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何赛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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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烛察觉到他的怀疑，眼神就变得幽怨了起来，嗓音也变得娇媚起来：“怎么了，你不会是在怀疑我了吧？我可是你这边的啊。”</p>

她眨巴着眼睛，眼神里湿润欲滴。</p>

鹿不二知道这女人是在演戏，就像是舞台剧里的好演员，顷刻间可以演出千百种面孔，每一种都美到让人神魂颠倒。</p>

但每一个都不是她。</p>

“好啦，今天倒也不全是坏消息。”</p>

夏烛笑眯眯说道：“宫禹这么做，也是给了我机会。守望者灯塔只是一个媒介，他可以入侵，我也可以入侵。欧米伽有权限，你也有权限。宫禹想要污染守望者灯塔系统，就要投入一部分精神进来。而我恰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给予他重创。”</p>

鹿不二深深看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你要亲自对付宫禹？”</p>

夏烛莞尔一笑，魅惑自生：“对啊，陨龙之地里之所以危险，不外乎就是他们搞的鬼。如果不把宫禹重创一次，我们很难顺利进入陨龙之地，更别说是顺利拿到烛昼之龙的暗质了。”</p>

“道理我都懂。”</p>

鹿不二提醒道：“那可是天神啊。”</p>

夏烛歪着头，狐疑说道：“那又怎么样？”</p>

就像是在暗示着什么。</p>

又好像是在明示。</p>

总之夏烛表达出来的意思很明显。</p>

她不惧怕天神。</p>

夏烛想要跟宫禹正面交手！</p>

“我克他，为什么要怕他呢？”</p>

夏烛哼哼道：“你对真正的力量一无所知，下次有机会让你好好见识一下。总之你只需要按照我的计划走，我保证你会满意。”</p>

她眨了眨眼睛，眼角的纯白荡漾着令人迷醉的眼波，这一刻仿佛连夜空里的星光都黯然失色，河畔只剩下她绝色的风情。</p>

棕榈树的树荫下，女人甩动着浮墨般的长发走进了废墟里，她的背影曼妙得像是夭矫欲飞的龙，很难想象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孩走起路来会有这样的骄傲的气魄，仿佛这里是她的土地，她曾经来过。</p>

这女人身上的疑点太多了。</p>

但鹿不二权衡再三，还是决定跟她保持合作。</p>

倒也不是相信她的人品。</p>

而是鹿不二相信那个男人。</p>

龙雀是不会看错人的。</p>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鹿不二接到了一通卫星电话。</p>

“喂，小鹿！”</p>

有人扯着嗓子在风沙里大喊：“我们把老大带到了，你人呢！”</p>

鹿不二听到这个久违的消息，长久以来笼罩在心头阴霾仿佛被挥散一空，转身走向了废墟里：“你们现在在哪？谁接待的你们？小心一点，不要太过相信别人，就守在棺材身边。”</p>

他深吸一口气：“我马上就来。”</p>

话音刚落，鹿不二便感到夜晚里的凉风扑面而来，他呼吸着风里的畅快味道，裹紧了自己身上的军装，又拨打了另一通电话。</p>

“喂？”</p>

莲华的声音在电话里依然是清清冷冷的。</p>

“夫人，抽出点时间来。”</p>

鹿不二严肃说道：“做大事了。”</p>

·</p>

·</p>

何赛坐在帐篷里发呆。</p>

对面的帐篷里，阿菲法已经躺在病床上睡着了，受伤的眼睛也已经包扎好，只要不出现意外的感染日后还是有康复的可能性的。小姑娘受的伤不重，挂了点葡萄糖以后，也就没什么大碍了。</p>

