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第十个原配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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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长了不少疙瘩的江秋阳一脸释然, 冲着秦秋婉拱手一礼：“多谢你帮我报仇，还延续了父辈荣光。林开栋那个混账，就该被外头的女人纠缠至死！”</p>

她浅浅一笑, 整个人缓缓消散。</p>

*</p>

秦秋婉再醒过来时，入目一片大红，她坐在主位上, 满屋的宾客齐聚，左手边还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儒雅男子，此时满脸笑容，眼神期待地看着大门外。</p>

只看这屋中的摆设和宾客，就不能猜出这里应该是喜堂。</p>

果不其然，下一瞬，就听到外面传来喜婆的赞词, 紧接着一双新人出现在大门口，那男子五官精致，真正的眉眼如画。</p>

新嫁娘带着盖头，看不清容貌，只看那吉服下凹凸有致的身形, 便知她难看不到哪去。</p>

一个晃神间，喜服已经牵着新人到了堂前。</p>

“一拜天地。”</p>

“二拜高堂。”</p>

秦秋婉心情平静, 这么多客人在, 她不好接收记忆，等到三拜完，她立即起身往后堂而去。</p>

有客人看见, 也只以为她是想更衣，识趣地没有上前阻拦。</p>

后堂很大，各式摆件精致, 这家的底蕴颇为身后。</p>

秦秋婉让丫鬟等着门口，找了个偏僻地方坐下，闭上了眼睛。</p>

原身贺玉娘，出身在孔国辖下繁华府城之一的松城，家里是生意人，不过，她身下不久后母亲离世，父亲续娶，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她从小不得家里人疼爱，长到十四岁，同为富商的谭家上门提亲，贺父本就不疼女儿，见这门婚事不错，没有多想便答应下来。</p>

贺玉娘成亲之后日子过得顺遂无比，和夫君虽不算多恩爱，但也相敬如宾，一年后就生下了嫡子。又隔两年，生下了二女儿，这么多年，没有太多烦心的事。</p>

但是，在儿子谭启朗成亲后，她的日子件件不顺心起来。</p>

谭启郎从五岁起，每日都到郊外的书院求学，偶尔忙起来后，三五日不归家也是有的。</p>

母子之间相处不多，感情自然不深。</p>

儿媳人选是谭启郎自己选的，容貌秀美，性子和善，出身虽不如谭家，但因为有个已经考中童生的哥哥，这门婚事也没那么差。</p>

贺玉娘自己另有心仪的儿媳人选，对这桩婚事不太乐意。</p>

儿媳胡敏依大概是听说了此事，成亲后对她这个婆婆并不恭敬，偏偏谭启郎还要护着，贺玉娘气归气，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也没把他如何。</p>

本身母子就不亲近，她也不想为了一个女子跟儿子闹僵，很多时候都忍了。</p>

有时候退一步换来的不是海阔天空，而是万劫不复。</p>

贺玉娘就是最好的先例。</p>

她想忍着胡敏依，可人家不这么想。</p>

儿媳进门后，贺玉娘身子越来越重，两个月后已经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p>

又多熬了半个月，便再也熬不住了。临死之前，他才得知自己被骗了。辛辛苦苦养了近二十年的儿子，压根不是自己亲生。那个有人洋洋得意的告诉她，她的儿子变成了一个马夫，天天守着马儿洗洗涮涮。</p>

贺玉娘给活生生气死了。</p>

“夫人，外头那么多客人，老爷让奴婢来催您出门。”</p>

秦秋婉回过神，掐了一把自己的脸，带上了一抹浅笑，这才打开门走出去。</p>

谭家在这程中算是有头有脸，今日城里大大小小的商户都到了，甚至就连知府大人也送来了贺礼。</p>

她一到正堂，好些人就围了上来恭喜她。</p>

喜个屁！</p>

秦秋婉心里这么想，面上一点不露，笑着和众人寒暄，眼神却在大堂内外搜寻。</p>

这一找才发现，谭迁竟然不见人影。</p>

她甩开丫鬟，一路寒暄着越过人群，往园子的池塘边而去。</p>

春寒料峭，早上还上了冻，池塘边有些冷，客人都没往这边来。秦秋婉越是走，渐渐地周围连打扫的下人都没有了。</p>

池塘边修了一个小院用于避暑，秦秋婉远远看到那门口守着个随从，正是谭迁身边贴身伺候的人。</p>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热闹，绕开正门，从墙上跳了进去。</p>

这院子不大，主要用于主子避暑，拢共也才三间房。</p>

她沿着廊下一路摸过去，就在最左边的一间听到了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p>

“你不用羡慕她，回头我就让启郎带着儿媳过来给你请安。”</p>

这是谭迁的声音，和贺玉娘记忆中有些不同，此时的他特别温柔，仿佛有无尽耐心。</p>

紧接着想起了一个女声，带着无尽哀怨：“我知道启郎是个好的，可我还是想被一双新人跪拜。”</p>

秦秋婉心下嗤笑一声，抬手戳破窗户纸，看到里面相拥的男女，心下立刻有了主意。</p>

她翻出院墙，跑到离这不远的库房中扛了一桶桐油，悄悄浇在了两人的房子外，还特意往墙上浇了不少。</p>

桐油味道很重，她即将浇完时，听到里面谭迁疑惑的声音：“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p>

然后，就有脚步声往门口而来。</p>

秦秋婉要剩下的那一小半放下，抬手点了火折子一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