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陈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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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抓住他的衣摆，豆豆大的眼泪从脸颊滚落，砸到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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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露喉咙发干，望了望他小小的手，眼中酸涩，想要回握。那手在即将握上时改了道，他打开随身的皮包，抽出一叠之前准备好的现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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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娘养的江义，我给他打的钱肯定没花你身上，这些你自已藏起来用。”</p>

江皓月若有感知，收下这钱，陈露又要走了，将这笔钱和他一同丢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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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需要的，哪里是钱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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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想你。”害怕他离开的情绪无法克制，小孩扁着嘴，哭得更大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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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不想发出太大动静，陈露俯下身来，抱着他哄：“别哭了，别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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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埋进他怀里，上气不接下气地抽泣着，仅剩的力气全使在手上，揪紧他衣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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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露拍他的背，喊他的名字，语调温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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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哭得不肯停，期期艾艾地怨他：“我想你回来，我等了你好久，我天天等你。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回来，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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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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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露把他从怀中扯出来，擦干他的眼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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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等我，我不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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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江义，他的声音又冷了几度：“你爸爸，是一个瘤，治不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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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妈妈带我一起走，不行吗？我会乖的，听你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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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皓月自已擦眼泪，他努力找回平时的“小大人”姿态，他和爸爸不一样，他不给妈妈添麻烦：“其他人都夸我、都夸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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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露打断他：“我不能带你走，我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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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纸币，塞进小孩的手里。他的手掌太小了，厚厚一沓钱，根本没法拿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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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呀，是我对不起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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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皓月吸着鼻了，脑袋里忍不住发懵：其他叔叔阿姨夸他懂事，学校老师夸他功课好，可是妈妈，他的妈妈为什么不疼他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