红玫瑰组织的成员死伤了大半，幸存下来的人都缩在角落里啃着面包，手里拿着的矿泉水都是小号的，看起来很节俭。</p>

“为什么不早点发现呢？”</p>

何赛自言自语道。</p>

他看着面前的靴子，眼眶有点发红。</p>

这些红玫瑰组织的成员跟其他人不一样，他们都是来自战乱或者贫苦的地方，想要出来打拼一番，回去救赎自己的家乡。</p>

上位者们垄断了晋升的通道，他们别无他法。</p>

只能来第三站点搏命。</p>

而何赛之前却把他们看成了利欲熏心的垃圾。</p>

其实红玫瑰组织的成员们真的没有多占军部的便宜，他们的确接受了庇护，但吃的喝的都是自己带的，还把多余的分了出去。</p>

之前还捐献了不少药物。</p>

今天又带着他们外出寻找物资。</p>

他们只是不想给军部添麻烦。</p>

不想被当成累赘。</p>

为的可能是那一点点的自尊？</p>

然而盖茨队长死了。</p>

阿菲法还活着，但是灵魂却不在了。</p>

何赛对于自己当时的推搡和呵斥真的后悔极了，自言自语道：“阿菲法好像连家人都没有，盖茨队长倒是有家庭，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但是就这么白白的牺牲了……”</p>

他沉默地攥紧了双手。</p>

如果当时他再勇敢一点儿就好了。</p>

如果他能变得再强大一些就好了。</p>

但现在，只要离开了鹿哥，他什么都做不到。</p>

何赛曾以为自己成长了，但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巴掌。</p>

“很不甘心吧？”</p>

有人在他的背后轻声说道：“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没有必要非要在一条赛道上逼死自己，这么内耗下只会害了你自己。”</p>

何赛也没有回头，他不知道自己背后的是什么人，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敌人，除非有异鬼的人间体，但在庇护所里有神术庇护。</p>

根本不怕。</p>

“我只是想变得强大一些而已，能做好我自己的事情。”</p>

何赛望向对面帐篷里的小女孩：“保护好我想保护的人。”</p>

那人仿佛只是来送物资的，把速食军粮和矿泉水瓶放在了他身边，叹了口气道：“谁都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但你也不能太强求自己。你是个无属性的命理，你天生就该是机械师。”</p>

他侃侃而谈道：“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你和你的朋友是同一时期破茧的，但人生际遇却天差地别。鹿不二是公认的天才，世所罕见的天之骄子，只要展现出天赋就可以引来全世界的关注。他是那么的光辉四射，他是那么的无所不能。所有的人都围绕着他转，所有的漂亮女孩都喜欢他。就连伟大的神圣大祭司，都对他着迷。他一路高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他在接受世人的膜拜和恐惧的时候，你只能在机械工厂里，没日没夜的打灰。”</p>

何赛没说话，这就是事实。</p>

“鹿不二身边的人，往往都是一些能够被载入史册的人物。诸如龙雀，这个时代的最强者。人们在谈论到鹿不二的至交好友时，往往只能想到龙雀，却没有人会想到何赛。因为你已经渐渐淡出他的视野了，他身边的人每一个都光芒万丈，照得你自惭形秽。”</p>

那人继续说道：“最初的你，由衷的为你的朋友感到高兴。但后来，你渐渐的觉得寂寞，有时候羡慕，有时候嫉妒。”</p>

何赛皱眉说道：“我不会嫉妒鹿哥。”</p>

“是么？”</p>

那个人一针见血说道：“那你想不想变得跟他一样？”</p>

何赛脱口而出：“当然想。”</p>

那个人的声音仿佛透着一股诡异的魔性，循循善诱道：“那就对了，每个人都不甘于平庸。但有时候，我们只是发挥不出自己的长处。你总是习惯性的待在他的身边，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渐渐的，你就会变成他的附庸品，变成了他的陪衬。”</p>

他顿了顿：“有时候，你要找到自己的价值。”</p>

何赛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换做以前他可能是要破口大骂的，但此刻却觉得那个声音是那么的有说服力，让他的内心陷入了迷茫。</p>

“你在挑拨离间吗？”</p>

他皱眉道：“鹿哥是我发小，我是不会害他的。”</p>

“从没有人让你去害他，但你要活出自我啊。你的价值，丝毫不比他差，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改变世界的机械师。”</p>

神秘人劝道：“你需要，只是一点小小的勇气。”</p>

“勇气？”</p>

何赛颓废说道：“我以为我没有那种东西呢。”</p>

“每个人都有勇气，只是不到万不得已的它不会显现出来。你想想看，第三站点的局势如此恶劣，灾难和袭击是如此的频发。如果按照你现在的状态，你真的能保护好你想保护的人么？”</p>

