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第 1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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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p>

这一天正是道场做到第七天。</p>

霍决明明知道, 回到家里还是问了一句：“夫人回来了吗？”</p>

下人诧异，道：“夫人明日才回来。”</p>

霍决点点头。</p>

霍决回到卧室让婢女们都退下，走进了都是箱柜的小间。</p>

打开温蕙的柜子, 衫子整整齐齐, 裙子整整齐齐, 曳撒整整齐齐, 都是一柜子一柜子的。</p>

霍决摸了件衫子出来，放在鼻端嗅了嗅。</p>

熨烫好收起来的时候，就已经熏好香了, 淡淡的, 陆嘉言的气味。</p>

裙子也是，曳撒也是，贴身的衣物也是。</p>

熏香存留得时间久，一个人用惯了一种香, 通常所有的衣物上都会熏同样的香，不会同时用不同的香。</p>

霍决走到外面，唤了婢女：“夫人的衣服都旧了，新衣服还有吗？”</p>

夫人的衣服明明也都是新的。</p>

婢女道：“有。”</p>

霍决道：“没上过身, 没熏过香的。”</p>

婢女道：“有。”</p>

霍决道：“把熏过的都换了。”</p>

婢女屈膝：“是。”</p>

婢女们进去小间, 吃了一惊。</p>

柜子门敞着, 地上很多衣裳。</p>

都督说“旧了”其实也都是新的。因夫人的衣服太多了, 穿过脱下就不会再上身了。衣柜里熏过香备穿的，其实也都是新衣。</p>

只有寝衣、里衣和亵衣因衣料会越洗越软, 旧的穿着比新的舒服，才穿过洗过还继续穿。</p>

婢女们面面相觑，话也不敢说，把所谓的“旧”衣裳先收拾了, 再把里面高高摞着的箱子一只一只抬下来。掀开箱盖，都是裁出来还没机会入柜子的，崭新的。</p>

霍决站在卧室里看她们忙忙碌碌，看了片刻去了净房。</p>

浸泡在白玉池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贪心。</p>

明明亲口对她说过的，爱陆嘉言没关系，在他身边就行。</p>

现在怎么就不知足了呢。</p>

但贪心本就是人的本性，人只要还活着，就总想要更多，总想得寸进尺。</p>

霍决把头仰靠在池壁上，闭上眼睛。</p>

怎么样，才能让月牙儿完全属于他呢？</p>

七日道场做完，陆侍郎夫人带着璠璠收拾好箱笼，出发回京城。</p>

璠璠与自己的妈妈牵着手，走过了隔壁的院子，却回头看了看，对妈妈道：“那个人一直看着我们。”</p>

夏青家的回头一看，隔壁院子大门的台阶上站着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似正在向这边看。</p>

陆侍郎夫人的贴身妈妈也凑过来低声道：“夫人，霍都督夫人出来了。”</p>

陆侍郎夫人不动声色道：“别回头，假装不知道。”</p>

她们都已经走过去了，此时要再掉头回去打招呼，不免显得谄媚。就装没看见，赶紧走掉最好。</p>

一行人加快了脚步。</p>

快转弯时，璠璠又回头看了一眼。</p>

那个女子还站在台阶上，有风吹过，掀开了帷帽的垂纱。</p>

璠璠怔了怔。</p>

上了车，她对陆侍郎夫人道：“那个夫人帷帽里还戴着面衣，好热啊。”</p>

都七月了，陆侍郎夫人听着都觉得热得要替霍夫人流汗，抱怨：“既有这种又怕风沙又怕花的病，就不要出门了。”</p>

璠璠道：“那样的话，很可怜。”</p>

陆家人离开了慈恩寺，温蕙等了半个时辰，才也出发回城，与她们错开。</p>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出门七八日，府中一切如旧。</p>

霍决正在家，见着她问：“可顺利？”</p>

温蕙点头：“给我爹娘做了道场，慈恩寺做的很好。”</p>

当年奔赴青州，当时青州残破，连个和尚都找不到，更别说凑几个和尚做个道场了。</p>

到陆睿和温蕙回江州，也没做成。后来还是等生完孩子，在江州做的。</p>

只如今，陆少夫人温氏蕙娘已经“死”了。温蕙恐父母在天之灵难过，又做了一场，告知爹娘自己还活着。</p>

他们都没有提璠璠。有些话题不必反复提及，看她眉眼间的满足就知道了。</p>

霍决摸了摸她的头。</p>

温蕙用力搂了搂他的腰，在他胸膛深深地嗅了嗅。</p>

霍决道：“去洗澡吧，都出汗了。”</p>

温蕙看了他一眼。</p>

是因为自己一走七八日，不高兴了吗？</p>

肯定不会是因为璠璠。这次的慈恩寺之行，还是他安排的。没有他愿意，她怎么能接近得了璠璠。</p>

肯定是因为好几日不见她吧，回头，多陪陪他。</p>

旁人都怕他，她们都不知道他其实有多黏人。</p>

这几日实在是令人满足，晚上温蕙尽情地泡了个澡，浑身都放松。</p>

但寝衣穿上身，温蕙就注意到是新的。虽然本身就是柔软的衣料，但洗过几次之后，会更柔软更亲肤。这等贴身的衣物，比起新的，她喜欢穿半旧的。</p>

忽然又提起袖子闻了闻。</p>

怎地才几日不在家，丫头们就懒惰了起来，给她备的衣服竟还没熏过？</p>

明日得说说她们。</p>

霍决今日不知道怎么回事，洗澡洗得时间格外的久。</p>

待他洗完出来，便吹灭了房中的烛火。</p>

他撩开帐子走进床里，温蕙才转头想看他，他已经俯身吹灭了床头的灯。</p>

床里一下黑了下去，只隐约看到黑色的人影，脱去了寝衣。</p>

肩膀宽阔，劲腰细窄，手臂上肌肉隆起的形状隐隐约约，朦朦胧胧。</p>

霍决平日喜欢点灯行欢，温蕙还以为今日不亲热了。</p>

不料霍决上来就吻她，吻完就咬。</p>

今日咬得格外重，像有情绪。</p>

温蕙按着他的肩膀，微微喘：“四哥，怎么了？”</p>

“没事。”霍决在黑暗中问，“疼吗？”</p>

“一点点。”温蕙抽气，“我可以。”</p>

霍决便放肆对她。</p>

待情迷意乱的时候，霍决又上来吻她。</p>

“蕙娘，”他在黑暗中轻声问，“会离开我吗？”</p>

温蕙呼吸乱着，道：“不会啊。”</p>

“蕙娘，”霍决又吻着她问，“我是你什么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