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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玥宜没有回头,如南只淡然地扫了他一眼,二人很快离开了。
孙梓凯耸了耸肩膀,和姜钰瑾走进了塔楼。
“这么低境界?你们两个小鬼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守门的长老还没说完,便接住了二人递过来的木片,“啧,奇了,每年就两个名额,外门那群老家伙竟给了你们俩,进去吧,最高去到第三层,一人限一本。”
二人踏了进去,第一层楼,约三丈高,空间却显得很拥挤,书架从地面顶到天花板,一座紧挨着一座,没有空隙,连光都很难透入,大约有四百多位弟子站在其中,楼外喧嚣不断,但楼内静谧如夜。
孙梓凯疑惑道:“他就让我们选,那我如果每本都看呢?”
刚说完,背后响起一声,“闭嘴。”内门弟子低声呵斥,“这要保持绝对安静!”
“对不住,我晓得了。”孙梓凯立即道歉。可他还是有此疑问,让弟子只选一本的意义是什么?反正谁进来了,都可以随意翻阅。
姜钰瑾打开了一本,翻了数页后,说道:“根本看不懂啊。”
“闭嘴!”旁边又有人呵斥道。
姜钰瑾放下书,把嘴凑到孙梓凯耳旁,小声说道:“根本看不懂啊,咱们没有师父教,理解不了,内门弟子又不怕看,我们吃着大亏呢。”
孙梓凯同样凑过去,小声说道:“我挑吧,没事,你身上好香啊。”
他站定在原地,深吸一口气,数百条只有他能见到的气流出现,他闭上双眼,感受着每一道因人情绪的不同而产生的气浪,谁在欣喜若狂,谁在捶胸顿足,谁又在动着歪心思,片刻后,他一清二楚,带着姜钰瑾走上了二楼,正好瞧见一个内门女弟子将一本术法放回书架。
待那人离开,两人迅速走过去,拿出了那本厚厚的术法,名为——物境卜象。
两人眼里放光,姜钰瑾用嘴型感叹着这么厚啊,旁边刚好有一内门弟子路过,瞥见了此事,好意开口提醒道:“那本学不来的,换个吧。”
孙梓凯立即转头做了个嘘声动作,小声说道:“这里不让说话。”
那人怔了一下,忽地笑了,点了下头,接着离开。
孙梓凯又闭上眼睛,感受着楼层里的气流,姜钰瑾留意到,第二层的模样和第一层很像,但人数却少了五分之四,而且书架上的很多书都蒙着灰尘,大致是许久也未被人动过了。
孙梓凯睁开眼,领着姜钰瑾回到了一层,转了数圈,找到了目标,可刚巧有一个人正将那术法取出,而孙梓凯也正是感知到他的情绪才来的。
另人意外的是,这人并不是弟子,而是强者,金丹之人,正是器派门主虎新城。
门主来满谦楼本就少见,但虎新城却是例外,他是个仙痴,一心只为修行。
不经意间,虎新城也看到了那把修长的刀,他并没有在意二人外门弟子的身份,见到器具,总会打量深思。他自语道:“只可以速度取胜,不得与它器硬拼,上限太低,下限见底,不是把好利器,换换吧。”
他也并没有等待孙梓凯的回应,拿着术法走向了大门。
孙梓凯只好再次感知气流,又领着姜钰瑾来到了三楼,三楼共有六条书架长廊,每一条皆有一位长老把守,到这一层,就只能见到他们两个外门弟子了,而内门弟子也不过几十人。
静悄悄来到一条长廊中段,搬来梯子,爬上去,孙梓凯刚要伸手,却停住了。他嘴角微动,透过书缝,看到了一个黑影。
感知到四周无人,孙梓凯低声说道:“想看我选哪一本书吗?”
那书架后的黑影静悄悄着,好似不是活物,只是一片影子,梯子下面的姜钰瑾还以为他是跟自己讲话,小声喊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孙梓凯又低声道:“您躲在暗处,盯了我许多天了,可有何事啊?”
那黑影终于颤了一下,许久后,一道声音传过,“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这个,还知道您刚才在门口叫住了一个内门弟子,交代了些事,那弟子就一直等在外面了,估计是受了您的指示,想要找我麻烦,试探一下我吧。”
“你又如何知晓的?”
孙梓凯有观察了下四周,低声道:“你是为先园之事来的吧。”
那人语气有些变化,应了孙梓凯的猜测,说道:“先园之事,果然是你做的。”
“是我,但我没有伤害那些兽,额……没有杀。”
“你不是烤着吃了吗?”