神秘人继续说道：“看看对面的那个小女孩，她已经瞎了一只眼睛了，下一次她会失去什么？左腿？右腿？还是另一只眼睛？”</p>

何赛心里一紧：“够了。”</p>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p>

神秘人叹息道：“鹿不二会抽出时间来保护这个小姑娘么？不会的，没有人在意他。他们要为了大局而奋斗，就看不见底下这些人的个苦了。他至今还认为，这些人都是利欲熏心的贪婪之辈呢。”</p>

何赛辩解道：“鹿不二已经很累了。”</p>

神秘人的语气带着一丝丝的嘲弄：“累么？或许吧，但如果我告诉你，他的暗质体还在那座避风港保护他的小情人呢？”</p>

何赛微微一怔：“二嫂子……”</p>

神秘人惋惜道：“承认吧，他跟你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你在乎的，他或许不在乎。你想要什么，得自己去争取。”</p>

何赛听得越来越迷茫了：“可我什么都做不了。”</p>

这个时候，神秘人笑着说道：“你可以升级守望者灯塔。”</p>

“升级守望者灯塔？”</p>

何赛微微一愣。</p>

“现在的守望者灯塔是封闭式的，你可以把它改造成开放式，吸收外界的自然能量，提升强度。这样一来，就能够在庇护所里形成强有力的结界，再由你设计一套自动防护系统。像今天这样的袭击，你根本不需要亲自迎敌，守望者灯塔就可以帮你索敌。”</p>

神秘人认真解释道：“原本，守望者灯塔被设计出来的时候就是打算这样用的，这是当初阿卡夏圣教想要做的事情。如今守望者灯塔的系统承载着原融总将的王国碎片，威力只会更强。这么好的东西，何必拿来当乌龟罩子呢？用来杀敌，不是更好吗？”</p>

何赛仔细思考了一下：“有道理，但我做不到。”</p>

神秘人忽然他的速食军粮上放了一枚芯片。</p>

“这是我给你的礼物。”</p>

他笑道：“你可以尝试一下，说不定会有惊喜。我希望你能活出自我，成为一名优秀的机械师。真正的机械师，应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个世界上有一位非常伟大的人，他最初就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学者，最后却开创了一个辉煌的时代。”</p>

话音落下以后，这个人转身离去了。</p>

当那个魔性又温和的声音消失以后，何赛才转身望去。</p>

只见一抹白袍消失在黑暗里。</p>

这个人就像是一位神秘的人生导师。</p>

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p>

“天人么？”</p>

何赛皱着眉，低头捡起了那枚芯片。</p>

“莫名其妙。”</p>

原本他抬起手就要把这枚芯片给扔掉，但扔到一半却突然僵住了，默默地将其收回到了口袋里，深吸一口气起身。</p>

何赛看了一眼帐篷对面沉睡的小姑娘，给自己穿好了靴子以后，一瘸一拐地走到了临时搭建起来的工坊。</p>

虽然步伐很狼狈，但是落脚的时候却很坚定。</p>

像是一步一个脚印。</p>

尝试着走出自己的人生。</p>

·</p>

·</p>

庇护所的废墟深处有一家已经荒废了五百年的医院，今夜有人专门把这里堆积的垃圾给清扫了出来，腾出了一间手术室。</p>

灰头土脸的蔷薇和达蒙站在墙角里，双手比划着十字祈祷，就像是两个虔诚的教徒，但却急得走来走去。</p>

“牢雀能找到你们俩这种下属，还真不容易。”</p>

鹿不二竖起大拇指：“忠心耿耿啊。”</p>

确实是忠心耿耿，现在第三站点的生态环境如此恶劣，这俩人愣是带着昔日上司的棺材，一路穿越了沙尘暴赶了过来。</p>

原本在家里好吃好喝的，现在搞得跟难民一样。</p>

“老大对我们的意义非同小可。”</p>

达蒙解释道。</p>

“哼，还说我们呢，当初谁发疯似的也要复活他？”</p>

蔷薇凑过去细看：“我怎么感觉你又变强了？”</p>

“去去去，我嫌你埋汰。”</p>

鹿不二故作嫌弃地挥手，转过身语重心长说道：“小娴啊，待会儿她们做手术的时候，你可以一定要盯着一点啊。虽然说，龙雀理论上已经死了，但严格意义上却没有死透。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好歹，记得用你的能力把他给拉回来，别让他真的嘎了。”</p>

