会跻身飞升境,若无飞升境就绝无机会继承阁主之位。
而千年之中,唯一一次例外是飞升境少阁主意外身亡,才得以让旁人得了这一份气运,后来已经调查,才发现害死少阁主之人竟然是族兄,从此,一旦跻身飞升境的少阁主都会得到天机阁无微不至的庇护,天机阁之内谁也不能对飞升境少阁主出手,一旦违反律令,举族皆灭。
南宫飞羽一股醇厚的灵气散出,令南宫牧轩身形微微摇晃,差点摔倒在地。
杀伐最重的刑堂长老南宫牧清一向中立,在此刻僵局,他站了出来,朝南宫牧神微微颔首,冷静道:“阁主今日祖师堂议事必不愿看到天机阁分裂,必然想要妥善处理千白公子之事,既然如此,应当各抒己见,而最终结果需要大家共同商议,结果一出,大家一并遵守,绝不可私自动怒,大家朝南方望去,横断山脉的妖族不出十日就要抵达珠穆山脚,大敌当前,天机阁更要上下一心,同仇敌忾。”
南宫牧清神态清冷,与少阁主一脉疏远,与南宫牧轩一脉也疏远,这倒成了执掌刑堂最佳人选,刑堂掌控天机阁最顶尖战力,此次抵御妖族的南宫氏修士,八成出自刑堂。
南宫牧神终于动了,他眼神温柔地看着千白,让他坐在自己身旁,站起身来,沉声道:“白儿初生之时,我差点就下手杀死他,现在想来幸好当初没有犯糊涂,去他娘的白瞳现,天将变,这些老掉牙的预言有毛用,咱们出身天机阁,难道还信命?天下皆以为天机阁可以未卜先知,各位心里就没有数吗?
咱们的未卜先知从何而来?
天底下没有那么多未卜先知,不过是必然的结果罢了,别人看不到的结果咱们预见了而已。就算是上代阁主,他就能一言断定他人的命运吗?谁能告诉我,这句预言究竟有何凭据可以证实?”
南宫尚民听不下去了,南宫牧神的言语显然就要护犊子护到底了,反问道:“阁主又有何凭据证明这句预言不可以证实呢?何况血的教训在前,谁敢冒险一试呢?天机阁的千秋基业和千白一人比起,孰轻孰重,大家心中有数吧。”
话音未落,众人议论纷纷,诚然千白一人与天机阁万年基业相比,算得了什么,死一人而已,天机阁的基业不能断送了。这种想法在大家脑海里酝酿,却敢想不敢说。
徐天然禁闭神识,他不想被这些污浊的想法污了识海。
南宫牧神平静道:“这般争论不休,也无任何结果,就说诸位觉得要如何处置白儿。最后我只补充一句,与白儿相处二十载,他内心纯净,不染一丝邪恶,未做一件坏事。”
南宫尚民颤抖着身体道:“此时不做坏事不代表将来不做坏事,天机阁基业为重,还望阁主三思。我也真心疼爱白儿,但是念及天机阁先祖创下的万年基业不能在咱们手上毁了,只能忍痛割爱,恳请阁主早下决断,处决了白儿,以绝后患。”
南宫飞羽死死盯着南宫尚民,老家伙明明是一己之私偏要处处提及以天机阁基业为重,但是他知道此时他不能开口,再到开口之时便是出剑之时。
徐天然再也忍不住了,去他娘的祖师堂议事,猛然站起身道:“狗日的,什么时候偌大的天机阁基业的担子落在了一个从未走出过房门的弱冠少年头上了,天机阁这般不顶用了吗?这位劳什子长老,张口闭口为天机阁千秋大业,开口仁义道德,闭口道德仁义,也没见你多么高尚。不巧,我也精通几分卜算之术,刚刚掐指一算,算了一卦,近日天机阁有血光之灾……”
千白又见一袭青衫装神弄鬼在大厅之中走来走去,嘴里还念念有词,只是谁也听不明白这是什么咒语,像佛似道又有儒,难不成一袭青衫已经融合三教,练成了新术法神通。
徐天然癫狂地在大厅之中跳大神一般跳来跳去,旋即高高跃起,又盘腿而坐,口吐白沫,浑身颤抖,翻着白眼,仿佛恶鬼上身一般。
天机阁众人有几分惊奇,这厮难不成还会通神术法?
只见,徐天然身一震,终于稳住身体,沉声道:“灾祸降临,灾在东方。”
然后,只见一袭青衫盘腿旋转,像一个陀螺一样,然后双臂伸直并拢,直指前方。徐天然越转越快,转到众人眼睛都跟不上他的转速,情不自禁摇起头来,终于转陀螺慢慢停下,只见一袭青衫双手直指南宫牧轩,朗声道:“就是你,祸乱宗门,该杀。”
徐天然这么一闹,似乎把局面搅乱了,但是南宫牧神知道,这小子把局势翻过来了。
南宫尚民皱眉,责骂道:“混账,天机阁祖师堂议事,哪里轮得到你这外姓人在此指指点点。”
徐天然斜眼看着南宫尚民道:“板子不打在自己身上就不知痛,你说祖传预言白瞳现,天将变,就以宗门千秋基业为由要杀千白,那你儿子呢?我也算出来他祸乱宗门,是不是为了宗门千秋基业,也一并杀了。以后,天机阁谁想杀人,就到祖师堂算一卦,或者说祖师托梦了,那还要刑堂长老作甚,反正想杀谁杀谁,天机阁的律令不就成了狗屁不通的白纸一张了。”
南宫尚民脸色大变,从未见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只是不等自己一口顺过气来,就见一袭青衫走到大殿中央,沉声道:“刑堂长老,敢问千白违反哪条天机阁律令要处决他?”
南宫牧清平静道:“没有。”
徐天然又问道:“白瞳现,天将变,你们好歹是有学问之人,这只说了天将变,变好还是变坏未可知,难道你们就不怕天上掉下了个大机缘被这些个蠢货搞没了。”
众人听闻此言,微微一笑,心领神会。
南宫尚民听后,勃然大怒,转瞬,浑浊的双眼老泪纵横,朝着祖师堂的历代先祖画像缓缓跪下,“先祖们,你们睁开眼看看吧,祖宗创下的基业就要被这外姓人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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