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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回答了你这么多问题,是不是轮到你告诉我这是哪里了吧?”
“这是翠英楼,我是这里的当红花旦——荷塘叶。”
“翠英楼是什么地方?”
“你想是什么地方,就是什么地方。”荷塘叶故意打起了哑谜。
“我想?”她暗自琢磨,这里恐怕便是她所想象的样子——红柳烟巷之地,但是又怎么能说出口,于是说道“刚才那些姐姐们都去哪儿了?”
“他们都去迎客了。”
“迎客?”何梅笙的心凉了半截,本来以为自己被人救下,不想竟然落到这般地步。
她费尽心思,千幸万苦终于从家里逃出,还让哥哥替自己背了黑锅,她断不能折在这里,强忍心中痛楚,反问道“既然你是当红花旦,为什么要在这守着我呢?”她要通过提问获取关于这里更多的信息。
“因为你就是我的客人呀。”荷塘月原本听了少年的挖苦,气得不轻,才想抛出这话来,势要扳回一局。
她见何梅笙一言不发,只好又补充道“你这小孩在想什么呢?我们这儿是翠英楼,但是正正经经的舞文弄墨琴棋书画的地儿。”
见他回过神来,荷塘叶继续问道“你这伤怎么弄的?”
他支支吾吾不回答。
“不敢说,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玩意儿?”
“不是的。”
“那就说来听听。”
他本不想说,可是这会至少有人愿意听,这满腔的悲恸便再也抑制不住。
“一年前,我从家里逃了出来,只因我不喜功名,偏好武功。可是不久,因为身上银两不够,就开始流落街头。但那些乞儿都待我不错,他们看我年纪小,偶尔会给我投食,就这样乞讨了一两个月,也不觉得多辛苦。直到有一天——”
半年前,一伙卖艺人从天南而来,向北而上,沿路表演,胸口碎大石、金钟罩、铁布衫似乎无所不能,吸引各路叫花子驻足围观,却统统被他们打倒在地,何梅笙也在其列。
“都是些臭叫花子,没钱,哪里能欣赏我们师兄弟这些高级武功。”带头的男人赤膊上阵,一身伤疤。
何梅笙一心想学本事,一听到高级武功就动了心,他以为赤诚之心最能动人,便一连几天都守在那里。
那帮人瞧上去凶神恶煞,唯有一人看起来像个谦谦君子,几日后他招呼了何梅笙,说他根骨惊奇又虚心好学,不忍见他流浪,想收他为徒。
梅笙心切,未有迟疑,便与日夜相伴的乞儿告别,随这帮人一起走江湖了。
起初他们待他尚好,当真拿了一些武林册子让他看,平时也只找些轻活给他干。
后来当他们离他原来乞讨的那块地界越来越远的时候,一切都变了,轮到他躺在木板上,在众人的围观之下,掌声和欢笑淹没他的哭喊,他惊惧得看着师兄们一次次挥着铁锤巨石往他胸口腹部砸去,而他们所教授他的金钟罩心法根本没用,他喊疼喊得太吵了,他们就用毛巾布条塞住他的嘴巴。
时间长了,新伤旧伤叠加,他的伤势也越来越重,饭菜分量也被克扣得越来越少,伤口愈合不上,逐渐生出腐肉的味道——
“姐姐你知道吗,痛的时候我们不能哭喊,否则也是要被罚钱的。我最后一次跟他们卖艺,就是在红河边上,那时我也不用塞布条止声了,因为我的喉咙被折磨得几近嘶哑,叫喊不得,那最后一锤使我丧失了神智,晕了过去。后来我醒来时,就在红河岸边,兴许是他们见我没用了,便把我扔在了红河里,谁料洪河水浅,没有把我淹死。我当时想一身的病治不好也活不长了,没能学成武功,母亲我也是救不得了,倒不如投河去了。”
“你没想过逃吗?”
“我逃过了,被抓回去打,打得更疼,白日里给那些有钱的主顾没钱的看客表演,一锤又一锤,如果逃了被抓回去,夜里就要压着那石头睡,简直痛不欲生,后来我便不逃了。”
“你也挺可怜,但比起我,还逊色几分。”
何梅笙怎么也料不到她会说这话?顿时觉得这人是个没心肝的。
“我的经历比起你还要惨绝人寰,我都好好活到了这么大,你也要好好活着,知道吗?”
何梅笙应声点头。
想起母亲常与她说,人的痛苦是不会因为比别人少而减轻的,人的快乐也是不会因为比别人多而增加的。做人要不吝于分享快乐,不啬于承担痛苦。虽然,她并没有将她离家出走的真正原因说出,但这一番倾诉,心里已是畅快许多。
“塘叶,出来吧,萍姐许你接客了,断不能再出现失手打人之举了。”门外传来南月的声音。
荷塘叶偷偷抹去眼角的泪,不想让那黄毛小子瞧去,一路小跑出了门去。
半月余的禁足关的她好不落寞,可她几时又喜欢与那些客人周旋,不过是无奈之中的无奈罢了。
何梅笙瞥见她悄悄拂面掸泪,红色的衣襟晕开了一圈,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了下来。
明日,她还要再问明白自己的伤势如何,以决定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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