原本达蒙和蔷薇还是很兴奋的。</p>

但是听到他这么说，一下子就有点不淡定了。</p>

“知道了。”</p>

小娴乖巧地点头。</p>

这个时候，褚诃推着装满药物的推车走了过来，像是发了癫一样神神叨叨的：“没想到，我这辈子竟然还能参与如此高规格的手术，人类进化者竟然能够突破限制，同时掌握焚天之骨和秩序因子？”</p>

他喃喃道：“奇妙啊，太奇妙了。”</p>

只不过，这次手术的助手却有点不靠谱。</p>

一个是正在梦游中的叶子临：“呼，呼……”</p>

另一个是絮絮叨叨的司一贤：“萨瓦迪卡普。”</p>

这两个人抬着尘封的黄金棺椁走了过来，即便棺盖和棺身严丝合缝，却还是有一股缥缈的异香透露出来，除此之外就是燥热。</p>

这棺材就跟一个火炉一样。</p>

这才刚推进来，所有人就都变得满头大汗。</p>

夏天的时候，龙雀是真讨厌。</p>

冬天的时候，龙雀应该挺抢手的。</p>

鹿不二从口袋里取出了一盒皱皱巴巴的烟，这是从棺材里的家伙手中顺过来的，到现在差不多有好几个月了，还没抽完。</p>

毕竟他也不抽烟。</p>

只有装逼或者紧张的时候，才会想抽一口。</p>

“手术室，禁止抽烟。”</p>

莲华一记手刀轻轻砍在了他的头上。</p>

鹿不二撇嘴：“这特么算哪门子手术室。”</p>

“总之，我需要一个干净的环境。”</p>

莲华罕见的穿着一件白大褂内搭着雪白的衬衫，清冷绝色的容颜被口罩所遮盖，双手也都带着医用的手套，可谓全副武装。</p>

“我没做过类似的手术，总是担心会出错。”</p>

她解释道：“所以找找状态。”</p>

鹿不二恍然大悟：“这就是医学生套装，有皮肤加成是吧。”</p>

莲华翻了一个白眼，解释道：“秩序因子其实是一种……”</p>

“一种很特殊但很简单的异鬼术。”</p>

夏烛慵懒地倚着破碎的墙壁，咬着一根棒棒糖，微笑说道：“我自己就是成功的案例，如果有需要的你话，我可以当做活体参考。”</p>

莲华清冷的眸子里泛起了明亮的圣辉，顷刻间便把这个女人扫描了一遍，面无表情说道：“你的命理如此崩坏，到底算不算成功还是个问题。既然是我来做的手术，一定要做到完美。”</p>

她顿了顿：“至少，不能是你这样。”</p>

夏烛眼神变得危险起来，阴阳怪气地哼道：“是么？你要是能知道我命理崩坏的根本原因，那才算你厉害。”</p>

隐约有火药味弥漫开来。</p>

鹿不二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p>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p>

同一章里不能出现两个漂亮女人。</p>

“这里的条件不够，因此只能用天人组织的古法移植，我大概需要四十分钟的时间，这期间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p>

莲华转过身：“再问你一遍，确定要这么做么？”</p>

鹿不二最后思考了一遍，嗯了一声。</p>

“这家伙当然会这么做。”</p>

夏烛傲娇地撇嘴：“他这么做，是为防我反水。”</p>

莲华思衬了一下，也同意自家男友的决策。</p>

“那就开始吧。”</p>

她轻声说道：“小娴，跟我进手术室。”</p>

“哦，来了。”</p>

鹿思娴乖巧地跟了过去。</p>

叶子临和司一贤推着黄金棺椁走进了手术室的大门。</p>

最后由褚诃负责关门。</p>

“诸位，见证历史的时刻到了。”</p>

砰。</p>

大门关闭。</p>

“呼。”</p>

蔷薇轻声说道：“我好紧张啊。”</p>

达蒙的回答沉闷得像一只狗熊：“我也是。”</p>

鹿不二等了很久才等到这么一天，不奢求那个男人能立刻苏醒过来，但至少也要让他看到一线希望的曙光。</p>

他深呼吸，平复了躁动的心跳。</p>

“你妹妹挺有意思的。”</p>

夏烛冷不丁说道。</p>

“你想干嘛？”</p>

鹿不二警惕起来。</p>

“没什么，随便一提而已，你可得把她藏好了。”</p>

夏烛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凑过来细听：“待会儿这里不用你管，我会把我的暗质体留在这里。不用担心我会怎么样，其实我也有点想见他了，有些术式用法，他用得比我好得多。”</p>

