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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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戟看顾绒的精神状态总觉得他不太对劲，又看顾绒身体颤得厉害就去扶了他一把，只是刚碰到顾绒的手臂他就忍不住皱眉——顾绒的手臂太冷了。</p>

冷且僵硬，根本就不像是活人的手。</p>

只是顾绒那洁癖性子根本就不喜欢被人碰，沈秋戟瞧见他被自己扶了下胳膊就皱起眉，快速抽离了自己的手，转身去衣柜旁拿外套，没有留给沈秋戟太多时间去感受他肌肤上那股森冷的寒意。</p>

于是沈秋戟也皱眉冷下脸——顾绒不给他碰，他还懒得碰呢，自己好心好意搀扶他却贴了个冷屁.股。</p>

沈秋戟不再去管顾绒，走到浴室门口脱衣服准备去洗澡，结果顾绒却忽然喊他：“沈秋戟。”</p>

“怎么了？”沈秋戟保持着脱了一半背心的姿势回头看他，胳膊上的肌肉因着这个动作而绷紧，隆起流畅的线条。</p>

他要脱衣服，顾绒却穿好了外套要出门去警局改名：“你以后还是接着喊我‘二绒’吧，想喊‘绒绒’也随便你。”</p>

说完顾绒就关门走了。</p>

沈秋戟：“……”</p>

沈秋戟觉得，顾绒他真的疯了。</p>

顾绒没疯，他去了警局要把名字给改回来。</p>

上回负责给他改名的警察妹子还记得他，那警察妹子听说顾绒又要把名字改回来时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一言难尽，但人家是为民服务的好公仆，照样尽职尽责给顾绒办了改名手续，告诉他十五天后来领新的身份证。</p>

而且去警局还和去医院不一样，路上顾绒没遇到什么意外，在警局没有，改名完毕后回来的路上也没有，他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宿舍，没有意外身亡。</p>

所以当傍晚顾绒回到宿舍时，他还是很难以相信，摸着自己的脸问：“我还活着？”</p>

“我感觉你快死了。”从外头拎着一个白色帆布袋的沈秋戟听见顾绒喃喃这句话，没忍住说道。</p>

顾绒回头剜了沈秋戟一眼，倒没和他吵架，转身进浴室去了，他也是每天出门回来都要洗澡的。</p>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顾绒洗澡时一闭上眼睛，就感觉有道难以忽视的视线凝聚在自己身上，更确切地来说，是就站在自己面前。</p>

那人好像和他面对面的站着，在他闭眼洗头时，死死地盯着他。</p>

然而顾绒睁开眼睛后却什么都看不到。</p>

等到他用洗面奶洗脸时，顾绒突然感觉有人往盖在自己脸上的手指轻轻吹了一口气。</p>

顾绒缓缓停下所有的动作，他们宿舍的浴室虽然有窗户——可窗户开的很高，就算有风灌进来也绝不会是这样的效果，而且那口气阴凉湿冷，带着浓浓的血腥臭味，甚至还夹杂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就好像是长期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重新“活”了过来，就站在他的面前。</p>

这个念头刚出现在顾绒脑海的刹那，他浑身的鸡皮疙瘩就炸开了。</p>

错觉，错觉，肯定是错觉……</p>

顾绒不断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他前面不就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吗？可是他睁开眼睛后却什么都没有啊，这一次也肯定没有。</p>

“啪嗒啪嗒”脚掌踩在地面积水时发出的声响绕着他打转，仿佛除了他以外还有人就在这间浴室里，正围着他不断转圈！</p>

且越来越快越来越急，牵扯着顾绒的心跳也一起变得急促。</p>

这踩水声是如此清晰，连淋浴头沙沙的水声在这一刻都显得那样安静，阴凉噬骨的寒意从顾绒脚踝处升起，又像是死人似的攀伏在他背上，然后踩水声停止了，盯着他的视线也消失了。</p>

顾绒放下捂住脸的手，缓缓睁开双眼，浴室中除了淡淡的水雾以外什么都没有，顾绒高悬的心脏缓缓落下，他刚想松一口气，却有人代替他这么做了，那个人站在他的身后——朝着他脖颈又吹了一口气。</p>

与此同时，浴室的门也被人“砰砰”敲着震了起来。</p>

“啊！”</p>

急促的叫声完全不受顾绒控制从喉咙里发出。</p>

“啊——！”</p>

结果门外的人叫得比他更大声，那是梁少的声音：“顾绒你怎么了？”</p>

顾绒不敢回头，拿浴巾随意擦了下身上的水珠就把睡衣穿上了，努力镇定下来后回答梁少的问题：“我没事，就是被你吓了一跳。”</p>

“我也被你吓了一跳。”梁少的声音就在门口，和顾绒只有一门之隔。</p>

顾绒不敢在浴室里多待，也不敢回头，只想赶紧开门离开这里，可他打开浴室门后，门外却一个人都没有。</p>

他抬头朝宿舍望去，梁少躺在自己的床上，手中握着手机，李铭学坐在自己桌前，沈秋戟挂在阳台的引体向上单杠架上做他的每日训练。</p>

听见他从浴室出来的动静，他们全都齐刷刷地望向自己，梁少还睁大眼睛，还奇怪地问他：“顾绒，你刚刚在和谁说话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