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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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金敏收回烟盒揣进口袋，“那算了，你就做你的好学生吧。”</p>

原本有一个目的——到师院，现在到了师院又开始漫无目的。两人一前一后地往操场中间走，踩在薄薄的雪上，水水的感觉。</p>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吧？”元宵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吼了一声。</p>

“用得着一惊一乍吗？”金敏一哆嗦，差点把烟杵进鼻孔，“今年才过去了两天！”</p>

他伸出手，雪片儿落在手掌里冰冰凉凉的很舒服。</p>

“哦，”元宵继续在前面走，除了两人的脚步声，一片寂静，又走了一会儿，他才停下，“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好学生，只是恰巧考进了二中。”</p>

“把你能的！”金敏一根烟抽完，随手丢了烟蒂，红色的光点遇到地上的雪瞬间熄灭了。</p>

“咱在这坐会儿吧？”元宵怕是真走不动了，拖着琴包，步子越来越沉，在面对主席台正中间的草坪上，停了下来，“我也不喜欢闻烟味儿，因为，那味儿让我想起我爸。”</p>

“嗯！”金敏应了一声就坐下了，可坐下就后悔，这特么都是湿的。刚想伸手拦元宵，那小子也一屁股坐下，怀里抱着琴。</p>

算了，就这么着吧，反正这么大的雪，怎么都得湿着回去。</p>

“呼，”元宵向后仰去，主席台那有一盏灯，光线挡住了视线，看不清天是什么颜色。</p>

这个季节又听不到什么虫鸣鸟叫，不过，这样的感觉真好，安静又不寂寞，就算什么也不说也不会再觉得尴尬。</p>

“喂，”金敏反正穿着皮夹克，往后一趟，眼瞅着雪片自上而下地飞落，眨眨眼睛扭头问元宵，“没有爸爸，挺难受的吧？”</p>

元宵抱着琴，也躺了下来，任凭雪片吹在脸上手上脖子上，轻轻地“嗯”了一声，他知道金敏一直在揣摩着自己的情绪。</p>

“其实呀，”金敏把双手枕在脑后，想让裤子少湿点于是弯曲着腿，“这样挺好的。”</p>

“嗯？”元宵有点吃惊。老爸去世这么几年，安慰的话听了无数遍，唯独没听过这一句，什么叫挺好的？</p>

“至少，你知道他去了哪。”金敏说罢，微微闭上眼睛，雪片星星点点地落在脸上，不久又变成水，带着温度从眼角滑落。</p>

“嗯！”这几年，元宵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p>

在他的心目中，老爸宛如英雄一般的存在，如今，英雄做了英雄应该做的事儿，去了他该去的地方，他应该感到骄傲和自豪。</p>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躺了一会儿，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着手电筒的光束由远及近。元宵和金敏猛地坐起来。一男一女跟着看门大爷快步从主席台前面走过。</p>

“什么情况？”元宵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揉了揉眼。</p>

金敏嬉笑着：“卧槽，逮着活的了！走，过去看看！”</p>

“不去！”</p>

“啧，你还想翻墙出去啊？”</p>

已经被白雪覆盖的操场上，噌地窜出两个少年，快步行走的三人突然停住，惊讶地张着嘴巴。</p>

“嚯，”一道手电筒的光照到两人脸上，虽然很帅，但还是被责问了，“你们什么人呐？是人是鬼？”</p>

“当然是人。”金敏大声吼着，拉上元宵跑过去。</p>

“哪的人？大半夜在这里做什么？”看门大爷吼叫着从兜里掏出一个对讲机，“来人，主席台这，又揪到两……”</p>

大爷定睛一看，眼瞅着跑过来的是两少年，又改了口，“算了，是两傻小子，我带过去吧！”</p>

“你们来干嘛啊？”大爷走在最前面，金敏和元宵紧跟着，那一男一女牵着手走在最后，男的一直安慰女的——别怕，有我呢。</p>

“吹吹风啊！缅怀一下我的母校。”金敏掰扯着，手在胸前打着转儿。</p>

“缅怀？什么叫缅怀，你毕业了再回来，那才算。”元宵小声在旁边纠正着。</p>

“说正经地！”大爷手里的手电筒摇摇晃晃，元宵看着有点儿晕。</p>

“就是无聊，来瞎转悠。”元宵挡着额头，不看那光，索性坦白。</p>

“别人是来风花雪月地谈恋爱，你两是来瞎转悠，你们还是一个学校的吗？呃不，你们还是同龄人吗？呃不对，我说，你们没事，隔家里待着多好！”大爷停下晃晃悠悠地手电筒，对后边的四位小青年说。</p>

“嗯，是！”金敏点着头，眼看到了学校大门口，把元宵往前推推，“那我们先回家待着，您处理这两个问题比较严重的吧，”</p>

说着，金敏拍了拍后面那兄弟的肩膀，“哥们儿，保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