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推心置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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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恍惚了片刻，黑眸闪过几丝茫然，旋即懒洋洋地泛起了宠溺。</p>

这一瞬间，当真是想把心脏都给她。</p>

脑海中有根警戒的弦微微绷紧，瞳仁还未来得及收缩，便见她的脸彻底从三千青丝之间探了出来，轻轻在胸前蹭了下，似是擦口水，然后迷迷糊糊地傻笑着望向他。</p>

谢无妄：“……想要什么？”</p>

他问得突兀，带出些低沉的气音。黑眸极沉，沉得像是坠着痛意。</p>

她看着这个奇奇怪怪的谢无妄，脑海中的记忆忽然点滴浮现出来，十分清晰。</p>

她怔了下，微微悬起了一丝心脏——难道，当真找到钥匙啦？这么大一个木台，竟然真的是钥匙吗？</p>

她激动了起来，依着脑海中的记忆，抬手轻轻碰了碰他结实漂亮的胸膛，低低地嘀咕：“什么也不要。你在外面处处凶险，要专心办事，不要想我，也不要带东西。我会好好在家等你回来。”</p>

轻轻柔柔的嗓音，比头顶洒下来的阳光更加明媚。</p>

她期待地望向他。</p>

却发现谢无妄的表情和记忆中完全不一样。</p>

他仿佛有一点迷茫，黑眸深处隐隐有精芒闪过，唇角轻轻扯了下，蓦地吐出一口气，似是在笑。</p>

半晌，他哑着嗓道：“好好骗我，兴许骗得我心甘情愿。”</p>

他的目光很沉，却有一点游移，在她的脸上晃来晃去。</p>

宁青青：“？”</p>

这个谢无妄，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记忆中，他应该轻轻掐住她的下巴，温柔地倾身吻她，然后用勾魂夺魄的声音问她——“带个想死了你的夫君回来，要不要？”</p>

记忆中，她心跳得厉害，脑海中嗡嗡作响，羞得无以复加。</p>

这么激烈的情绪，说不定她就能感受到。</p>

她抬起手指，加重了几分力道，在他胸口戳了几下。</p>

乌黑的眼珠凝神瞪他，示意他说错对白了。</p>

他却完全无视她的提醒。他伸出修长如竹的手，握住她的五指，一根一根扣紧。</p>

黑眸回视她，懒散地笑开，他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长身一旋，将她摁到了木台上，困在身-下。</p>

宁青青急了：“不是这样的！你错啦！”</p>

“没有错。”他微笑着，懒声开口，“阿青，你说，为什么要降妖除魔？”</p>

宁青青茫然地眨了眨眼，瞪了他好一会儿，见他不是在玩闹，便郁闷地道：“妖兽和魔物只知道嗜血杀戮，害得其他生物无法生存，还会严重破坏自然环境，所以要消灭它们。”</p>

他轻笑出声，俊美如玉的面庞垂下来，啄了下她的鼻尖：“是了。我的阿青，从不讲那些大道理，却是最有道理。”</p>

蘑菇最喜欢被夸奖，一夸，她就有些飘飘然。</p>

她艰难地找回了神智：“……不是，不是说这些！”</p>

他径自又问：“那阿青你说，谁来降妖除魔？”</p>

宁青青被他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发现他的黑眸清冷又深沉，完全望不见底。没有波澜，没有情绪。</p>

她知道他很认真。</p>

她忧伤地垂下眼角：“正道修士啊。”</p>

谢无妄笑了笑：“魔渊纵横二万三千里，万妖林方圆九千里。随时随地，都有妖魔攻破封印的薄弱处，倾巢而出为祸人间。什么样的正道修士能顾得过首尾？”</p>

宁青青想起了他教她修炼的样子。</p>

她是有些懒散，但她也很好学，尤其是他专注地教她些什么的时候，好看得就像会发光。她又怎能不爱学？</p>

他教她的东西，她都好好学进去了。只可惜他很忙，在外头忙，回到玉梨苑还是忙，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教她，只偶尔能抽空指点她一二。</p>

今日，他又要教她些奇怪的东西。</p>

她认真地思索了片刻：“再厉害的修士也不可能顾得过来，地方太大，妖魔也太多。”</p>

谢无妄微眯长眸：“要保天下太平，需号令天下宗门，统筹各路防线，囤重兵于各大要地。”</p>

宁青青点头。这就是他在做的事情。</p>

谢无妄又道：“这就需要绝对的实力与权力。真正心怀苍生的修士能有几人？谁愿耽误修行，终年提着脑袋在前线卖命？”</p>

她微微张口：“那你是如何办到的？”</p>

谢无妄动了下修长的左手手指：“天下资源，九成掌握在我手中。”</p>

晃了下右手：“道律森严，生杀予夺。”</p>

他笑：“奖惩分明，秩序井然。阿青，乾元殿像什么，像不像一头怪兽？这头绝对的权力怪兽，俯于我身下，由我镇着。”</p>

她看着他的眼睛。</p>

在他的眼睛里，她看不出什么骄傲自满，倒是察觉出几分孤独。</p>

“除我之外，无人能镇得住这座山，我若没了，它将分崩离析。世人忙于争夺权力大饼之时，妖魔一出，必定天下大乱。阿青，我不在意什么苍生，但我见不得那样的混乱。”</p>

“倘若有人想要取代我，那她便要镇得住这座山。”</p>

“没那么简单的。”</p>

他看着她，眸中无波无澜。</p>

“我教你。”</p>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稍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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