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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的反应是皱起眉，但斯内普没有打断老校长的话。于是邓布利多继续慢吞吞地解释说明下去：“我查看了最近几年的O.W.Ls和N.E.W.Ts成绩，对比参考布斯巴顿和德穆斯特朗，霍格沃兹的O.W.L水平有点令人担忧。当然，我不是说合格的问题，我们的学生在这一方面的自觉努力不需要担心。但平衡最近几年考试的难易程度，我不得不承认一个越来越明显的趋向——霍格沃兹学生的理论和实践水平有明显的分化。”</p>

“这不算新的发现。”不明白校长的言语意图，斯内普力求客观和简单地回答。“这个问题每年都在讨论，校董会，以及教师日常的工作会议。”</p>

邓布利多摇头：“但是，我们一直没有真正重视和花力气解决。学生们的实践水平事实上达不到考试的要求，或者更确切地说，考试成绩并不能完全体现他们真正掌握和使用魔法的能力。有些孩子平时能够做得远比考试时候好，但大部分学生，在面对各种突发状况的时候除了尖叫和逃跑，实际根本想不起一个简单处理事情的魔咒。而且离开学校之后，绝大多数人终生都不会再接触他们的坩埚，除了阅读容器上的服用说明书，他们根本不会对药物本身多一丝半毫的兴趣和关注。”</p>

斯内普闻言冷笑：“是么？然而我显然从来都不指望那些脑袋塞满杂草的家伙能够学以致用。”</p>

“我没有一点点指责你的意思，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温和地说道，“我也没有指责霍格沃兹任何其他教师的意思。如果有责任，那只能是我——作为校长，我似乎总是被太多俗务纠缠，而忽视了自己学生们的功课和生活。”</p>

“而这和你的新课程的关系？”</p>

注意到青年魔药课教师态度的冷淡，邓布利多叹一口气：“我想开设一门有关魔法实践的课程，教授和训练学生们更实在地使用魔法。”</p>

“更实在地使用魔法？”斯内普顿时挑高了眉头，“你是什么意思，邓布利多？你打算让一群脑袋被巨怪踩过的小鬼毫无顾忌地试验新咒语，在教室里彼此拿着魔杖互射，或者冲进禁林进行大规模的破坏？你确定你不是受了太大的刺激，脑子糊涂了？！”</p>

邓布利多用力叹气，摇头道：“我确定自己此刻完全的清醒，西弗勒斯。我意识到学校的责任是尽力教给学生们生存的本领，教会他们一旦离开学校、进入社会后谋生的必要手段，同时也帮助他们建立起有关这个世界的正确认知和人生的理想和追求。学生们，一旦离开霍格沃兹，他们要面对很多事情，必须有足够的知识和技能……如果不能活学活用学校里教授和学习到的一切，他们的生活会很艰难的。”</p>

“这是人所皆知的道理，邓布利多。这不构成你课程改革的理由。”</p>

“但我认为这恰恰是理由，西弗勒斯，而且是最充足和有力的理由。”年长的巫师微微笑着，蓝色眼睛却露出异常锐利的光芒。“我希望霍格沃兹的学生能够在学校学到足够多的东西，足够多到在任何情况下尽可能地保护好自己。我希望他们不要遭受到伤害；如果一定要，他们至少能够明白伤害从何而来，至少要有反应的时间和反应的动作，而不是全然无助地看着一切发生。”</p>

觉察到言语深层的真意，斯内普感觉校长室的空气完全凝滞了，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联系到下午的经历，他的脸色由蜡黄转为苍白，握着坐椅扶手的手上青筋慢慢爆起。“不，你不是说真的，阿不思。”他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几乎有些虚弱，“你不可能是认真的。”</p>

“黑魔王会回来的，西弗勒斯，我十年前就告诉过你。”</p>

“但是课程改革……”</p>

“如果他回来，那必然意味着新的战争。”</p>

斯内普抬起头，定定看着面容坚定的老校长：“你疯了……”他极低地咕噜道。</p>

邓布利多又叹了一口气，伸手抚着自己长长的银色胡须，“你看到了，西弗勒斯——今天的那种力量，还有被摧毁又重新长成的阴尸，我几乎不敢想象我们的孩子们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我不想吓坏任何人，可是我也不能什么准备都不做。让他们在学校里接触更多的实用技能是一个可行的办法，因为你不能否认霍格沃兹在魔咒、黑魔法防御这些学科学生的实践水平大大落后于德姆斯特朗，当然我们的魔药学、变形课之类都还不坏……不过遇到危急情况和突发事件会如何，这依然让我免不了担心。”</p>

努力消化着老校长给出的信息，斯内普只觉胸口像被压了巨石一样沉甸甸地痛。他用力吸气再吐气，整理自己的思维然后才慢慢说：“那么，邓布利多，你并不是直接教学生们怎么去战斗？”</p>

“当然不是。再说，黑魔法防御这一门课已经包括了很多基本的技巧。我所想的，不过是学生们可以得到更多的锻炼，让他们在平时就习惯练习各种魔咒和魔法，让某些技能和方法更实用，更……本能。”</p>

这不过是另一种说法罢了。斯内普在内心无力地想。魔法实践的实质就是战斗演练，通过更多实际的练习来强化各方面的素质。它们当然可以是最寻常的课堂教学，但是假使必要，随时可以控制转换成更残酷意义的训练。尽管这对于战争非常必要，他也知道邓布利多就是通过这样的方法建立起凤凰社，可是在整个霍格沃兹推行新课程，而且如此迫切？他不知道邓布利多究竟是从哪里看到了战争的迫在眉睫，如果是从今天洞穴里的那一切……或许这只是表明，有很多蛛丝马迹的东西依然是自己意识不到的。</p>

“那么，你打算怎么进行这次改革呢，邓布利多？谁来教授这门新课程？或者，那就是你的工作？”</p>

发问的同时，他已经做好了被增加额外工作的准备，无论是课程的主讲还是实践的辅助。</p>

然而邓布利多笑起来，蓝色的眼睛闪烁出明亮的光彩：“这难道还用怀疑吗，西弗勒斯？这门课程的教授，当然是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p>

*注*</p>

普通巫师等级考试，Ordinary Wizarding Level，缩写为O.W.L或OWL</p>

高级巫师等级考试， Nastily Exhausting Wizarding Test，简称N.E.W.T或NEW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