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阿牛和小宫女》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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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想起来了，还得关上门，做一些不知道什么事。</p>

每次海哥哥离开，都眉间轻松，姐姐则是一副懒懒的模样，那神情叫人看了莫名脸红。</p>

所以到底关起门来是做什么呢？</p>

小宫女道：“是不是还得到房里去关上门？”</p>

她想了想，说：“那我得提前跟屋里的姐姐说好时间。”</p>

像她，常在傍晚时分到井边来溜达，就是给屋里的姐姐让出地方来。</p>

阿牛却说：“不用，我来安排。”</p>

他道：“明天这个时间，让人去叫你。”</p>

小宫女红着脸点了点头。</p>

第二日傍晚，果然那个小监又来叫她。屋的姐姐还问：“干嘛去？”</p>

小宫女支吾过去了，跟着小监跑了。</p>

小监把她带到一个小院，说：“有洗澡水，姐姐可以先洗澡。牛……阿牛哥待会就到。”</p>

低级宫女们没有单独洗澡的待遇，她们是在固定的日子到大浴房一起洗的。</p>

没想到阿牛竟还安排了洗浴，热水、浴盆都得使银子才能办到的。他毕竟是一个那么爱干净的人。</p>

小宫女到了宫里，还是第一次享受单独洗浴的待遇。她在屏风后好好地把自己洗干净，再一看，凳子上，竟还给她准备了新的中衣。</p>

好像……有种特别强烈的仪式感。</p>

小宫女莫名紧张。</p>

穿上了新的中衣，走出屏风，吓了一跳——阿牛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就坐在床边。</p>

他抬眸看她，冲她伸出手：“过来。”</p>

小宫女走过去，把手放到他的大手里。阿牛一拉，就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p>

小宫女屏住呼吸，睁大眼睛。</p>

阿牛拉开了她的衣带……</p>

小宫女来到小院的时候是太阳西斜着，出来的时候太阳快要全落山了，天都昏暗了。</p>

小宫女恍恍惚惚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就躺下了。</p>

屋的人还奇怪问：“怎么了？”</p>

她支吾两声，敷衍过去。人却缩在被衾里，回想先前的事，只觉得浑身都烧。</p>

阿牛对她做了些十分羞耻的事，到在身体都没有摆脱那些感觉。</p>

小宫女晚上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望着另一张床上的宫娥姐姐，忽然地明白了——所以姐姐每次和海哥哥关起门来，也是做这样的事吗？</p>

原来对食，是这样。</p>

小宫女拉起被子蒙上脸。</p>

嘻嘻，她也有对食了。</p>

有了对食，自然会得到一些照顾。</p>

夏日的水果，冬日的炭火，抹手的肤脂，洗衣洗手的香胰，一些常用的药，一些做里衣的布料等等等等。</p>

屋的姐姐一直不是太看得上阿牛。因为阿牛从没给过她什么好点的东西。他给她的东西大都便宜。</p>

但实用，让她不会冷着，不会伤着，不会病着。</p>

小宫女不在乎姐姐的不满和讥讽——因拒绝了御膳房的哥哥，她失去的不仅是猪胰子，还有时不时的一些打牙祭的东西。姐姐原就是为这个，极力撺掇她和那人对食的，她却选了阿牛，也难怪姐姐生气。</p>

反正小宫女自己是很开心的。</p>

她在明白为什么大家要找对食了。在这深深宫里，有一个人和旁的人对你来说是不一样的，样，你对他来说也是不一样的。</p>

虽不是真正的夫妻，但在这深宫里，已经最深的牵绊了。</p>

只阿牛和别的人不太一样，他不是总在那里，不是想找就能找得到。</p>

他告诉她，若有事需要找他，就去找那个小监。</p>

小监也是低级的宦官，他作了一段时间的联络人后，升迁了。阿牛又指定了新的小监做联络人。</p>

但小宫女只是个低级宫娥，生活规律且平静，几没有什么紧急事需要找他的。反正他定时会出。</p>

阿牛是个话少沉默的人，他不想说的事就不会说。他显然有很多不想说的事。</p>

除了“阿牛”这个名字，小宫女对阿牛其实一无所知。但小宫女也不去追问。</p>

谁也不知道未来的命运如何，宫女与宦官，原就是相伴一日算一日的。</p>

岁月在这样的陪伴中缓缓流过。</p>

宫墙里的生活一成不变，但宫墙外的世界每天都在变。</p>

在他们做对食的第五年，有一段时间阿牛很久没出，再见面，小宫女扑过去紧紧抱住他。</p>

他问：“怎么了？”</p>

“听说监察院的都督换人了，死了好多人。”她把脸埋在他胸膛，“你又不来，我怕死了！”</p>

小宫女的身体都在发抖，是真的害怕。</p>

她是一个很胆小的人。遇到旁人拌嘴吵架，都绕着走，能不沾就不沾，很懂得明哲保身。</p>

阿牛望着她的发顶片刻，收拢双臂，将她拥在怀里。</p>

直到她不再发抖。</p>

“听说新的监察院都督是个很厉害的人。”小宫女平静下来，好奇问，“ 高都督死得挺惨的？”</p>

“算不上惨。”阿牛道，“一辈子也值了。”</p>

小宫女喟叹：“那样高位的人，怎地也说死就死了呢？”</p>

阿牛道：“监察院都督，几没有善终的。”</p>

小宫女叹气，道：“新都督叫什么来着？刘贵？”</p>

阿牛纠正：“牛贵。”</p>

“噢，对。”小宫女道，“牛贵。”</p>

牛贵之牛，是姓。</p>

阿牛之牛，是名。</p>

宦官是奴，都没有姓氏。只有做到太监的级别，特别是那些有了权势和恩宠的大太监，才能得皇帝的恩赐恢复本家姓氏。</p>

深宫中的无知小宫女，并没有产生联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