“啊?没有呀。”孙梓凯仔细回忆了一番,接着斩钉截铁道:“不可能,没做的我不会承认,我只取它们一些兽血,没有取其性命。”
孙梓凯到底是理解错了,对方说的是兔子的事,他讲的是夜里揍兽割血的事。
那人沉默片刻,说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知晓到我在做的事。”
孙梓凯不能冒然回答这个问题,他深思了一会儿,回道:“你该打听打听我的来历,在生死边缘走了无数次的我,对身边的危险,有着特殊的感应力。”
“哦?你不是来自杂处的吗?”
“呵呵,那你可一定要给我保密啊。”
二人静静对峙了很久,那黑影动了,临走前还说道:“门外的那个试探,仍然有效,还有,那本书不适合你。”
“那你倒是推荐一本啊!”
黑影怔住了,三息后随意一指,一本书从空中落下,躺在了姜钰瑾的手上,术法名为——缚地。
孙梓凯跳了下去,远远瞧见守长廊的长老朝着那身影恭恭敬敬地参拜。
他本想在满谦楼里待很久,但他忌惮自己在先园做的事被发现,若是引来了罪罚倒是没什么,若是牵连到安生关和有食……
拉着姜钰瑾,快步下楼走向门口,姜钰瑾小声急道:“不看了吗?这就走吗?”
来到门口,长老没在意他拿了什么书,放他们离去了。
出门急行,姜钰瑾几乎跟不上了,直至走出人群,来到了僻静之处,那位等待了许久的内门弟子才现身。
孙梓凯松开姜钰瑾的手,快步走向那人,那内门弟子高声道:“小子,我…”
刚说到此,孙梓凯突然闪至身前,一掌推出,击中其下巴,那人飞起一丈半高,在空中就失去了意识,随后砸落在地。
孙梓凯抽出刀来,寒光一闪而过,刀尖却停在了那人的脖子。
姜钰瑾死死地按住孙梓凯的手,眉间豆大的汗珠落下,她惊愕道:“你要干什么?”
孙梓凯顿了一下,撤手而归,刀刃在腰侧画成弧影,最后收刀入鞘,他抬起头来,冷凝一方,接着带着惊魂未定的姜钰瑾跨过高桥,来到了东部。
富哲就站在不远处,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一切,他起先只是好奇,后来是怀疑,观察着两个小鬼的日常,他越陷越深,这小子越来越奇怪,他怎么就获得了外门每年仅有的进满谦楼的特殊名额,而今早他特地去修处室盘问了,结果闹了个乌龙,修处室的长老们彻底确定了孙梓凯和姜钰瑾的特殊身份,而富哲在长老们帮腔的热情假意中更觉得那小鬼的与众不同。
他原本只是想暗中观察那小鬼会选什么术法,却没料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洞悉到,而刚刚,他特地选出来的那个内门弟子,练气二段的境界,被那小鬼……一掌…解决了。
孙梓凯和姜钰瑾回到安生居,孙梓凯让姜钰瑾回房中待好,而自己在院中铺好了草席,摆上桌子,盘腿坐在桌旁,长刀横在桌面,他开始等待。
可他猜错了那人的动向,富哲并没有来找他,也并没有出现在四周暗处。
入夜,他不再等待,和屋里的姜钰瑾打了声招呼,他飞进了先园,反正被发现了,不如就继续了。
在黑暗中独行许久,来到了落脚点,那早有一头黄毛猛兽趴在地上等待。
见孙梓凯来了,它吓了一激灵,发着颤抬起前腿,孙梓凯没有动手,蹲在了猛兽脸前,淡然地看着它,冷道:“有兽告密吗?我做的事,为什么会被发现,是你告诉别人的吗?”
语气中带着杀意,那头站起来和树一样高的猛兽,惧怕地发着支吾声。
孙梓凯站起身,手伸了出来,猛兽觉得死期到了,眼见那手越来越近,它紧张地闭上了眼,浑身黄毛炸起。
然而孙梓凯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兽头,说道:“开玩笑的,你又不会说人话,怎么会出卖我呢,啊,明明是我在取你们的血,就算告诉别人,也不算出卖我,嘶……看来我得加快淬体的进程,免得以后没得进了,今晚,要不……多抽点?”
猛兽不敢动弹,而这时,一道悦耳的声音从一侧响起,“咦?是你,你在这做什么?你是怎么驯服它的呀?”
孙梓凯惊了,他明明只是感知到一只小小的野兽来到了自己身边,却怎么会是个人呢?
月光洒下,那女孩正是白天碰见的风玥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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