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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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知道他有罪，包括刚刚安慰他的温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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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是出于善心，可怜他失忆，包容他至今。失忆时他无知无罪，现下他全都想起来了，还有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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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文常行痛骂，他害死了那么多人，凭什么逍遥法外活到如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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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抬手，将眼眶中掉出来的眼泪擦掉，他想起那年除夕的时候，他站在将军府的大门前迎接萧放，文栋提了一篮酒食要去看望他已经故去的兄长，那时他还曾与他励志说，定要手刃靺鞨，替他哥哥报仇，还北疆安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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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胸怀大志的男儿，应该在沙场上建功立业，应当英雄笑傲，应当有何其璀璨的一生，可都是因为他，因为他的出卖，死于敌手，他该有多恨啊……那些一同牺牲的将士，该有多恨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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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擦干面上的眼泪，眼中原本的惊慌脆弱悉数碎掉，他定神看着屏风上的古板纹路，似乎可以透过其瞧见外帐剑拔弩张的情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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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跑出屏风是毫不犹豫的，坚定迅速的，让站在他背后的白温之想要阻拦都来不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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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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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直直的跪在萧放面前，他望见他深邃眸底，惊诧之中似含担忧的神色，心头涌上一阵酸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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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似乎许久未见，他的胸腔被堆积得满满的，他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可又都说不出口，他唯能说的，必须要说的，是认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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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是妾的罪过，妾愿意以死谢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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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落的时候，帅帐中似乎陷入了更深寂静，他一直看着他，看到他猛然震动的眸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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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萧放形容不出，北歌出现后，心头波动的情绪，他眯眸盯着他，声音沉冷的不禁让连祁和白寒之侧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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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妾，偷了图给多吉，妾认罪。”北歌觉得萧放是动怒了，又不曾像，他只平静的回答，声线平和，他跪在那，虽立即忍着，也无法掩藏住他昏迷后初醒的脆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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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放额上的青筋跳了跳，他目光死死盯着北歌，似乎想将他看个通透。他自以为了解他，可这么多年，似乎从未看清过他。</p>

可他跑出来，让他毫无防备，他连他何时醒的也不知，何时忆起的也不知，就这样直白的跑出来，求情也不肯，在众目癸癸之下，认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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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你、你不是失忆了？”连祁率先打破沉默，北歌跑出来的太突然，认罪也太痛快，他这样毫无逃避，反倒让他们一时不知所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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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闻言，并未转头看连祁，他离开萧放的目光，低头笑笑，他抬手下意识抚上头颅上的那道伤疤：“或许留仙谷的那一撞，将我丢失的记忆都找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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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寒之打量着萧放的面色，开口试探着问了句：“要不要先唤个医士来，毕竟郡主受伤刚醒…也许糊涂也未可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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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祁正欲点头，便听帐中文常行大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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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寒之！你偏袒的不要太过分！我们都睁眼看着，看你如何包庇这个贱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窝藏这个贱人，你们兄妹也有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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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寒之被骂得蹙眉，他倒不介意文常行这几句骂，只是不想将温之牵扯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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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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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湘争执间，北歌淡声开口回绝，他略感谢的看了看白寒之，接着道：“我自已做过的事，不会记错，也不想逃避。”他转头看向一脸愤恨的文常行：“将军说的没错，通敌者，该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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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有错肯认，我也认。”他眼见文常行似有怔愣，又转头看向萧放，俯身规规矩矩叩首：“还望侯爷一视同仁，让妾以死谢罪。妾自知罪孽深重，九死不能偿还，来世自当结草衔环，报恩赎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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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已不想抬头去看萧放的神色，或许是他不敢面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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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文常行等人，连祁和白寒之都愣了，他们一起看向萧放，等着他的决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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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放面色阴沉变幻，一向很少情绪外露的他，此刻的怒意藏也藏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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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怒，白寒之和连祁不知，是愤怒，还是恨怒，是气他偷图通敌，还是气他安然赴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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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连祁左右为难间，缓声想要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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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北歌和文常行等人投狱，十日后三军前问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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