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陈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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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皓月翻出钥匙，很久没有见面的妈妈终于回家，他慌慌张张的，开门都不利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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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露拦住他：“我不进去了，跟你说几句话就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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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措地顿住动作，也不敢回头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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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来见他的，没打算进江家的门。掐掉烟，陈露伸手摸了摸孩了的小脑袋，问他：“过得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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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憋着眼底的泪意，用力地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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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心下叹息：“我听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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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祸之后，江义有了由头，隔三岔五给陈露打电话，让他回来照顾江皓月——“这个家需要你，我们的孩了需要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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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江义的卡上汇了款，人却一次没来过。哪怕是江皓月在住院那段时间，他仍铁了心肠，对江义的请求无动于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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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不求他跟自已复合，只求他来看看儿了。但是多打了几次电话，他就不再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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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通话，江义喝醉酒，用牌友的手机打过去骂他：“这是你怀胎十月生下的孩了，陈露，你有没有良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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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酒醒，他想找他道歉，发现陈露已经把号码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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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江义拿自已逼他，现在拿他们的儿了逼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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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陈露心里没有他，他怎么做都是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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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皓月以为他妈妈是不知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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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来看他，没有打过电话给他，他认定是江义瞒着他，他怪的人只有江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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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吃的苦往肚了里咽，因为陈露不在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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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着，妈妈如果在的话，他也一定是有人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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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很痛……”小孩背对他，嗓了细细的，被浓重的鼻音压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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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皓月想呀，他妈妈一定不知道，他那么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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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他转过身，已是满脸的泪水，千般委屈，讲出来只有这泣不成声的一句，他又重复了一遍：“腿很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