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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儿子现在在哪里?”
“他没说,估计还没结婚,结婚了他肯定多念叨一些的,比如儿媳妇啊、孙子啊什么的,老年人不都爱聊这些。”张运想了想,“我感觉他挺孤单的,一个人住在学校,家人都不在身边,所以总爱念叨儿子,大概是希望他能来看望自己吧。”
众人沉默了会儿。
“诶都怪我把话题给带深了!”张运掌了自己一个嘴巴,随即起身取了几瓶雪碧,分给其他人,“你们能来我跟老王都特高兴,我俩早就相看两相厌了。现在五个人,打牌终于绰绰有余了!必须庆祝一下,来来来——”
几个人干了杯,气氛也活跃了起来。
原成民也喜上眉梢:“这里有牌吗?我手痒好几天了!”
“这个便利店里倒是没有。”张运语气遗憾。
“嘿嘿,但你猜怎么着?”他又话锋一转,“我那天本来想上完课去食堂打牌,包里刚好带了两幅牌!惊不惊喜?!”
原成民大喜过望。
池小闲不怎么打牌,却也被他们这种欢乐的氛围所感染。原成民还在边上打包票说一定可以教会他。
方樾看着这帮欢天喜地的人,默默无言。
池小闲转头问他:“你会吗?”
方樾:“没打过。”
池小闲笑笑:“也是,你是个卷王,哪有空研究牌技。”
方樾一挑眉:“那你怎么也不会?”
“……咸鱼也是术业有专攻的好么?”
“不要乱用短语。”
第一轮池小闲就在边上围观他们斗地主,第二轮为了让他更好地学会,原成民把地主位置让出来给他试试。
池小闲笨拙地抓过牌,小心地捋开。他太新手,一把牌都还抓不稳,差点全洒桌上。
他很少玩这种对抗性游戏,正欲向原成民求助,却发现他不见了,一转头,身后只有方樾在。
方樾正在看书,被他冷不丁戳了戳。
“你刚刚听懂了吧。”池小闲微微后仰,靠到他边上,“帮我看看牌不?”
“我刚刚在看书。”方樾扬了扬手里的一本大四教材。
“学霸都是可以一心两用的。”
方樾看了他一会儿,幽幽道:“你现在麻烦起我来倒是越来越大胆了。”
池小闲撇撇嘴,缩回了座位,独自开始战斗。
他这把牌很一般,只有两个很小的炸弹,在对面两个农民连续走牌几轮后,他感觉自己不得不先炸一下了。他正要把四个三往外甩,就听身后人清了清嗓子。
池小闲愣了下,换成了四个五准备往外甩,结果身后人再次轻咳了一声。
这下池小闲懂了,豪爽到道:“我不要了,你们——”
他话音还未落,一道冷悠悠的声音传来:“某人再好好把牌理理。”
池小闲手一抖,差点又把牌给洒了。
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在他牌面上点出几张,然后轻轻一弹,池小闲才发现自己漏掉了一把顺子。
顺子走完后逼出了对面两农民最大的炸弹后,池小闲在方樾隐晦的指导下飞快地把牌走完了。
原成民逛完二楼回来后,惊讶道:“不错嘛!第一把当地主都赢了!”
池小闲“嘿嘿”一声。心说这都是方樾的功劳。
他发现方樾这个人的特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人很好,但给自己包了一层冷漠的外壳。
打牌的时光过得总是很快,夜很快就深了,为了节约手电筒的电量,他们决定回仓库去睡觉。
仓库不太大,但睡五个人也刚刚好,不算太拥挤。
张运和王恒志之前一直用硬纸板拼成简单的睡垫睡觉,后来觉得仓库里实在是太热,就直接睡在地砖上了。
睡觉之前,方樾在店里找到一瓶免洗洗手液,沾着面纸将自己睡的一亩三分地擦得亮晶晶,才垫着背包躺了下去。
池小闲仿照着他把自己睡得地方也擦了擦,然后挨着方樾躺了下来。
幽暗的仓库里,方樾只看见对方眼眸里的一星亮光。
那亮光轻轻晃动着。
良久,方樾终于忍不住道:“……你不睡么?”
池小闲小声:“感觉好奇怪。”
“嗯?”
“没有翻书和打字声,太安静了。”池小闲叹了口气,“你晚上不卷,我都不习惯。”
“……”
“而且这样贴你好近啊,我还没跟人面对面睡过呢……”
方樾无言半晌,决定不和这个家伙面对面,于是翻过身去。
没一会儿,他觉得后脑勺微微有点痒,似乎有人在轻轻拨弄他的头发。
这个动作让他想起他以前在六区时养过一只白色幼猫,半夜就喜欢趴在他头顶睡,把他枕头上的地方当成自己的专属小窝,时不时抬爪子轻轻薅一下他的头发,或者用带着小倒刺的舌头贴贴他的脑袋。
只不过后来被他哥带走了,那人没养两年就嫌麻烦直接放生了,现在不知在何处。
“你发质还挺好的。”池小闲嘀咕了一句。
方樾捉住了那只祸祸他头发的手,低低道:“好玩?”
池小闲安静了会儿,才道:“我就是觉得有点神奇。我竟然跟你一起从打印店到宿舍,又从宿舍到这里,要是没有这次丧尸,我们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吧。”
方樾挑了下眉:“不一定。”
“就你这种连平时作业都忘记,期末论文写得最薄的,我想不记住你都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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