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合理喂养，合法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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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铁堡-领袖之池/:

灯光尽灭后整座恢宏的堡垒也于幽暗之中陷入沉睡，唯有荣耀之塔的顶端蓝到发绿的火焰在寂静地燃烧。铁堡军院的紧急状况已在最短的时间内由领袖卫队处理完毕，送走纵火的探长也是今日的守夜人。

夜色已然非常浓重，可令老军长意外的是，霜影竟也没有离开。

探长发现出现在领袖之池正门前的灰玫色女汽车人的时候，玄极城那个沉默寡言的古怪少年已经变形为黑黄色的跑车驶远了。探长也曾听说霜影和纵火是旧识，二人还一起参加过征召终试，所以对他们擦肩而过却不打照面感到有些困惑。

霜影今天好像也不在状态。此刻，她只是冷冰冰地靠在那块灰铁浮雕的汽车人标志旁一语不发。

“还不回去休息吗”借着蓝绿色的焰光，探长向霜影问道。

“老大和那个家伙说了什么”霜影双手环胸，向纵火离去的方向望去。

“你是说纵火么”探长一边取下身后的重型穿甲炮，一边随口不经意地说着，“老大说他很有潜力，还问他要不要留下来加入我们。”

“我们我们领袖卫队！”霜影火种一惊，又立马瞥眼嗤了一声，“他才没这个资格。”

探长皱皱眉，略感尴尬地扶正头盔：“那小子今晚可是立了功的。我听十字线说你俩还有些交情，怎么刚才没见你和他打声招呼”

“呵呵，你听十字线乱说我和他哪有什么交情”霜影立刻否认，语气也冲了起来，“我们……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好不好”

霜影简直都想骂人了。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她和纵火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明明纵火对于她来说就像一块不小心沾上的甩都甩不掉的黑油漆，他们为什么总觉得他们会是好兄弟

这都是十字线那个老狐狸干的好事，霜影暗想着，又白了探长一眼。

“喔，这样啊。你不是说，他一直和小奇不对付嘛，我还以为他是看在你面儿上才去救她的。”探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半开玩笑地说道。探长和漂移对黎明之城的女战士一直持欣赏的态度。虽然有时候性子太急、说话太直，但她对领袖那一片赤诚的忠心也是毋庸置疑的。

探长只是私心感到奇怪。玄极城这小子竟能单枪匹马干掉接近军械斗士量级的掘地虫——那可是赤铁堡精英卫兵出马，也得下一点功夫才能摆平的角色。他明明身手如此不凡，却在征召终试时输给了榜眼霜影。

探长摸了摸下巴上的铁胡茬，不禁怀疑纵火在征召终试的时候是不是没发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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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那只长翅膀的粉耳朵，霜影便更不能有什么好脾气。纵火的出现已经让她莫名烦躁气恼，而粉耳朵撒谎逃课的叛逆行为更是叫她火冒三丈。这丫头平时就喜欢装作一副安分守己、遵纪守法的样子，对她这位师父也总是假心假意地奉承。就是因为她的那副惨兮兮的可怜模样，加上前段时间心情不好又身负重伤，才让霜影一时心软，批准了她的请假申请让她去养伤。

结果呢实际上她居然是去和铁堡军院的那些不三不四的毕业生们鬼混，还卷进这么危险的劫持案中。她怎么不干脆去单挑威震天算了简直都无法无天了！

“呵呵，要真是看在我的面上……”霜影咬牙切齿地说，又向正门内的高墙上那些不透光的晶璃排窗望去，“那他也应该替我修理了这个臭丫头。”

探长无奈地吸了口气，从腰包中掏出一块军用能量汉堡来：“头儿已经教育过了，你消消气啦。吃个汉堡不”

客观来说，奇尔希这一次的确行事太过冒进，探长听说了之后都心有余悸呢。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从一开始……这丫头做什么事就是没轻没重的。

也是该好好正儿八经地管教一番。

怒火未消的女汽车人战士瞥了探长一眼，一把接过那只能量汉堡后边咬边愤愤道：“都是你们给惯的。”

领袖之池-恢昼大厅/:

奇尔希艾露伊既没想到霜影会将自己请假的事告知领袖先生，也没想到领袖先生也会出现在铁堡军院的毕业舞会上。不过就算是逃一次课，难道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了吗

深夜的议政大厅只点着几盏地下热矿供能的壁灯，灯光夹杂柔和的黄色与稀薄的淡青色。一面由中央数据台与全息屏组成的半月形的墙体也像是一面屏风，将整个大厅分隔为两个部分：靠近大门处是开阔的议事场所，四方安装着持续运行的大型分析设备，也是领袖卫队平时工作的地方。陆地桥基座与缓冲区在正门的右侧，由一个独立的控制台操纵。内部的区域背靠一面嵌入塞星地图的墙壁，此外还设有历任至尊的高台王座。如今那王座已被撤去，只留下了一片空空如也的台地。

