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那一天，世界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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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人类再次感受到了远古时代被天神所支配的恐惧。</p>

荒漠里的骆驼在不安地扭头打鼾，探险者们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冲出这片风沙，他们惊恐地望向天空，眼瞳里倒映出绝望和恐惧。</p>

残破的遗迹里，刚刚搭好帐篷的父亲把儿子和女儿都推了进去，独自抬起头握紧了魂刃，警惕地望向天空中的恐怖神灵。</p>

忒拜古镇里的人拼了命地在时空传送阵里挤却毫无作用，到最后他们放下了手中的维度传输器，用一种极其复杂的心情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后悔来到第三站点趟这一趟浑水。</p>

破旧的街巷里，叫卖声戛然而止。</p>

商贩们的面容呆滞。</p>

石屋的旅店里，人们惊恐地抬头望天。</p>

直升机在沙漠里就像是折翼的飞鸟一样摇晃，驾驶员发现机体的电子元件仿佛受到了某种干扰，玩了命地在拿起对讲机求救。</p>

但他似乎忘记了一点。</p>

这里是第三站点。</p>

并非是人类的世界。</p>

“我想有人现在应该已经发现，你们已经无法离开第三站点。这一刻起，时空传送彻底失效，哪怕是徒步也无法让你们走出这片荒漠。在我真正陷入沉睡之前，这片荒漠将没有尽头。”</p>

那位高居于天上的神祗是如此恐怖威严，但他发出来的却是人类的声音，温和里透着漠然：“这是天神文明对于人类的复仇。早在数万年前，或者是更早的时候，早到我都记不清的时代……我们的文明因一场背叛而衰落。这让我看到了人类的本性，无可救药。”</p>

“卑鄙，贪婪，残暴，自私，虚伪，冷漠，善妒，愚昧……你们将天神文明视作敌人，殊不知真正的灾难恰恰源自你们的同胞。但我不会认为人类能够理解这番话，人类素来无知，却敢于对神发起挑战。《圣经》中曾记载，人类联合起来兴建希望能通往天堂的高塔，为了阻止人类的计划，上帝让人类说不同的语言，使人类相互之间不能沟通，计划因此失败，人类自此各散东西。”</p>

仿佛是错觉，这位神祗低头俯瞰，唇角竟然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你们臆想中的上帝还是太过仁慈……人类为什么能够向往天堂呢？没有神的允许，你们又怎么敢抬头？”</p>

世界沉默。</p>

“这一刻，我将代表天神文明向人类发起复仇。疫病已经在人群中悄然扩散，灾难已然在角落里滋生。你们中的每个人都是这场狂欢的一员，是我族再次君临这个世界的培养皿。《圣经》中的耶和华利用了人性的弱点，以语言将你们分化。这一次，我会彻底让伱们暴露出自己内心的丑陋，让你们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卑劣的物种。”</p>

宛若末日的丧钟响起，神明骤然摊开了双手，白袍在阴风中猎猎作响，腐朽的气息铺天盖地：“人类……游戏开始！”</p>

浓郁的腐朽死气在黑暗里溃散开来，就像是地狱里囚禁的亿万亡魂逃窜了出来，映在人们迷茫又恐惧的眼瞳里，定格在无数摄像机的镜头里，也散落在这片无垠荒漠的风沙里。</p>

“骗人的吧？”</p>

“呵，黄金时代三贤之一的宫禹，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第三站点呢？这是哪位王国界的恶作剧吧？”</p>

“什么背叛，什么阴谋？关我们什么事情？这一定是骗我们的，我们一定可以离开的。既然有疫病，我怎么感觉不到呢？”</p>

“既然时空传送阵失效，那我们就徒步走回去！干完这一票，我就在东京轻井沢买一座庄园。什么天神，什么异鬼，都跟我无关！”</p>

也就是在古镇里陷入一片慌乱和骚动的时候，一位瀛洲男人信誓旦旦地打算穿过荒漠返回故乡，但恰恰就是此刻他却忽然感受到了身体的极度不适，扶着老旧的墙壁痛苦地弯下腰，吐出了一口鲜血。</p>

人群里顿时爆发出了尖叫声。</p>

因为那摊鲜血里，赫然蠕动着一团暗质！</p>

相似的一幕如今在荒漠里随处可见，有人在惊慌中尖叫，也有的人在口吐鲜血。每一座人类聚集地都陷入了恐慌和动乱中，像是被神明的阴影所笼罩，陷入了恐惧的深渊里。</p>

咔嚓一声。</p>

行走在荒漠里的白袍旅人被人强行扭断了脑袋，腐烂的气息如同潮水一般涌现出来，蠕动的蛆虫破茧成蝶，穿行在风沙里。</p>

“区区一具分身，在这里装神弄鬼。”</p>

梅丹佐不屑地摆了摆手，神情里透着鄙夷和不屑，嘲弄说道：“把人类说的那么不堪，说得好像你没做过人一样。”</p>

只是这一次，风沙里却隐隐传来了那位老朋友的声音，他就像是一位来自中世纪的诗人一样，轻声说道：“作为人类的时光，当然是快乐的，我的朋友。但恰恰是因为曾经做过人类，我能知道人类有那么的卑劣。就像是我……曾对你产生的那些想法一样。”</p>

他顿了顿，嗓音如念诗一般轻柔：“我很怀念我们曾经的时光，只可惜快乐转瞬即逝，但仇恨亘古长存。”</p>

梅丹佐骤然转过身。</p>

荒凉的沙漠里空无一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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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不二站在阁楼里发呆。</p>

庭院里的天人和军人们都在抬头眺望着夜空，默默凝视着那尊神祗消散的方向，寒风在黑暗里呼啸，钟声悠扬。</p>

今天的这场闹剧已经结束了，天人组织和人类守望军在历史上首次达成了和解，军部代表已经在跟元老们在商讨如何应对这场灾难，闹事的死老登也已经被带走了，好像一切都归于平静。</p>

但他却没有感到任何的放松。</p>

不仅仅是因为腐败死神对人类的宣战。</p>

更多的是因为，莲华和陈璟在单独谈话。</p>

会议开始之前，莲华忽然当着双方的面起身，提出想要跟坏女人单独谈谈，地点就定在神庙旁边的接待厅里，那里有咖啡也有美酒，还有精通古法烹饪的老厨师，是一个不错的地方。</p>

坏女人欣然同意。</p>

自始至终没有人过问鹿不二的意见。</p>

好像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p>

但接下来的每分每秒，无论是军人还是天人，望向他的目光都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仿佛他得了绝症马上要不久于人世一样。</p>

很可惜鹿不二宁愿自己重新得一遍绝症，也不想经历像现在这样煎熬的时光，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冷汗直流。</p>

“鹿先生，喝杯咖啡吧。”</p>

一位老天人端着餐盘走了进来，温和说道：“生死自有天命，万事也皆有定数。进化的代价，就是要把生死置之度外。”</p>

“这特么哪来的老神棍？我特么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被砍掉脑袋被人带着漂流过海吧？夫人有洁癖，干不出来这种事，至于坏女人也不会舍得这么做的。嗯，一定不会的。”</p>

鹿不二接过咖啡抿了一口，长舒了一口气：“事情怎么样了？腐败死神的威胁，到底是指什么？疫病真的在扩散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