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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牌名后缀的词名是“今兮”二字。
彼时,喜庆的状元府邸,他的洞房花烛夜,冷肃的秋窗下,云树揪着自己的一颗残破的心,填完这词,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恨他,不恨他,不恨他。只在烛影里把眼泪留给自己。
今兮,昨兮都会成为过去。最后一次写与他有关的情意,明天要做新的自己。可她终究没忍住,直到写下另一歌,任人传唱,唱着,唱着,便将近十年的感情涤荡殆尽,而黎歌听着,听着,便余生难忘。
此时,客房外的小院内,明心遭众人埋怨:好好的,关门做什么?幸亏这宅中其余人都以为公子是男儿身。不然,即便有婚约,也会影响小姐的清誉。
明心有口难辩。那场景,委实不适宜被人看到。
在谁去敲门的问题上,明心鉴于刚才差点被踹,不敢再出头。焕梨嫌弃了明心一番,自告奋勇去敲门,桂妈妈怕她不会说话,不让她去。桂妈妈自己虽然年长,终究不是公子的长辈,青梅竹马闹别扭,她也不好说话。余公子与公子年纪相差不大,关系又亲近,可是找了半天都没能找到他。最后,紫韵被推出去。
紫韵感恩公子悉心为她筹划的一切,拼着被责骂,也要帮公子把这僵局解了。
云树听到了她极尽柔软的声音,“公子,早饭备好了,要不要先用饭?”
紫韵不知道这场矛盾是因余宏而起,为引公子开门,她又补充了一句,说余公子找不到了。
本来已经消了气,拉着云树要她详细讲讲这一年都忙了些什么,尤其想了解余宏其人其事,而紫韵的话再次点燃他的心头火,因为他看到眉儿因为这句话有些坐不住了。
云树对余宏这个哥哥,从来都是好言好语哄着,从没说过一句重话。小心翼翼从万年冰山捂到冰雪融化,好不容易有些春暖花开的兆头,现在因为自己的一句埋怨,人找不到了!别是被自己气走了!!
她很清楚黎歌为什么生气,可是她现在很为难。一边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哄来的哥哥,一边是一年才见一次的青梅竹马。
云树将自己的小手正过来看,又反过来看,揉一揉,又搓一搓,她终于理解那句“手心手背都是肉”了!
黎歌看她的样子,强压住怒气,“他很重要?”
云树垂眉点点头。
“那我呢?”
云树猛然抬起头,果断道:“黎哥哥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黎歌的下一句重新将云树逼到角落,“我和他,谁重要?”
面对“送命题”,云树不再含糊,“黎哥哥更重要!”
黎歌心中大畅。
云树看着他的面色,犹犹豫豫道:“可是,我,我需要去找他。”
“他那么大的人了,哪里需要你去找?”黎歌愤然道。
“我刚才的话说重了,我担心他生气走掉。”
黎歌对她的解释十二万分的不满意。“那句话怎么算得上是重话?男子汉大丈夫,气量怎能那样狭小?”
他忘记自己为何生气了,若是提醒他,他怕是更生气。
“我第一次看清他的面容,那双幽深冰冷的眸子拒人于千里之外,几乎将我冻住。是经历多少磋磨,一个少年人会变成那样?
那段时间的我有挥之不去的心灰意冷,冥冥之中,我觉得他便是以后的我。
可是,我不想变成无法接纳任何人的人,我还想回京见黎哥哥。我希望有个人能拉住我,阻止我堕入深渊,就像我努力拉住他一样。”
“开始时,他讨厌我,不理我,不给我好脸色,直到前些日子,他同意做我哥哥,我费了好大功夫。我甚至想将他加入云家族谱,他不愿意。真的只是哥哥!”
“将冰山融化,一定费了不少功夫。眉儿从没,从没那般哄过我。”说了半天,黎歌仍然觉得自己在眉儿那里的重要性不够。
云树只得继续给他吃定心丸。
“第一次见黎哥哥,其实我很惊讶,怎么有这么好看的男孩子?”云树面带追忆道,“声音非常好听,让人如沐春风,笑容清灵怡人,玉姿朗朗立在廊下,像是从一卷画中走出来的。”
“你又哄我?”黎歌被云树的话说得不好意思起来。
见他承认自己是在哄他,云树配合的莞尔一笑,接着道:“可是你第一次进学堂,我真的看呆了。风摇着外面的纤柔绿柳,缕缕金阳被框在门框内,而你一身白袍,抱书进来,周身却披着迷蒙的白光,整个人恍若天外来客。我第一次觉得面皮烫,手脚无处安放。”
“所以‘春回青盈眸’?”
黎歌看到那半阙词就在想,何时,何地,因何事,让眉儿产生这般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出现在那深情直白的词的第一句。
“嗯。”云树的脸上也染了羞涩,“那天,我们偷偷喝了父亲为我酿的女儿红,一起看月亮升起。”
黎歌脑中又是一片灵光,“碧玉清池荷对月,意悠悠,并坐闲思谋。他年后,共携手。眉儿,那时,那时你就想到了,想到了……”黎歌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云树脸色涨红,“我觉得那晚景色很好,想多看看,想一直看,想,和你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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