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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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p>

陆夫人果然带着温蕙主持场面。温蕙也不用多说话, 见长辈便行礼，亦步亦趋跟着陆夫人便是。</p>

亲戚女眷们大多赶在时辰之前提前到来，老夫人来得颇晚, 面色倒还缓和。看来是陆睿将她哄得还行。</p>

众人之前她甚至还对温蕙笑了笑，但温蕙觉得那笑颇有些僵硬, 甚至有点吓人。</p>

笑跟笑不一样呢。</p>

从前她婆婆去青州相看她的时候, 那笑就客气疏离，不达眼底。其实是看得出来的。这两日的笑却不一样了，哪怕还板着脸, 那眼睛里的目光都不一样的, 是真心的笑了。</p>

这太婆婆的笑，总觉得吓人呢。</p>

温蕙便一句不多嘴，恭恭敬敬地不出差错便是了。</p>

只陆老夫人叫陆睿哄着对她假笑完, 到底还是不太自然地对陆夫人说：“你带着温氏去忙吧, 我自在这边。”</p>

陆夫人心底嗤笑, 知道她是不愿意和温蕙久待, 怕妨了她自己。</p>

对自己的命和福运真是相当小心爱惜呢。</p>

遂带着温蕙福了福身，忙去了。老夫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p>

走远了几步，温蕙才将肩膀松下来，便听前面她婆婆轻声道：“不要做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叫别人看出来。”</p>

温蕙：“……”</p>

不是，她婆婆背后长眼睛的？？？</p>

神奇了！</p>

陆夫人嘴角微微勾起。</p>

今日里比昨日轻松多了, 温蕙对假哭已经轻车熟路, 哭得十分适度。</p>

老太太就只哭了一小会儿, 就往旁边人身上“倒”。没人惊慌，淡定地将老人家搀扶回房去了。</p>

等结束了，女眷们说：“明天就是最后一天啦。”</p>

“再坚持一下吧。”</p>

“明天哭完就可以脱了。”</p>

没人愿意穿孝服, 又不是真的自家长辈去世。</p>

又说：“好容易来江州一趟，却不能好好玩个尽兴。”都颇遗憾。</p>

遗憾完，她们又同情温蕙：“尤其委屈了你。还有三个月呢，都不能穿得鲜亮些。”</p>

温蕙恭恭敬敬：“国事大，私事小，侄媳不委屈。”</p>

她们又赞温蕙懂事，说陆夫人好福气。陆夫人微笑：“蕙娘十分孝顺踏实。”</p>

陆夫人话语简练不啰嗦，可那笑是到了眼底的。这是当婆婆的公开肯定媳妇了，而且是真心的。</p>

温蕙心里美得冒泡。</p>

只又有人问：“你父亲真的那样厉害呀，说是一个人杀死了好几个匪徒。”</p>

温蕙不料她们还知道这个，老实道：“没有，他身边还带着个亲兵呢。”那亲兵就是跟着温蕙陪嫁来的刘富，绰号刘大头，功夫颇不错。</p>

妇人们咋舌：“就两个人，也很厉害啊。幸亏遇到了，也是族兄福大命大。”</p>

说话的便是小东房的七婶，论亲缘关系，陆正便是她丈夫的族兄。</p>

陆夫人对温蕙道：“你回去收拾收拾，等你哥哥们吧。你公爹说了会尽早从衙门赶回来，等他们来了，先请他们去你那里说说话，待你公爹回来好好再好好招待。”</p>

温蕙屈膝：“那媳妇去了。”</p>

她转身要回去，却听得身后妇人们对陆夫人道：“……知恩图报，原是读书人应有之义。这亲事传回余杭，大家都赞我们陆家高风亮节，不同世俗。”</p>

如今世俗风气，许多人家娶媳妇看门第挑嫁妆还要嫌弃嫡庶。陆正家从前拒绝了好几个媒人，最后却娶了一个军户家姑娘。消息传到余杭，人皆愕然。再细问，才知道是竟是一出知恩图报喜结良缘的精彩大戏。</p>

不管是不是有人关起门来嗤笑陆夫人以前眼高于顶结果如今栽在一个军户家，总之打开门的时候便只能赞陆大人一句品格高洁。</p>

不愧是余杭百年陆家。</p>

温蕙脚步顿了顿，回头瞥了一眼，看到长辈们还在说话。</p>

父亲救了公爹，大家都知道呀？</p>

温蕙觉得这事本是好事，便被人知道也该是好的。</p>

只不知道为什么，妇人们说的话，却让她有些微妙的异样感。只说不清。</p>

算了，不想了。</p>

温柏、温松上门辞行的时候，果然陆正还未来得及赶回来。陆睿在正厅招待他们，待吃了茶，寒暄过，带他们去了温蕙的院子。</p>

陆睿十分知情识趣，人送到了，便道：“我去问问母亲，中午的席面准备得如何，可别慢待了兄长们。”</p>

温蕙嗔他：“母亲做事你还有不放心的。”她小小的人儿，现在对她婆婆是十分敬服的。</p>

陆睿展眉一笑，春风十里。</p>

哎呦喂！瞧这俩眉眼互动的笑模样！</p>

温柏袖着手看天，温松袖着手看地，怪不是滋味的。</p>

陆睿告一声罪，将空间留给了兄妹三人，离开了。</p>

他一走，温蕙就解了绑，蹦跳到哥哥们跟前：“哥，来看看我的屋子！”</p>

温柏道：“稳重点，都嫁人了！”</p>

说着话跟着温蕙进了房。</p>

一进门，正堂的墙上挂着一幅四尺中堂，画的是兰花。只与常见的兰花图不一样的是，那图中还有一对兔子。兰本高洁典雅，多了这一对兔子，忽然变得十分有雅趣。</p>

温蕙指着那中堂问：“好看不好看？陆嘉言画的！”</p>

温家兄弟哪会赏画，只看那兔子，道：“有趣！可爱！”</p>

又跟着进了次间，这里用作温蕙的宴息室，可以待客。</p>

兄弟俩四下打量，只见粉墙雪白落地，地上青砖光亮，黑漆的槅扇，帐幔门帘都精致，家具一水的檀木，几上是鲜嫩淡雅的粉彩茶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