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记忆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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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谦树看到自己的眉头锁了起来, 一瞬间抓住了丘远山的袖子：“为什么？”</p>

丘远山被吓了一跳，说话也变得有些结巴：“什、什么为什么？”</p>

“为什么江易知没在保送名单上？”林谦树看到自己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p>

丘远山摇头：“我也不知道，大家都在猜呢。”</p>

楼梯里一片漆黑，林谦树感觉自己像是又被搅进了巨大的漩涡里, 瞬间场景陡转。</p>

视线再度亮起来的时候, 林谦树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教导处的门口。高三的林谦树正站在门边，一脸紧张地听着里面人的对话。</p>

“江易知, 老师知道你家里情况特殊, 但你是个好苗子，为了这样的理由放弃你一直梦寐以求的大学真的很可惜。”</p>

“夏老师, 清大要求保送生六月前往帝都参加集训，我短期内不能离开南陵市。”</p>

“你……唉, 随便你。”高中时期的教导主任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p>

林谦树悄悄挪到窗口，他看到少年时期的江易知正对着窗口, 面容坚毅。</p>

“而且, ”江易知开口，“无论在什么地方，我都不会放弃对攀登数学高峰的追求，我有信心且有能力做好。”</p>

教导主任见劝不动, 头疼地用手撑住额头：“说不动你。”他顿了顿, 继续道：“不过, 如果你在高考中如果分数够得上清大，老师希望你再酌情考虑一下。”</p>

江易知垂眸看向地上的影子，答应道：“好。”</p>

两人在教导处又说了一会儿话, 教导主任才放江易知离开。眼看着江易知要推门出来了，林谦树看到高三时期的自己缩着脖子先一步冲进了楼梯间。</p>

这一次，他发现自己漂浮在高三A班的储物间里了。</p>

高三的林谦树和江易知并排坐在两张闲置的桌子旁，江易知正在给自己讲一道题。</p>

林谦树看到自己脸上仍然带着魂不守舍的表情，江易知讲了几句没听到回应，也停了下来，用征询的目光回望自己：“怎么了？”</p>

“江易知……”林谦树面露犹豫之色，“你大学到底想去哪里啊？”</p>

江易知笔尖一顿，眼底泄出一丝思虑。很快地，他将神情妥帖收起，再开口时语气已经笃定地仿佛经过多日的深思熟虑：“南陵大学。”</p>

“只是南陵大学吗？”林谦树有些意外，又有些高兴起来。</p>

——对于江易知而言，南陵大学可谓是一个十分保守的保底学校，不过对于自己来说，南陵大学倒是一个可以冲一冲的高校，起码比起清大来不是那么遥不可及。</p>

这就意味着，两人还有机会在大学里做同学。林谦树想。</p>

“是。”江易知颔首，转而状似无意地问他，“你呢？”</p>

一瞬间，林谦树已经提自己未来的去处做好了打算：“巧了，我也想考南陵大学。”</p>

“那真好，”林谦树看到江易知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清浅的笑意，“我可以监督你一起考。”</p>

***</p>

“你感觉自己走在一条长长的路上，这条路的尽头有一扇门……你走到门边，轻轻地抓住门把手转动它，尝试着把门推开……门开了。”</p>

林谦树听到耳边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响指，漂浮在空中的自己一瞬间降落到地面，耳边又响起了低沉的大提琴协奏曲。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回到了设计师的房间里。</p>

设计师站在唱片机旁边，抬手取下了唱片。她转过身，微笑着看向林谦树：“感觉怎么样？”</p>

林谦树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你……刚刚是在催眠我？”</p>

“准确地来说，”这位冒牌的设计师放下唱片，走回沙发旁坐下，“我在尝试唤醒你的记忆。”</p>

唤醒记忆？林谦树心头猛然一惊，忙不迭地转头去找明娟。</p>

看着儿子震惊中带着忐忑的目光，明娟只感觉心脏像是被针刺了一下那样难受。从刚才看到儿子在睡梦中仍然不断露出不安的神色起，她的手便一直有意无意地牢牢抓着酒店送的那本意见簿。</p>

也是在刚刚低下头，她才发现意见簿已经被自己揉烂了。</p>

明娟缓缓地走到林谦树身边坐下：“你去医院第一次检查那天下午，小江就把事情告诉我们了。”</p>

“那天之后，我和你爸咨询了很多国内外的专家，最终决定请苏珊女士来亲自看看你。”明娟看向“设计师”苦笑了一下，“运气不太好，正好遇上她在开一个全封闭的学术论坛，我们最近才联系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