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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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记得我教过你这些。”顾杨说。</p>

他想起搜集来的谢凌秋的罪证。</p>

人体试验也好，违规洗钱也好，发展私人警备势力也好，进行一些灰色和黑色的交易也好。</p>

也许是因为做得太多，这些事情已经被谢凌秋当成了再普通不过的日常。</p>

甚至都不值得跟顾杨提上一嘴的那种。</p>

就好比人不会特意去形容自己吃饭的时候是如何咀嚼吞咽一样。</p>

谢凌秋也丝毫不觉得那些能够让他在死刑和终身监.禁的边缘反复横跳的罪名，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p>

“我从来不曾教过你这些，凌秋。”顾杨抬起眼来，“我是教过你，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所以小小的违规无伤大雅，但你这已经超出正常的违规范围了，这是犯罪。”</p>

树挪死，人挪活。</p>

这并不是顾杨在重逢之后教他的。</p>

这是顾杨在贫民窟的那一个月里教他的，是作为塑造谢凌秋个体行为逻辑的基准之一教给他的。</p>

但在后来，谢凌秋一次次跨过了这根准绳，得到了利益，得到了他所想要的任何东西。</p>

于是这条准绳就渐渐的变得可有可无。</p>

最终还留在谢凌秋心里，作为一切的出发点和落点的绳索，只剩下了顾杨本人而已。</p>

顾杨想起来那时候的事了。</p>

谢凌秋感到了几分超出掌控的慌张。</p>

他什么时候想起来的？</p>

他为什么不告诉他？</p>

他做的那些事情，顾杨又已经悄悄了解多少了？</p>

谢凌秋张了张嘴，眼中闪过退让与心虚，颇为紧张的站直了，垂落在身体两侧的手握成拳：“我……”</p>

顾杨看看谢凌秋倏然改变的态度，轻轻敲了敲桌面：“这是错误的，你明明很清楚。”</p>

“我只是违反了规矩，但我做的事情并没有错。”</p>

谢凌秋仍旧是这么认为的。</p>

他看着顾杨，在意识到自己一路走来，扔掉了许多顾杨当初塑造他时定下的基准之后，心中便升起了许许多多的心虚来。</p>

刚刚那股理直气壮的怒意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迅速萎靡消失，只留下从胸腔蔓延到指尖的冰冷和麻痒。</p>

慌慌张张的，不知应该怎样应对。</p>

但他仍旧不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错误的。</p>

他需要实验成果，而那些人需要吃穿，他给了他们一个选择，公平交易，有什么错误。</p>

只是在顾杨、在大众眼里不应当而已。</p>

彼此双方都没有意见，你情我愿的事情，关外界这些人什么事。</p>

站在道德的高地上来指责那些要饿死冻死的人违背了规则，有意思吗？</p>

“我只是想……”谢凌秋有一瞬间露出些许退却与慌乱，但很快又坚定下来，“我只是想能够对你有所帮助。”</p>

“是，我很感谢你做的这些。”顾杨不急不缓，“但错误依旧是错误，你仍旧需要为此付出代价。”</p>

“我不要！”</p>

谢凌秋垂下眼，避开顾杨的视线：“我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回到你身边来，我不要去监狱。”</p>

顾杨看着谢凌秋，正准备说话，就听到谢凌秋开口。</p>

“我不会上军事法庭，也不会进监狱。”谢凌秋说，“你带我走进社交圈，作为我的教导者和担保人，我出事了，你也会蒙羞。”</p>

“我是不会让你的履历有污点的，更不会成为你的污点，顾杨。”</p>

谢凌秋将这份文件扔到自己的影子里，恶狠狠地：“你想都别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