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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一停,沈若复道:“你真的不理会徐子谓么?”韩一鸣愣了一愣,不再言语,沈若复道:“你果真要不理他,那也由得你。不过师弟,我是觉得他有他的难处,虽说不该因什么难处而让自己的初衷变更,但他的确是变更了。变更的结局,他是无法承受的。因此他的后悔,于他,于灵山,皆没什么意义。但他的确是后悔的。师弟,他的后悔,是他一生的枷锁,尤其是面对咱们,他难过的,是没与咱们一起共渡难关。师弟,你要明白,咱们共渡了难关,彼此都问心无愧。他没有与咱们一同共渡难关,就已失去了很多与咱们一样的心境。他再不可能与我们一般坦然,他到这时还跟在咱们后面,是真的要想助我们一臂之力的。凭这一点,我很佩服他。他明知我们是会怎样看待他的。换了我是他,我绝不能这样跟在同门身后。我的师兄弟们的面前,我一生都不会出现,永远回避。我连想都不敢想到同门。想到都难以承受。”
狂飙的事,看看近了,但却不知何时是个了局。罗姑每日里指引众人去向,或是去,或是来,但人人都看出她实则是渺茫的,不知该向何方去的。韩一鸣与沈若复私下里道:“咱们该如何是好?罗姑这样拖下去,不知会拖到什么时候?”沈若复道:“师弟,实则我比你更着急,我已知自己错了一处,但还不知错得是否能有机会挽回?我只盼望狂飙的事,早些过去,早些完结,咱们也好早回去与师兄师姐们汇合。但我看这事到了这一步,也是咱们急不来的啦。凡是有灵力的生灵转世,必然要讲天时地利,只不过怎么讲我却不懂。我只知,咱们都入了这个局,就不能贸然退出来。只能等待时机,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一回事。”
韩一鸣“哦”了一声,沈若复道:“小师弟,休说我没有提醒过你。这事并非只是罗姑一个人的事。若是你遇上什么异样,也要说与我们听。不论我们之间谁遇上的异样,都极可能藏着狂飙的转世的时机。”韩一鸣道:“我们也会么?”沈若复道:“说不定的事情,不是么?若是我们不会,就不会到此处来。小师弟,到此处来,你可知是谁说出来的?”韩一鸣摇了摇头:“师兄,我之前又不曾与你们一道同行,我如何得知?”
沈若复道:“是,你说的没错。不过师弟,到这方来,走哪一条路,乃是冯师兄无意之中说出来的。罗姑才告知我们,灵力不一定指引她去向,但却会指引我们这些人去向何方,也就是狂飙周遭之人,都不能脱出这个局来。因此师弟,你若遇上什么异样了,定要告诉我们。我们知晓了,才会找到其中的机窍,才能早些完了此事。”
一连几日,他们都停在一个地方,这几日没有人寻到什么机窍,也不曾看到什么暗示。连罗姑似乎也是眼前晦暗,什么都看不到。好在凌风云在二位师姐的照料下,极是妥当,不仅没有病、饿、瘦,反而长得越发肥壮了,小手伸出来,手背上全是小肉坑,手臂如藕节一般。只是他会笑,会听人言语,也偶尔会哭一、二声,却是不会说话。起初几位师兄师姐都十分担心,但他哭的时候,声音洪亮,与别的小儿无异,只怕精神还要更健旺些,可见他不是有不能言语之症。只是他便是不会说话。韩一鸣也不懂这些小儿之事,只听师兄师姐们说还好,看凌风云也健壮,便不在意了。
他们在这里一停留,便是许多时日。韩一鸣自己思量着在这里都待了近一月有余,但这一月来,狂飙的灵力却再也不曾显现出来过。自那日灵力在他们头顶盘旋并消失后,就再不曾出现过。似乎这灵力并不存在了一般。韩一鸣不禁想,是否那日狂飙便已离去了?若是不曾离去,怎会这些日子以来,一点灵力都不显露呢?
这日中午,他与沈若复说了几句话,因头天夜里守了夜,不免觉得困倦,看看今日又没了向前走的迹象,吃过中饭,坐了一阵,便迷糊起来。这一迷糊,便是许久,醒来时还有些头晕,过得良久,才清醒过来。清醒过来,听见两人在一边说话。
只听沈若复的声音道:“你果真能确知狂飙还在么?它的灵力再没显现过,我有些疑心它那天便已离去了?”罗姑的声音道:“嗯,它的灵力确实还在我身边,也时不时流转,只是为何不显现了,我却是想不明白。不过这样的事我也不曾经历过,只是听师父当年说过,这样的事情,绝不能有丝毫的勉强,须顺着天意而来,天意如何,事情便会如何。我们只能顺应此事。”沈若复道:“这个我也明白,我就是担心我师兄……”
罗姑道:“我也知你为何而担心。不过我要告诉你,你如今担心也没用。狂飙的事如此,你师兄的事,亦是如此。”沈若复道:“你说的是。如有了局,我还不致如此担心,因已有了了局,哪怕是最坏的结果,也不能让我再担心。偏偏便是这样没了局的事情,让我极为担忧。”罗姑道:“说起这个来,我也很是担心。我这些日子以来,一直不曾做什么梦,我听师父说过,这些事,或多或少是会有些先兆的。尤其会在梦中出现。本来我们便是灵力不同寻常之人,有这些先兆,乃是再寻常也没有的事了。但现下我什么梦都没做,我如何去得知这些事有什么不同之处?或有什么预兆呢?没有预兆,我便寻找不到头绪,这让我如何是好?”
沈若复道:“要不,我再去问问同门我的师兄弟与师姐,看他们可有什么异样的梦?”罗姑道:“唉,只怕也问不出来,若有异样的梦,他们会不与咱们说么?”沈若复道:“那也是。可若是没有预兆,咱们就只能等待。越是等待我心里越是不安。”罗姑道:“我也有些不安,可我们又能如何呢?全然不知该自何处下手。连方位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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