超级领袖本该站在那上面。

“您都知道了呀。”艾露伊双手抱胸，始终低头不与他相视。说完，小精灵又兀自露出了一个略显难堪的苦笑。

pri一直都喜欢用这个俯身的姿势来平视自己，艾露伊从前的每一次都会紧张到火种跳跃。不过现在，也许是因为被领袖先生方才的举动吓到了火种，又也许是因为被他抓住许多的错处，艾露伊只觉郁闷苦恼。以至于她头都没有再抬一下，还故意做出敬畏的样子。

这样的反差难免被微微蹙眉的汽车人领袖觉察。刚才对她的恫吓是不是有些过分pri有一瞬间的自省，但是很快他就将这份仁爱收敛起来。

不能再如此纵容她了，他想。

超级领袖起身，故作严厉地背过身去：“无论什么理由，都应该实话实说才是。”

望着pri的背影，心有旁骛的艾露伊迷离的紫色眸光像是有几分懊悔：“如果说实话，师父她一定不会答应的。”

“既然明知她不会答应，为什么一定要去”pri回过身，皱起眉头俯视着竟然如此率直坦诚的精灵。问完这一句，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管的太多了。

从惊吓过度中恢复镇定的艾露伊忍不住讶异地抬起头来，与领袖凝重的眼神交会。

今晚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她感到疲倦——铁堡军院闹腾的毕业舞会，被绑架的汽车人学生，比k9行星的怒枢还要恐怖的霸天虎怪物又差点让她一命呜呼……匆匆修理了伤口之后，又被探长带到恢昼大厅里来接受pri的审问和训诫。

披在身后的双翼与她的愁容一样萎靡。可是至高无上的超级领袖却还是不肯放过。

他有时温和，有时却像现在这般严肃，不经意时还会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急躁与愠火。不过，谁让她的擅自行动差点酿成大祸呢理屈词穷的小精灵只好无奈地、疲惫地解释道：

“我只是想帮朋友一个忙……都是我的错，请，请您勿怪，我一定会向师父请罪的。”

她抬起眼眸，可怜兮兮地仰望着眼前忽然充满陌生感的超级领袖。她的神情变得小心翼翼，语气更像是在忏悔与哀求。

“不必了。”pri又背过身去，在短暂的停顿后补充道，“我相信霜影在教导你这件事上已经尽力了……你，实在是朽木难雕。”

他的语气变得平和，但说出的话却比那一发没有射出的子弹更让她窒息。

出身于黎明之城审判军的霜影，是所有年轻的汽车人后生心目中的榜样。虽然在加入领袖卫队之前不曾上过战场，霜影却能在各项艰巨的任务中表现优异。人人都赞赏她、奉承她，超级领袖甚至在她入队的第一天就带她出任务，褒扬她“聪明而勇敢”。

而她呢只不过是个一无所有又无处可去的外族难民，没有打败过任何一只霸天虎却闯下了不计其数的祸，寄人篱下却未曾给予施恩者任何报答。她只配做霜影的徒弟和随从，只配蝇营狗苟地在他们的怜悯和同情下聊以卒岁。就像在舞会上遇到他的时候那样，她只配……跪拜他们这些高贵的汽车人。

即使她一厢情愿地为他倾尽所有，也永远不能得到他的认可。

朽木难雕，呵，的确是……朽木难雕。

擎天柱在陆地桥控制台前时停下了脚步，小精灵却还在原地。

“是的。”她抬头挺胸地伫立在那里，语气蓦然冰冷，原本畏惧的神情也转而被冷漠取代，仿佛丝毫不在意自己方才的顺服会被pri怀疑是装出来的，“您说的对，我这块无药可救的朽木，怎么配做霜影的徒弟您放心，我会向她谢罪然后离开这里。也请您不要再给我找什么师父了，我如何受得起”

精灵说得振振有词，头头是道，把pri都给说愣了。他怎会意识不到“朽木难雕”这样过分的话会中伤她，但既然已经决定要用极端的方法教导她，他就不会半途心软。

“我不会再给你安排哪位师父了，艾露伊。”望着冷漠而决绝的小精灵，pri仍旧温和沉静地说，“以后，我会亲自教你。”

接着，超级领袖便转身在陆地桥控制台上输入了一串密码。空寂的大厅内只有滴滴声在响，直到陆地桥碧蓝的漩涡出现，始料未及的艾露伊还木讷地驻足在原地。

呵，这，这是什么意思

她都已经在构思后续该说哪些狠话了，甚至已经考虑和他们各奔东西、永不再见……她的火种里已经涌起了惊涛骇浪，足以将她的仅剩不多的理智吞没。

可谁知他却这样说一出又一出，他究竟想要她怎样

惊讶错愕之余，小精灵才强作从容地冷笑道：“这是在拿我……取乐吗我都不配做霜影小姐的徒弟，又何德何能值得领袖先生来屈尊指教”

“霜影管不住你，或许我可以呢”pri耐心地回答，语气变得异常温柔起来。

可显然这些话并不能弥补“朽木难雕”一词对她的火种造成的伤害，反而让情绪大起大落的小精灵愤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