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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迟也没指望他说,毕竟半个哑子,就休要奢望忽能舌灿莲花了。</p>
她将手炉放在一旁椅上,两指搭住他腰间挂剑的金钩。</p>
“过往从未近前伺候,今日来,是补上妻礼。”她盈盈垂首,手上轻轻拧开,“叮”的一声轻吟。</p>
伏廷一把握住将要落下的佩剑。</p>
剑太沉,他不及时接着,她未必拿的住。</p>
两眼从她恭谨的眉间扫过,他迈脚进了门。</p>
那些所谓的贵族礼仪他并不精通,也不是很在意。</p>
将剑放在案上,他回头又看一眼。</p>
栖迟觉得他这眼光好似在探究自己说的是真是假一般。</p>
照理说成婚第二日,她便该服侍他起身穿衣,回府更衣的,但挂名夫妻做久了,今日才是第一回。</p>
她慢慢走到他跟前来,在他身上看了看,伸手碰到他袖口。</p>
行军服饰,袖口上总紧紧绑着束带,他虽为大都护,绑的却是最普通的布带子。</p>
缠缠绕绕十几层,她一层一层松解开,又去解另一只手上的。</p>
伏廷一直看着她。</p>
她盘的头发堆云一般,乌黑光亮,衬着光洁的额。</p>
他紧着牙关想:这女人的心思是不是也如她头发般盘结错绕,前面才回敬过他,眼下又来示好。</p>
无意间又看见她发干的双唇。</p>
北地对她而言,或许是太恶劣了。</p>
栖迟将他两只袖口松开了,又去松他腰带。</p>
那腰带是皮质的,却不知里面衬的是什么,硬实实的,带扣咬合分外扎实。</p>
她手上用力了,解不开。</p>
伏廷看见她眉头细细蹙了起来,眼里只盯着带扣,舌尖抵腮,嘴角提一下。</p>
两只手伸过来,按在她手上,用力一错,带扣开了。</p>
栖迟掀起眼,他已将手拿开,搓着手指,脚下走动一步,忽而自己一手抽下了腰带,说:“我自己来便是了。”</p>
这种行军作战的衣物,讲究的便是紧束,不拖泥带水,她解不开不稀奇。</p>
说完利落除衣,剥了外面那两层厚军服,搭在一旁,又从悬地图前的木架上拿了便服披上。</p>
还不如不开口,开了口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p>
栖迟腹诽着,手复又伸去,握住系带,道:“礼不可废,你不在意,我却需做全。”</p>
说罢低头仔细结系。</p>
伏廷不语,手指又搓两遍。</p>
女人的手柔软得恰如这北地的雪,却没那么冷。</p>
秋霜进来奉了盆炭火,合上门后悄悄看了一眼。</p>
大都护英伟,她家家主貌美,二人贴在一处越看越般配。</p>
不枉费家主特地等在这里伺候大都护,如此体贴情意,哪样的男人可以招架呀?</p>
看着看着,忽而,秋霜就变了脸色,惊呼道:“家主!”</p>
栖迟系上衣带,手背上忽然一滴温热,抬头时,鼻尖亦是一热。</p>
她一怔,抬手摸过鼻下,手指上沾了淋漓的温血。</p>
秋霜已经快步跑至跟前,一脸慌乱。</p>
“别动!”伏廷忽然说。</p>
秋霜吓住,缩回扶家主的手。</p>
他一弯腰,将栖迟打横抱起,一脚踹开房门:“小义!”</p>
罗小义正在外间烤着炭火,乍闻他三哥唤声,似是不对,匆忙跑来。</p>
伏廷已折返房内,抱着栖迟坐在榻上,揽她坐起,让她稍稍前倾,一手抵住她额,说:“煎药!”</p>
罗小义粗粗一扫就有数了,来不及应一声,转头就跑去办。</p>
北地气候不似他处,尤其是莽莽冬日,比任何一处都要更干燥。</p>
军中常有外来的新兵蛋子入了营就长流鼻血不止,有的甚至严重到晕厥。</p>
所以对这种事,行军打仗的伏廷和罗小义是再熟悉不过的。</p>
若不及时处置是有些麻烦的,但赶上巧,用当地的药物治一治也就好了。</p>
栖迟靠在伏廷身上,鼻血未停,似是有意要让她流一阵似的。</p>
她恍惚间想,先前新露说她唇干还没当回事,不想竟如此麻烦。</p>
她不想叫自己这狼狈情形给伏廷瞧见,伸手推了他一下。</p>
他手劲大,将她按得死死的:“别动。”</p>
我是你手下的兵不成?</p>
她没好气地想。</p>
伏廷吩咐:“取个冷水帕子来。”</p>
秋霜正不知所措,闻言忙跑出门去。</p>
药草半熟即可用,罗小义很快就端着药碗进来了。</p>
新露也闻风而来,见到家主衣上沾了血污,鼻下仍有血出,脸上惊得发白。</p>
伏廷腾出手来接了药碗,递到栖迟唇边。</p>
她只闻到一阵刺鼻气味,便知苦不堪言,皱了眉。</p>
新露忙要上前接碗:“我去为家主添一味甘草来。”</p>
“不能添。”伏廷说。</p>
新露一惊,后退。</p>
伏廷看着怀间的女人:“出去。”</p>
罗小义不便多瞧,早已出去了。</p>
新露小心翼翼看看他,又看看怏怏的家主,慢慢出了门。</p>
室内无人了,他将药碗抵着栖迟的唇。</p>
她两眼看住他。</p>
男人高鼻挺直,双唇紧抿,颈边若隐若现似有条疤,亦直直地对着她的视线。</p>
然后,他一只手摸到她下巴,捏开,另一手抬起。</p>
药汁入了嘴,那只手在她颈上抹一下,入了喉。</p>
苦得难言。</p>
栖迟皱着眉,半个字说不出来。</p>
良久,听见伏廷的声音:“可知道这北地的厉害了?”</p>
知道了,她软绵绵地靠在他身前,心中说:你这男人的厉害,我也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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