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合作，只是我们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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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文没有要求芙萝拉当场下决定，他明白这种事需要时间。
尽管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桑克雷镇外的兽族大军有伊芙在，就算那些守城的士兵要偷袭应该也不成问题。
但关键就在于援军。
其他城镇，塔夫雷镇，苏拉德镇与古拉德镇。
这三个城镇是亚尔南郡距离桑克雷镇最近的城市，并且和桑克雷镇互成掎角之势。
根据艾力克达伦的记忆，这三个城镇的城主也是对领主最忠心的三人。
贺文知道，这个世界的塔里斯帝国有点类似于自己世界古代的分封制，塔里斯境内被称为王领，而后其余郡县都被划分给了伯爵，公爵与亲王。
这样做的好处是各郡县领地相对独立，且有领土自主权，这样做可以保证王室的强大，拱卫王室。
各领土的领主也能有效地互相牵制，加强统治。
但坏处也在于此，受封的领主在自己的领地内，享有相当大的独立性，这样同样会导致王权被分散，随着时间的推移，封臣们可能会积累越来越多的权力，甚至可能对封君产生威胁。
这可能导致政治不稳定和权力斗争。
而在塔里斯帝国，因为有着圣教与其圣主还有那几名英雄一般的人物存在于王都，所以出现叛乱的可能性较小。
而亚尔南郡也有自己的分封制。
这些城主所在的家族由艾力克达伦的祖上亲自任命，这种血脉相传的忠诚刻在每一位城主的脑子里。
如今桑克雷镇告急，首先会火速驰援的必将是这三个最忠心的城主。
嘎吱——
就在贺文还在考虑着后面的战事的时候，芙萝拉已经推门而出。
此刻的她虽然依然有些无精打采，完全比不上之前她的精神。
但从眼神看上去，她似乎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芙萝拉微微抬眼，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一个头年龄却比自己小上一轮的少年幽幽的开口说道。
“教授，我想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是第一次，芙萝拉没有称呼贺文为异端。
其实在贺文的记忆之中，芙萝拉已经得知了贺文的真名，但她依旧没有选择直呼其名，反而是用那些兽族的方式来称呼贺文，这对于贺文来说是一个好事。
至少她现在对自己应该没有那么大的敌意了。
“给这个千疮百孔，病入膏肓的世界做一场手术。”
“......手术。”
在贺文的记忆当中，她知晓了贺文并非这个世界的人，而是来自一个科技更加发达，医疗水平也更为先进的世界。
那些在这里被批判为异端的可怕手段其实都是非常科学而且合理的治疗方式。
她仍然记得，在那场贺文让她看到的幻境当中。
在那个绞刑台之上，贺文是如何声嘶力竭地冲着台下那群百姓怒吼，解释自己是医生，解释自己的做法并非异端，解释那些人都只是接受了自己科学的治疗。
科学......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虽然依旧无法理解，但它似乎蕴含着连魔法师也无法理解的魔力。
正如贺文曾经所在的世界也无法理解魔法的存在一般。
“......我无法将桑克雷镇拱手相让，教授，即便我知晓了你并非邪恶之徒，即便我知道你所行之事皆是大义，但桑克雷镇......是我必须守护的地方，我......”
贺文抬起手，制止了她的话。
“我从来没说过要你交出桑克雷镇。”
“诶？那......那你......”
“我一开始就说了，我要做的是一场手术，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就像你口中所谓的骑士，我见过这个世界上最卑劣的骑士，也见过最高尚的兽人。”
他引用了一句之前很喜欢的一个网游NPC的一句名言。
“人类，兽族，精灵，龙族，矮人，甚至是魔族，无论是谁，站的角度不一样，看待问题的方式也会有所不同，我要做的是除掉那些正在让这个世界坏死的癌细胞，守护那些保卫世界的白细胞，我知道你可能听不明白，但芙萝拉，与我而言，你就是白细胞，是这个身体不可或缺的抗生素。”
芙萝拉的确不是很明白，即便是经历过那场漫长的幻镜，但这些专业术语在她现在听起来还是有些云里雾里。
但贺文也并非要她理解这些。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或者，想要我做什么，教授。”
贺文抬起了手，伸向了芙萝拉。
“合作。”
“......合作？”
“从今天开始，亚尔南郡承认兽族的合法居住身份，所有的人类都不得以任何理由侵入兽族的居住地。”
“......我不明白，你大费周章，就只是为了......可我们已经将塞塔斯森林......”
芙萝拉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她想起了在森林里，那座破败的小村庄所看到的一切景象。
他们的确是给了兽族居住权，但自由呢，尊严呢，圈养在森林里的一群畜生，这就是红龙骑士团对兽族所犯下的罪行。
“这个世界还有许多你根本不了解之事，于我而言也是一样，芙萝拉大人，我希望......至少我希望暂时，我们能达成合作，我相信您是一位高尚的骑士，您为尊严而战，为自由而战，为王权而战，最终，您应该为了这世界上所有的不公和受欺压的弱小而战，这才是您誓言的本质，不是吗？”
贺文上前一步，他的手仍然悬在半空。
“骑士的存在，不应该是掌权者的武器，骑士的存在，应该是为了守护。”
......
芙萝拉慢慢低头看着贺文的手，她似乎是想起了一位故人。
那位将她从无尽折磨的地狱之中救出的老骑士。
“.......孩子，别怕，没事了，这些人伤害不了你了，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老骑士用宽阔的胸怀拥抱了芙萝拉，试图给予她安慰。然而，芙萝拉内心深处，她的思绪却陷入了对世界的不满与愤怒。
她觉得，这个世界应该为她的苦难负责，为她的痛苦付出代价。
在老骑士的悉心教导下，芙萝拉发生了改变。她开始紧握手中的武器，但她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报复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她努力理解老骑士的教诲，尝试去领悟他的言行，只为了有朝一日能与他并肩作战，共同捍卫正义。
她做到了。在那个决定性的瞬间，芙萝拉紧握长剑，立下誓言，她仿佛获得了重生。她从一个被苦难折磨的少女，成长为了一名勇敢无畏的女战士。
但现在......这个男人，这个异端，这个恶魔将她所信仰的一切击得粉碎，将她的尊严，将她的一切过往都打得体无完肤。
但他给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那就是看清这个世界本质的眼睛。
以及能够打碎这些本质的决心。
"啪——"芙萝拉紧紧地握住贺文的手，这是她对这个世界的反抗，也是她对自己的救赎。
她不再害怕，因为她已经看清了真相，也找到了打破这个世界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