鹿不二闻言沉默了片刻：“那些人今晚就会动手么？”</p>

夏烛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那得看你的好兄弟了。”</p>

何赛……</p>

鹿不二沉默了一秒，幽幽地叹了口气。</p>

“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既然我能够通过运算，去模拟欧米伽的思考方式。那么欧米伽，有没有可能也能通过运算，模拟我的思维方式。我预判祂的预判，祂也会预判我的预判。”</p>

他难得承认了自己的不足：“我跟欧米伽伪核心的融合还不够，至少在运算方面，我是应该是赢不了祂的。”</p>

就像是小时候玩塔防游戏。</p>

鹿不二也很少能赢欧米伽。</p>

“这不是你要担心的问题，以欧米伽现在的状态，拼运算力也未必能算得过你。更何况，你的身边有我。”</p>

夏烛骄傲地指了指自己，她涂着深红色的美甲，像是红宝石那样熠熠生辉：“姑奶奶我就是这场运算游戏里最大的变数，只要祂忽略了这个变量，一辈子都不可能是你的对手。”</p>

好好好。</p>

鹿不二耸了耸肩：“行，那你可别输了。我倒是要看看，真正面对宫禹的时候，你到底还能不能这么口出狂言。”</p>

此言一出，倒是把夏烛给整得愣了一下。</p>

“行，那你就等着看。”</p>

她咬着一排银牙，像是恶龙咆哮一样凶狠：“待会儿可别吓得尿裤子，到时候姐姐我可不会管你的！”</p>

“切。”</p>

鹿不二撇嘴：“吓唬谁呢。”</p>

·</p>

·</p>

深夜里，夜风呜咽的声音就像是鬼魂一样。</p>

巨大的守望者灯塔屹立在黑暗里，柔和的圣辉像是灯光一样照亮了废墟的每一处角落，只有在夜色最宁静的时候，这座庇护所才会显得不是那么的凄凉，人们也能在凉爽的温度下入睡。</p>

为数不多保存完好的的大楼天台上，何赛站在巨大的守望者灯塔面前，这是整个炼金矩阵的核心，也是中央的操作台。</p>

他在操作台上输入自己的指纹。</p>

再经过面部识别和虹膜扫描以后，进入了管理员程序。</p>

守望者灯塔系统的数据建模便被投影了出来。</p>

“做我能做的事情，机械师也可以改变一切……”</p>

何赛像是魔怔了一样，轻声说道。</p>

经过了一夜的深入研究，何赛发现这枚芯片的确不简单，可以改变守望者灯塔的基础结构，全面升级系统性能。</p>

虽然这种事要慎重，但他还是决定立刻投用。</p>

“鹿哥，其实我真的很想变得像你一样，但也认清了现实。”</p>

何赛难过的面容被投影的光辉所照亮，他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我不想离你越来越远，我也不想让你失望……”</p>

他顿了顿：“我会做到的，我会守护好我想要的一切。”</p>

黑暗里仿佛有人在注视着他。</p>

夜色是如此的寂静，呼啸的夜风像是在欢呼庆祝。</p>

庆祝着一个无暇的灵魂，坠入了魔鬼的怀抱。</p>

啪。</p>

何赛把那枚芯片放入了操作台的卡槽上，然后通过管理员的权限，开始手动操纵着系统的升级，整套守望者灯塔系统的数据建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就像是一颗陨石坠入了沉静的湖面。</p>

随着何赛的不断操作，黑暗的夜空里仿佛浮现出了一枚炙热的太阳，就像是被神力的结构网剥离了一样。</p>

数据模型交错重组。</p>

守望者灯塔的结构也在颠覆。</p>

忽然间，操作台上响起了隐约的警报声。</p>

何赛抬起头，吓得停止了操作。</p>

因为投影屏幕里，出现了一张冷漠无情的，少女的脸！</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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