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二个原配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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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即将能讹诈柳青文大把银子, 秦秋婉心情愉悦无比。</p>

她不缺银子花，纯粹想为难他。只要他难受堵心，她就高兴。</p>

对面的李曳之偷瞄她好几次, 忍不住道：“月茹，你恨柳青文？”</p>

秦秋婉捧着茶杯, 闻言疑惑地抬眼回望。</p>

李曳之抿了抿唇：“你不觉得, 你对他关注太多了吗？”</p>

醋了？</p>

如果是秦秋婉自己，当然能在解除婚约后将护国侯府忘在脑后，如今她是周月茹, 周月茹一条性命还在侯府, 她怎能不管？</p>

秦秋婉振振有词：“他把我害得这么惨, 我就小心眼，就喜欢给他添麻烦。”</p>

都说爱得越深，恨得越深。李曳之看她对柳青文那般在意心里不是滋味, 不过，看到她这坦荡模样，心知她对柳青文没了心意。心里的那点不爽气奇迹般瞬间就消失了。</p>

冤家路窄。</p>

两边人的屋子就隔着一堵墙，柳青文后上楼, 脸都黑了：“能换一间吗？”</p>

伙计一脸为难：“就剩这最后一间了。”</p>

段衣衣家境不好, 从记事起，家里就一直在省银子给父亲读书赶考, 哪怕父亲后来有了功名去了翰林院，银子也总是不够花。所以, 她从小到大，很少进酒楼。而这京城数一数二的悦来楼，更是第一回来。</p>

柳青文咬了咬牙：“我们换……”</p>

闻言，段衣衣揪着他袖子摇了摇：“我饿。”</p>

这客人来了又走, 无论因为什么原因，掌柜都会责备带路的伙计不会说话。</p>

见二人一个想走，一个想留，伙计立即道：“今儿的八宝鸭是厨房出的新菜，底下的客人就是因此而来，刚好还有最后几只。”</p>

八宝鸭？</p>

一听就是里面装着不少宝贝的鸭子。</p>

段父考入翰林院后，日子比以前还要清苦，没参加会试前留在府城，偶尔还能收点润笔费。可到了京城，遍地都是举子和进士，没人再找他润笔，每个月进项只有那点俸禄，除了供一家子吃喝之外，还要省银子四处打点。段衣衣说是官家女儿，其实一个月也吃不上几次荤菜，此时眼见鸭子都到嘴边了，根本不想等：“那帮我们上一只。”</p>

语罢，拉着柳青文袖子就进了门。</p>

柳青文：“……”</p>

进门后，他打发了身边的随从，一脸正色：“我们还只是未婚夫妻，你少拉拉扯扯。”</p>

嘴上冠冕堂皇，心里却明白，他不想和这个容貌寻常像是农家女一般粗俗的女人亲近。</p>

段衣衣坐下后，摸着桌布料子上的绣花，闻言头也不抬：“我问过了，拉袖子不算过。还有亲近的未婚夫妻直接拉手，更亲近的还有揽肩或腰的。”说到这里，她双手撑着下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侯夫人说，得让外人看见我们恩爱。一会儿下楼的时候，你……”</p>

“我们俩才刚定亲，再恩爱也没这么快。”柳青文不喜欢她的眼神，好像要把自己剥了衣服似的。</p>

与这么个女人成亲，他总觉得是自己吃亏。两人走在一起他都人家在嘲笑自己。</p>

柳青文揉了揉眉心，想着退亲的可能。</p>

也是因定亲之时，他急需一个未婚妻，再有，那时候他伤势未愈，顾不上挑未婚妻容貌，压根也没想到母亲会帮他定这样一位。</p>

段衣衣一脸梦幻：“青文，我早就听说过你，你成亲的时候，我还哭了一晚上。我做梦也没想到，居然能成为你的妻。”</p>

听着她语气里的庆幸，柳青文更觉堵心：“我也没想到，会和你这样一个女子定亲。”语气里满是讽刺。</p>

段衣衣却没听出来，笑着感慨：“缘，妙不可言！”</p>

柳青文：“……”</p>

伙计很快送进来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饶是段衣衣记得在未婚夫面前要矜持，也忍不住食指大动。</p>

段衣衣从小到大并不受家里重视，或者说，家里所有的重视都放到了段父身上。哪怕她身为官家之女，也没人教过规矩。落在从小就有嬷嬷教导用膳规矩的柳青文眼中，越发觉得她粗俗无礼。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没动几下就放下了筷子。</p>

他不吃，弄得段衣衣也不好继续大快朵颐，她可忘记这是两人第一回见面，若是她敞开了吃，把人吓走了怎么办？</p>

看着桌上还剩下大半的饭菜，段衣衣眼中满是可惜，不舍的将筷子放下：“我也吃好了。”</p>

出门时，刚好又碰上隔壁出门的两人。</p>

看到那边言笑晏晏低声说话的两人，柳青文觉得自己又输了。</p>

秦秋婉当然看到了人，却压根没搭理，笑着与李曳之一起下楼：“你一个月都要守在府衙？这么说，你岂不是很少有空？”</p>

李曳之眼中带着一丝歉意。</p>

而秦秋婉想到什么，一副恍然模样：“难怪你都二十三了还未定亲。原来是没空啊。”</p>

李曳之：“……也有人帮我提，是我自己不想娶。总觉得她们都不是我想娶的人。”</p>

“那我是吗？”秦秋婉浅笑着瞅他。</p>

李曳之看着她娇俏的眉眼：“是。”</p>

秦秋婉的脸微微红了。</p>

柳青文二人就在两人身后不远处，将这些话都听在耳中。他面色一言难尽，心下暗暗冷笑，这般沉默寡言，难怪要娶一个嫁过人的女子。</p>

忽而，前面女子回身，眼神灼灼：“柳三公子，记得带上银子来拿卖身契。若是不来，五日后我就办赏琴宴，就在这悦来楼。”</p>

柳青文：“……”</p>

他恨得咬牙切齿：“我记住了。”</p>

一语双关。</p>

不止是记住了上门讨要身契，还记住了被她威胁的仇怨。</p>

秦秋婉听出来了他的潜意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边上揪着帕子面色明显不好看的段衣衣，转身和李曳之下楼。</p>

柳青文没心思送段衣衣回家，将人送上马车，自己就掉头回府。他平日里花销甚大，手头拿不出这么多银子，还得去问侯夫人拿银子。</p>

侯夫人得知前儿媳狮子大开口，要她花三千两给兰娆赎身，气得七窍生烟。</p>

这么说吧，侯府全年的俸禄加上铺子里的收入，也才将将这么多。</p>

兰娆一个女子，不就是长得好看些，凭什么？</p>

若不是儿子毁了身子，而兰娆又恰好怀有身孕。这样的女人别说进门，谁要是敢送到她面前，她都得把人打一顿不可！</p>

“周月茹狮子大开口，你竟然就由得她？”侯夫人“砰砰砰”拍着桌子，拍得桌上茶杯劈啪作响。</p>

可见其怒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