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第 18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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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p>

端午是个大节。</p>

还没到正日子, 宫里赐下的粽子、宫扇、彩绦、彩杖、艾虎纸就来了。这是皇帝赐给亲信大臣以示恩宠的礼物。</p>

凡这种礼物赏赐，监察院都督霍决的府上从来少不了。</p>

正日子这天，淳宁帝临幸东苑, 观赏击球射柳。</p>

参加的以武将勋贵居多，也有文臣。因射艺原也是君子六艺。</p>

近侍们穿着五彩斑斓的华丽衣衫，簇拥着皇帝和宫眷，在亭中看热闹。独小安一身大红五毒艾虎补子蟒衣，顾盼神飞地上前, 对皇帝说：“陛下可准备好赏赐没？我要下场了。”</p>

皇帝笑骂：“敢下场就给我争个名次, 要丢我的脸, 廷杖伺候。”</p>

小安笑得风流万千：“那玩意是伺候朝臣的, 我就免了吧。”</p>

肖妃扇子一遮脸：“陛下，不如我们赌个彩头，看念安能不能拿名次。”</p>

皇帝说：“好。”</p>

诸妃纷纷下注，还给念安鼓劲。</p>

小安生得俊美风流，却是净过身的, 连宫妃都不必与他避嫌, 真真是男女通吃的万人迷。</p>

瑞气千条地下场了。</p>

先立射，后骑射, 两队人竞争相当精彩激烈，又各有支持者, 喝彩声和喝倒彩的声音杂混着，一派节日的喜庆气氛。</p>

诸人看了，都忍不住笑了，哄声四起。</p>

因小安最后这竞争对手, 不是旁的人，正是武安伯世子。他与小安有许多风流韵事，京城皆知。</p>

小安骑在马上，挑眉道：“你不许让我。”</p>

武安伯世子道：“自然。”</p>

一声鼓响，二人催马奔驰起来。</p>

武安伯世子先射中一只葫芦，葫芦裂开，飞出一只鸽子。小安紧随其后，亦放飞了一只鸽子。</p>

武安伯世子再射飞一只，小安也射飞一只。</p>

待武安伯世子张弓搭箭准备射第三支葫芦时，小安却带马超过了他，忽地转眸对他一笑。</p>

要论男人的风流妖媚，这京城没有胜过监察院念安的。</p>

武安伯世子这一箭便射偏了。</p>

小安一箭射中葫芦，放飞了第三只鸽子。</p>

其时龙阳之风盛行，文人以为雅事，不以为恶。小安耍这么一手，顿时满场大笑。</p>

武安伯捂住了眼。</p>

皇帝笑得直拍腿。</p>

待小安过来索要奖赏和彩头，皇帝用手点他：“胜之不武！”</p>

小安理直气壮：“三十六计还有美人计呢。”</p>

众人无不大笑。</p>

肖妃问：“都督呢？都督今日也下场吗？”</p>

众人都望去。</p>

霍决正望着天上放飞的那些鸽子。</p>

待听到鼓声，张弓搭箭，嗖嗖嗖三箭射中三只葫芦。直接进入了第二轮骑射。</p>

虽是戏乐，他脸上也没有笑容，硬朗的面孔一如往常。众人的笑闹声莫名就低了下去。</p>

淳宁帝极目望去。</p>

只见他三箭连射连中，却又射出了第四箭，抢先将对手瞄准的那个葫芦射下，让对方的箭落了空。</p>

一时喝彩声四起。</p>

肖妃抽气：“咱们都督要不是当年受了牵连，如今怕不是战阵上一悍将。”</p>

皇帝道：“可不是。我从前常替他惋惜。”</p>

“可如今看来，竟是上天注定让连毅到我身边。”皇帝微笑，“竟不必惋惜。”</p>

皇帝身边簇拥的都是近侍近臣，这话很快就为众人所知。</p>

皇帝对霍决的宠信，当真是不亚于昔年景顺帝之于牛贵。</p>

很快霍决脚步锵锵地过来了，皇帝赐下彩币、夏布，霍决谢了恩。</p>

今日里宫眷和内臣都统一穿着五毒艾虎补子蟒衣庆贺节日，霍决也不例外。只宫眷们颜色不一，小安专挑红色，霍决是一贯的黑色。</p>

领完了赏赐，自然是在皇帝身边伴驾。</p>

肖妃道：“今天这么好的日子，怎地不见激霍夫人夫人露面。”</p>

肖妃问了皇帝心痒的，皇帝也斜眼去看霍决。</p>

霍决面不改色道：“她小地方来的人，一贯腼腆，应付不了大场面，还是喜欢待在家里。”</p>

肖妃道：“那真是可惜。如今京城大家最想看的两个人，一个霍夫人，一个陆探花。偏今天都看不到。”</p>

皇帝心有戚戚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