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箭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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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白樾哑然。</p>

“我救你不过是为忠心二字，倘若你对他忠不了这个心，那便连心也别要了。世子方归，北阳诸多事宜生疏于前，你既在离津，就该做好本分，太子的手再长也遮不了北阳的天。”柏九锋芒一转，“况且北阳的天，没有辛弈，也撑不了多久。”</p>

吉白樾垂头不语，半响才缓缓道。</p>

“卑职明白了。”</p>

“这大苑是铁了心的要娶公主啊。”萧禁叼着烧饼，含糊不清道：“往年怎么没见他们这么积极。”</p>

辛弈也捧着烧饼啃，他今早又起晚了，出来的时候连饭也没及吃，只能和萧禁趁这会守在外边吃烧饼。</p>

今儿是带外使团在秦王的马场边上狩猎。这命还是秦王自己请的，皇帝一听便松了口风，面壁的人自然就不必再面壁了。</p>

“就等着今年呢。”辛弈快速吃净一个饼，道：“这几年易马之策多有疏漏，大苑是越养越肥，如今得了公主，对周境旁国也是震慑。”</p>

“如果打起来公主怎么办？”萧禁伸手一摸，立刻叫起来，“你这什么食量！我买了十个饼这么快就消失了？”</p>

“下回去笑笑楼买吧。”辛弈从马车里拖了个食笼出来，打开尽是笑笑楼的良心份量。“联姻本就图个平定，你怎么老想打起来的事。”</p>

萧禁飞快的挑了几个喜欢的，才道：“别说你没想，我才不信。我姐和谢净生都说过了，大苑老实不了多久。”</p>

“你明白也没用啊。”辛弈笑起来，“这得圣上也明白。”</p>

“不知道圣上怎么想的。”萧禁撇嘴，“他到现在都不开口提你回北阳这事，和当年绝口不提我爹爵位一个样子。你说这陛下，大方吧，他还惦记着封位。可你说他小气吧，北阳和山阴的藩地他也没收回来。”萧禁摇摇头，“我是搞不懂他。”</p>

“这不简单的很吗。”辛弈又飞快的吃掉了一个豆沙包，道：“京卫司的兵力归你管吗？”</p>

“当然啊。”萧禁咬了口糕点糖心，“自然是我说的算。”</p>

“别提这糟心事。”萧禁蹲着移了移，委屈道：“我原本以为来京都是真给我五万人呢，来了才知道，这位置就是一京都闲事专管使。”</p>

辛弈本想再说些什么，又忽地咽下去，只咬包子不说话。</p>

“诶，这京都净是些——嘶！”萧禁停口嘶了声，不懂这人为何要踩自己，待别头一看，秦王不知何时慢了马正跑来。</p>

“殿下怎么不猎了啊？”萧禁拍净手上的屑，“或者有何吩咐？”</p>

秦王勒马在不远处，目光沉沉的压在辛弈身上，对萧禁也是皮笑肉不笑，“四王子兴致高，萧大人和奕世子也一并来吧。”</p>

两人只得上马跟着去。到了跟前，见察合台的样子已经热过一圈了。阿尔斯楞不见踪影，应该是自成一队去玩了。秦王指了指马场最尽头的靶子，道：“这边上都是养起来的猎物，没什么趣味。不如玩这个。在场子里放只羊，四王子挑几个人来比试一番骑术叼抢。既得了羊又中了靶的，算个彩头赏一赏如何？”</p>

“好。”察合台应声，目光一转，就落在了辛弈身上，“世子是燕王之子，想必骑/射/精通，我便选世子吧。”</p>

秦王道：“既然如此，本王便挑个侍卫吧。”他回身随意的点了一个，“中靶有赏。”</p>

萧禁在马上跃跃欲试，“加个我呗，反正是讨彩头，也容下官得个赏？”</p>

察合台笑道：“萧大人有职在身，伤着该如何是好。”</p>

萧禁立刻道：“世子乃皇家贵胄尚且可以，下官算什么。”说着他拍拍自己肩头，“况且下官皮糙肉厚，伤不了。”</p>

胡庸也挑了个人，总共凑齐了十三四个人上场。辛弈坐下这匹马是柏九府里的，所以倒不太可能有什么问题，不过他也不信秦王就真的是无趣到要玩个游戏。这游戏他认真不得，却也不能太不认真。</p>

羊一松绳，就有人驱马围追。辛弈策了马，只跟在其中，与后边人保持一截距离，但也没有超过前边的。萧禁策了马就和疯子似得，跑过他身边还带了一卷风过去，风风火火的就执弓追羊而去。</p>

羊受惊慌不择路，被阻了前途只得回头就跑。辛弈后边的马蹄声一急，便紧追上来。前边的人撤笼头转回，辛弈驱马出了夹击，马奔策过羊直冲的位置，弯身抄起羊就飞奔起来。后边人一路追赶，有人已经架弓欲射靶。萧禁猛然策出，横挡在辛弈身后，紧咬着不放。</p>

辛弈没做声，重新策马追上去。</p>

这次是秦王的侍卫抄起了羊，聪明的选择了绕圈奔近靶子。一众人随之架弓，想凭抢先靶心来阻拦一二。辛弈只在靠后的位置，见为首的侍卫已经拉起了弓，羊又落地逃走。中间有人陡然回身，搭起的箭头直对辛弈。</p>

箭离弦直冲门面，距离短速度快！</p>

辛弈坐下的马突然嘶鸣一声，高高跃起前蹄。他人身顺势滚翻下马，那一箭擦着手臂掠过。</p>

萧禁的弓箭也倏地离指，将射箭之人箭钉肩头，大喝道：“拿下此人！”</p>

辛弈翻马无碍，但是手臂那一下委实惊险。他骤然回头，盯在了秦王身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