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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一鸣呆呆站在当地,不知该做什么好,忽然衣袖有人拉了拉。韩一鸣低头一看,青石拉他衣角,对他道:“你随我来。”韩一鸣想要说:“你师父如今正在受难,我如何能离去。”青石却已放开他的衣袖向着一花田中走去,韩一鸣心中一动,青石也着实奇异,想起他手中拿着谢子敏的石刀,对沈若复道:“师兄来助我,我去去便来。”
这边几人围着冯玉藻想法子,韩一鸣随着青石走到花田中。说来也怪,青石带着他一走,花田中就弥漫起浓雾,他们所过之处被浓雾围绕,很快就看不到冯玉藻等人了,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青石收住脚步道:“掌门,你要割我的血么?”韩一鸣莫明其妙,道:“我怎会割你的血?”青石道:“若是我的血能救我师父,你会割我的血么?”
他神情惊怕,韩一鸣叹了口气道:“你血能不能救你师父我不知晓,我也不会割你的血。你师父也不会愿意割你的血的。”青石点了点头道:“掌门,我很害怕,有人对我说,割你的血就能救我师父。”韩一鸣愣了一愣,道:“谁说的?”青石摇了摇头,他的眼中满是惧怕,韩一鸣道:“你如何听见的。”青石道:“我心里听见的,现下还有,你要听听么?”
韩一鸣背上汗毛倒竖,看着青石,青石神情惶恐,道:“来了来了,又来了。”韩一鸣侧耳倾听,并没有声响。青石却是脸色泛白,慢慢向后缩去,缩了几步,倒在地上,浑身抽动。韩一鸣大吃一惊,蹲下去扶起青石来,却见青石两眼翻白,用力掐他人中,片刻之后青石醒了过来。一醒过来,青石就跳起来说:“掌门,他的确说我的血可以救我师父呀。”韩一鸣看着他心底升起一丝异样,这与从前的自己何其相似?旁人听不到,看不到,自己却能听到看到。想起大师伯来,当日大师伯就算是听不到看不到,也不曾怀疑过自己。
青石一脸的惊魂未定,韩一鸣看了看身周已全是浓雾,对他道:“你不要怕,你告诉我,你是怎的听见声音的?”青石道:“就是适才在我心里说话的。你,你要刺我的血么?”韩一鸣道:“我不刺你的血。你的血能不能救你师父,我不能断定。”青石点了点头,韩一鸣道:“我有事要问你,你前两日给我看的石刀,是打哪儿来的?”青石道:“就是我睡醒来就在我床头的。”韩一鸣自然是信他的,想了一想道:“你有没有拿它来割过血?”青石道:“没有,你看。”他自怀中又摸了一把石刀出来。
这柄石刀比之前韩一鸣所见的石刀略大,韩一鸣不意他居然又摸了一把出来,沉吟片刻道:“给我看一看。”青石将石刀递与他,韩一鸣将石刀翻来覆去看了一回,果然在刀的一侧看到一个“谢”字。韩一鸣还未开言,青石又拿了一把出来道:“还有,这个也是的。”这也是谢师兄的。可是谢师兄到底有几把石刀,怎的石刀都到了青石手上?这到底是告诉自己,他是与众不同的,还是另有别的预示?
他翻来覆去看了看那柄石刀,青石站在一边。这时他倒老实了,韩一鸣道:“你说那声音说的是割我的血就能你师父么,那我倒真的愿意割血救他。”韩一鸣总觉得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背后指使这些,就算自己拼尽了全力,依旧看不见这人。而青石只不过是受人指使罢了,且他并不知晓自己受人指使。但指使他的这个人是谁?韩一鸣想起那不知所以的刺痛来,道:“我若是刺血,要刺何处?”青石满脸恐惧,摇头道:“我不知晓。”韩一鸣道:“那好,你与我同住一屋,若是真要你刺我的血,你便来刺罢。只要能救你师父,我愿意你来刺血。”
二人再走回冯玉藻处,冯玉藻已被师兄们送回茅屋歇息了。韩一鸣前去看他,他的一只右手手掌已枯成了骨爪,与灵骨的骨爪没甚区别。他这时脸色好了许多,沈若昨正在一边看他的手,看见韩一鸣进来,道:“师弟,平波这符咒可真毒辣,这要如何是好?”
韩一鸣道:“这是他万虚观的法阵,可惜了师兄的一只手。我也不知如何能解。”冯玉藻道:“师弟就别把这事往心里去了,真若是我一只手能换回灵芯师妹,那这只手没了也就没了罢。好歹换回了灵芯师妹,不算亏。”韩一鸣道:“师兄这些天就好生歇息,青石便到我屋内去与我作伴罢,也省了他来打扰师兄,让师兄不得好生安歇。”
冯玉藻道:“师弟,这,这怕是不妥。”韩一鸣道:“师兄不必担心,该来的总是要来,我躲是躲不过去的。若是真能对灵山有好处,那我绝不皱眉。若是对灵山没有好处,我一人承担也好过大家一起陷于其中。”
那夜,青石与韩一鸣同住一屋,韩一鸣将青石的竹榻搬到了自己住的茅屋内。青石心无城府,天黑没多久已呵欠连天,困得眼都睁不开。韩一鸣催他去睡,他立刻便去睡了。几乎是沾榻便睡熟,不多时,他已鼾声四起睡得香甜无比。韩一鸣却是怎样也睡不着,说是对青石防备不如说是他一直在等待那个时刻的来临。
然而眼睁睁看着玉兔斜西都没有人来,韩一鸣守了大半夜,一直精神熠熠,看着天边有了微光,忽然困倦难忍,合眼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听到耳边有声音道:“这就刺么?”这个声音十分熟悉,正是青石的。另一个声音“嗯”了一声。韩一鸣只觉胸口一凉,他的衣服被摊开了,一个冰凉的手指点在他的心口,青石的声音又问道:“就刺这里?”另一个声音又“嗯”了一声。紧接着心口刺痛,韩一鸣想要出声却出不了声,想要动弹却是动弹不得。全身都不听使唤,而那刺痛却直往心里去,似乎不会止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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