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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p>
寇忱很久没这么喝久了,大概是因为家里也从来没有这么给他大操大办过生日宴，虽然来的亲戚他都认不全,老爸老妈的朋友他也没几个认识的，但心情还是很好。</p>
“我儿子今天成年了，”寇老二举着酒杯，“是个大人了,我很高兴，因为他很像我……这也是我不久之前才发现的,但我也明白,他注定不可能是另一个我，他会是个让家人骄傲的另一个大人,希望大家能跟我一起分享这份喜悦。”</p>
这是寇老二第一次给他敬酒，寇忱有些受宠若惊地拿起杯子一饮而尽,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只是过去给了寇老二一个拥抱。</p>
“加油,”寇老二拍拍他的背，“别以为我说了这些,你期末考就可以不及格了。”</p>
“……你就一个周测成绩比我好,”寇忱也拍拍他的背,“别狂得太早了。”</p>
“那是,”寇老二笑了起来,“论狂还是比不上你们这些小屁孩儿，什么都不懂就敢狂。”</p>
“就是什么都不懂才敢狂。”寇忱又倒了两杯酒，拿了一杯递给寇老二,“爸，这杯我敬你。”</p>
“要说点儿什么？”寇老二拿着杯子笑着看他。</p>
“什么也不说，”寇忱在他杯子上轻轻磕了一下，“我能感觉到，你肯定也能感觉到。”</p>
“好。”寇老二一仰头把酒喝光了。</p>
寇忱也一仰头。</p>
这一晚上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光跟寇老二干杯就数不清了，最后回家的时候，寇潇开车，老妈坐在副驾，他俩在后座抱着老杨唱了一路。</p>
“这歌声怎么样！”寇老二指着老杨，“说！”</p>
“很好。”老杨竖起大拇指。</p>
“肯定好，”寇忱说，“左右声道！”</p>
“是，”老杨竖着大拇指一直没放下，“虽然左右声道它不在一个调儿上，但是绕围效果还是很棒的，我都快聋了。”</p>
寇潇在前头笑得声音都开岔了。</p>
“你笑什么！”老妈瞪她，“好好开车，看路！”</p>
“要不你开。”寇潇笑着说。</p>
“算了，”老妈说，“我一开，他们酒肯定都醒了，这俩从来都没这么开心过，一晚上都没吵架，你爸给忱忱灌酒他都没发火，多醉一会儿吧。”</p>
老妈这话说得声音很轻，寇忱还是听到了，靠在后座上嘿嘿嘿地一直傻笑。</p>
寇老二居然灌他酒了？</p>
这是什么亲爹！</p>
而且也没人阻止？</p>
自己居然还没生气？</p>
嘿嘿嘿嘿嘿嘿嘿。</p>
寇忱拿出手机，屏幕上的字看着有些重影，他晕乎乎地点开了聊天框。</p>
-小然然！</p>
很快霍然就回了话。</p>
-？</p>
寇忱有些不高兴了。</p>
-你怎么！这么冷淡！</p>
-因为你发到群里了啊小忱忱</p>
寇忱盯了一眼这句话，发现头像不是霍然。</p>
他立马清醒了不少，再盯了一眼，发现这个头像是许川。</p>
接着一帮人就全出来了，刷了一排。</p>
-因为你发到群里了啊小忱忱</p>
-因为你发到群里了啊小忱忱</p>
-因为你发到群里了啊小忱忱</p>
-因为你发到群里了啊小忱忱</p>
……</p>
-闭嘴！</p>
寇忱发了一句。</p>
这回是徐知凡带头。</p>
-就不嘛</p>
-就不嘛</p>
-就不嘛</p>
-就不嘛</p>
……</p>
霍然发了个上吊的表情。</p>
-我要退群</p>
江磊想也没想就跟上了。</p>
-我要退群</p>
-我要退群</p>
-我要退群</p>
……</p>
-私聊</p>
霍然发了一句。</p>
