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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九人以及落选人外,容昭看向多出来的一个人。
那人一开始就站在人群中,但一点也不起眼,几乎隐于人群,让人忽视。
现在人散开,每一个过选人都是容昭亲自把关,那人自然藏不住。
那是个高挑的年轻男人。
他穿一身灰黑衣服,很是普通的打扮,但围巾和碎发几乎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双明显不太普通的眼睛,狭长的犀利眼眸。
对上容昭视线,对方像是害怕了般,垂下脑袋。
可容昭何许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其实根本不怕,只是伪装。
容昭蹙眉:“这是?”
荀老头赶紧上前:“回世子,这是送我们来的车夫,一路上对我们照顾颇多,老儿便将他带了过来……”
他显然是想为这车夫寻一个出路。
容昭看向荀老头,这人便是她这次招揽的道士中最有能力的,他还带了个虽然年幼,却很有科研天赋的小徒弟。
这样的人才,帮他们安置一个“家属”,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这车夫很有些古怪。
她问车夫:“你可会道术?”
车夫缓缓摇头,声音沙哑:“不会。”
声音意外的好听。
容昭深深看了他一眼,吩咐道:“那便安排进车马房,当府上的车夫吧,月银……”
想了想,她问:“一两可否?”
荀老头喜笑颜开:“够了够了,已经很多了,能入安庆王府也是这小子造化!”
那年轻男人显然是意外这番变故,他原本只是送这老头和小道童过来,见安庆王府变化极大,便进来打探一二。
万万没想到——他被招纳为“车夫”。
年轻男人垂着头,碎发遮住眼眸,声音依旧沙哑:“是。”
这人虽然古怪,但容昭并非是一个好奇心很旺盛的人,当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兴冲冲扭头看向荀老头等人:“各位道长,我已提前准备好新型道观,你们且随我来,接下来,我需要你们……”
她带着道士们去“炼丹”,那年轻车夫则被其他下人带去车马房。
年轻车夫回头看向脚步变得轻快的容昭背影,微微蹙眉。
-
挂了大半个月,安庆王世子终于取下告示了!
却又贴出新告示——
近日我父安庆王胃口不佳,重金悬赏厨艺高超的厨子。
京中人议论纷纷。
“这安庆世子莫不是真要花光十万两?”
“为了让安庆王开心,这世子也真是舍得啊。”
“重金求厨子”的告示挂了大半个月,取下,又换上新的——
近日我父安庆王心情不佳,重金悬赏各路手艺人,博父一笑。
京中人再次议论。
“这安庆王世子看来真是个孝子。”
“啧,可劲儿造吧,现在多少人夸,一个多月后就有多少人骂。”
“不过,这安庆王有子如此,也当是死能瞑目。”
被外人觉得“死能瞑目”的安庆王一点也不能!
他那不靠谱的假儿子打着他的旗号,招了一大帮子人进府,一撮人在后山,天天“砰砰砰”不知道在炸个什么。
一撮人在厨房,“咚咚咚”不知道在做个什么。
一撮人在院子里,“哐哐哐”不知道在砸个什么。
孝子?
除了每晚来瞅一眼他还活着没,白天都和那些招来的人混在一起,哪还有个姑娘样?更没有孝子样!
老太太和王妃慌得只能关起来念佛,他倒是想管一管,可根本就管不住!
眼看三月之期越来越近,他敢死吗?
这时候死,那绝对是死不瞑目啊!
侧妃白氏:“王爷,你当真不管管吗?世子这是胡来呀!”
容屏转身吼道:“闭嘴!世子做什么,岂容置喙?”
白氏:“……”
——刚刚不是你在骂不孝子胡来吗?
-
“重金求匠人”的告示挂了大半个月,取下来后,终于没有再挂新的。
而此时,距离三月之期只剩下不到一个月。
得益于这番操作,安庆王世子容昭的名字响亮了整整两个多月!
百姓们羡慕,也期待安庆王世子重金聘请自己。
达官贵人们则是看热闹。
当然,也有人酸得很——
“我看这家伙就是扬名。”
“可不是,就死磕着一个孝字,这三个月,名声都要传遍大雁朝了。”
“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想到敢拿十万两出来搞吗?三月之期就快到了,你当为何那么多人看不顺眼却没人出手?都等着世子自掘坟墓呢!”
“可安庆王世子现在名声就是大……”
……
大雁朝并没有正规的科举制,选官主要是考核与举荐,但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那当然都是名声越大越好。
甭管是风流才子、满腹经纶,或者尊师重道、恃才傲物,只要有名声,就有做官的可能。
所以谁不想扬名?
这安庆王府世子如今可是名声震天。
大雁朝迄今为止,也只有一个安庆王世子能足足让人热议两个月以上,且还有继续热议下去的趋势。
——这些想尽办法扬名的公子们,如何能不羡慕容昭?
他们只能祈祷三个月赶紧到,祈祷容昭还不上钱,名誉扫地,也让这一阵“安亲王府世子”之风过去。
这些人只是酸,有人却是心肝都痛了起来。
“三公子,怎么办?账房说马上就要交账了,他实在是瞒不过去!”玉竹急得脸都白了。
短短两个多月,张长言瘦了一圈。
没办法,那可是两万两的窟窿!
还是不能让张丞相发现的窟窿!
他自己能当的东西都偷偷拿去换钱了,还找他母亲要了些钱,又借了些狐朋狗友的,勉强让丞相府账房维持过去,没有泄露他挪用的事。
但到底还没够两万两,窟窿还没填上,一旦查账,定会被发现。
张长言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猛地站起来:“去安庆王府,我要亲自找容世子,把我钱拿回来!”
玉竹哭丧着一张脸:“可是之前去都没见到呀。”
张长言不管这些,他照旧冲向安庆王府。
然而——
依旧没见到容昭。
可这一次又与之前不同,石头笑着递给他一张请柬:“张三公子,这是世子特意让我转交给你,虽说请柬已经送到丞相府,但世子说,你与她交情不同,当是要单独给你一张的。”
张长言一怔,没明白。
他有些茫然地看向手上的“请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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