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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p>

人, 就是这么的贪心。</p>

起初,想着能留下她就行了。</p>

后来,将她拥在怀里, 告诉自己, 她不爱他没关系, 她肯做他的妻子就行。</p>

可此时, 她清楚表示了,会跟他好好过日子,霍决却有一种苦涩难言。</p>

他知道, 温蕙再不会有“连毅哥哥快来把月牙儿娶走吧”的期盼了。</p>

她只是平静地接受了她无法违抗的一切,力求在无法改变的境况下,把陆家捞出来。</p>

如此, 她的“牺牲”也算有意义。</p>

“哥!”小安唤了声,给他让出了位置。</p>

霍决过去坐下:“回来了?”</p>

“一回来就先去宫里见过了陛下。”小安笑嘻嘻地说, “回来赶紧来拜见嫂嫂。行了,你们说话吧, 我回去歇着了, 累死了。”</p>

小安走了, 霍决问:“他跟你说什么了?”</p>

温蕙道:“说你的好话。”</p>

霍决道:“他鬼心眼多, 不管说什么, 你不爱听, 就不用理他。”</p>

温蕙道:“他心里全是你。”</p>

“是。”霍决道, “十一二年了, 一直做兄弟,一路趟过来的。”</p>

真奇妙,小安刚才也是用了一个“趟”字。</p>

什么样的情况才能用“趟”呢?</p>

平坦大路,走就行了。路有荆棘, 逆水而行,才得趟。</p>

一路并肩至今,不是亲兄弟也胜过亲兄弟了。</p>

温蕙问:“康顺和念安,还是康顺年纪大些吧?”</p>

霍决道:“康顺实际上比我还大两岁。但我们排行,不论年纪。”</p>

温蕙点点头:“那便康顺是二叔,念安是三叔吧。”</p>

霍决喜欢听温蕙这么唤康顺和小安,神情柔和了起来:“好,就这么排吧。”</p>

温蕙问:“府里是不分内外院吗?”</p>

“他们都是净过身的。”霍决沉吟,“你若介意,以后让他们注意些。”</p>

温蕙道:“倒不必,后宫都入得,没得到我这里,反倒讲究起来。我原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在意,才问的。”</p>

霍决看她:“月牙儿,和我们相处,是与和常人,有许多不同的。”</p>

“我知道。”温蕙点头,“我会适应。”</p>

她很平静,也很认真。</p>

因为她认为人得言而有信,既答应嫁给他,就得好好过。</p>

当年她千里走单骑,也不是因为喜欢她。从前她小小年纪,哪里懂得什么喜欢不喜欢,爱不爱的呢。</p>

她不过是,心里有个“义”字罢了。</p>

当年走长沙府是。</p>

如今为了陆家放弃了自己是。</p>

答应了嫁给他,便认真开始适应新的生活,也是。</p>

霍决嘴唇微动,还没说话,温蕙先开口了。</p>

“三叔问我,婚期定在四月,是不是想等陆嘉言的春闱。”温蕙道,“三叔说话直接,跟四哥一个路数,真是一点也不怕给别人插刀。”</p>

霍决道:“这般说话,很多人便来不及掩饰,能直观心底。”</p>

“是呢,很厉害呢。”温蕙道,“只一般人说不出来,多少总会顾忌别人。我在内宅里学的,便是如何委婉说话,辗转表达意思。挺累的,不如你们这般痛快。”</p>

“月牙儿。”霍决抬眸,“是为了等陆嘉言的春闱吗?”</p>

温蕙看着他的眼睛,承认:“是。”</p>

霍决凝眸看她。</p>

温蕙并不躲避。</p>

她爱陆嘉言,是她与他都明白的事。既都明白,又何须遮掩,自欺欺人。</p>

她与他,原也不是为着情意相投或者父母之命而缔结婚姻的。</p>

原就该,坦诚些。</p>

“我和四哥虽曾有过婚约,也算青梅竹马。可四哥也知道,我那时候小,其实什么都不懂的。我与四哥,并未真正有过男女之情。”温蕙道,“陆嘉言与我少年结发,婚姻七载。若让我即时便忘了他,四哥既不会提,我也不可能做到。”</p>

“四哥与我家,都是军户家。当明白,我嫁到陆家,实是高嫁了。”</p>

“我嫁给了读书人,一直都梦想着夫君有金殿传胪的一日,梦想看他披着宫锦,簪花游街。”</p>

“等我看过了,心愿了了,就与四哥好好过日子。”</p>

“四哥,你看行吗?”</p>

“行。”霍决道,“到时候,我陪你。”</p>

温蕙欣慰一笑。</p>

霍决最擅长善眼观色,辨识真假。虽不是欢喜的笑,却也是真心的笑。</p>

月牙笑起来真好看。她要是能常笑就好了。</p>

可这才是,她来到京城之后,第一次真心的笑。</p>

怎么样才能使她常笑呢?</p>

霍决离开温蕙的院子,回到上房,小安正在上房四处溜达打量呢。</p>

霍决无语:“干嘛呢?”</p>

小安搓着下巴道:“看屋子啊,成亲的话,嫂嫂要搬进来吧。屋子得收拾啊。”</p>

这倒是。霍决走过去坐下,道:“原就想等着你回来商量的。”</p>

霍决操心大事。</p>

两兄弟生活在一起,生活上的事,很多是小安来操心的。</p>

“屋子的事我明天去问问嫂嫂,看她有什么喜欢的避忌的,有想法没。这都好说。”小安叉腰,“我想的是,蕉叶你打算怎么办?”</p>

霍决正从婢女手中接过茶盏,闻言手顿了顿。</p>

蕉叶在这府里,实在是一个另类的存在。</p>

大家都知道霍决独宠她一个。</p>

大家也都知道,霍决是怎么个“宠”法。</p>

大家更知道,蕉叶是一个霍决离不开,却又从来不肯在白日里见她一面的人。</p>

霍决接过茶:“让她走吧。”</p>

小安问:“不要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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