寇忱退出群聊点开霍然的聊天框时，群里还在排队刷着“私聊”。</p>
-我喝多了……</p>
-看出来了，今天好玩吗？</p>
-不好玩，就一直喝，感觉要断篇，所以先找你说几句话，要万一睡着了没给你打电话你不知道怎么回事</p>
-没事，我都能猜到了，不好玩你还一直喝啊</p>
-不好玩但是开心啊</p>
-你爸也很开心吧？</p>
-是</p>
寇忱看了一眼还在老杨右边对着老杨右耳朵唱歌的寇老二。</p>
-除了老袁，我还得谢谢你，没有发言人，好多话我根本说不出来</p>
-那明天让发言人睡了你吧</p>
寇忱愣了愣。</p>
一瞬间感觉自己酒全醒了，他迅速把手机灭了屏，余光往老杨那边扫了扫。</p>
还好他是靠着车门的，老杨又因为过于痛苦，身体往前倾着想躲开单声道噪音……他松了口气，重点按亮了屏幕。</p>
-你他妈是个jb精吗</p>
-文明点啊！</p>
-谁先不文明的啊！</p>
-你啊</p>
-……</p>
-别说了，一会让人看到不好，我都怕你把话发到朋友圈去</p>
-不至于！</p>
-明天十点啊，我去找你，烧烤完他们学校，咱俩再约个会</p>
-嗯</p>
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充电之后，霍然躺到了床上，感觉自己仿佛一个老流氓，还是憋了很多年的那种。</p>
真是惭愧。</p>
无地自容。</p>
但又坚定不移并不想改正错误。</p>
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他进入梦乡，梦到了不少相关内容，但更惭愧的是，因为没有经验，在梦里他的表现更像一个大厨。</p>
拎着寇忱的胳膊腿儿，来回翻着面儿。</p>
炸至两面儿金黄即可出锅……</p>
烧烤定在十点集合是他们几个人商量过的，一早霍然去叫寇忱，另外的人提前去现场检查气球，加强伪装，并且进行最后一次彩排。</p>
一共六个坑，每个坑上留了一小段绳子，只要一拉，埋在土下的板子就会被掀开，坑里的气球就会升起。</p>
依次拉绳，我有一个秘密，就会一个一个字出现在寇忱眼前。</p>
非常完美。</p>
天衣无缝。</p>
霍然甚至有几分嫉妒，他生日的时候可没有这么精心的惊喜安排。</p>
啧。</p>
寇忱一直到霍然到他家了，才穿了身睡衣从楼上跑下来，看到霍然又立马转身往上跑，一边跑一边说：“我以为我爸回来了呢，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等我一会儿我刚起来。”</p>
霍然非常非常非常想跟着他上去，可惜被寇妈妈拉住了。</p>
“今天是去烧烤吗？”寇妈妈问。</p>
“嗯，”霍然点点头，坐到沙发上，抱住了扑过来的帅帅，“不太远，我们烧烤完就回学校了。”</p>
这话说得有些心虚。</p>
“注意安全，”寇妈妈说，“不过有你在我还挺放心的。”</p>
“有寇忱在你就可以放心，”霍然笑笑，“真的。”</p>
“你最会说话了，”寇妈妈笑着拍拍他，“乖得很，寇忱有你一半，跟他爸都不会打。”</p>
“走走走走走，”寇忱很快从楼下又跑了下来，衣服已经换上了，头发还是湿的，“出发吧。”</p>
“昨天晚上不是洗过头了吗，大半夜的非要洗头，”寇妈妈说，“怎么一早起来又洗啊？”</p>
“睡乱了啊，”寇忱拉过帅帅，在它脑袋上一通亲，“今天哥哥就不带你玩了，哥哥要出去，你在家陪妈妈。”</p>
帅帅叫了一声。</p>
霍然跟着他出门的时候有种他俩要去赶飞机的错觉，着急忙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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