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山魈老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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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厂洞开的大门前，疾步走来两名黑衣男子，走在前面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 长着一张高加索人的脸，高鼻深目，红棕色头，身高足有一米九，身材魁梧健硕。穿着一件黑色长袍，包裹着全身结实虬结的肌肉。</p>

他身后跟着一个亚洲面孔的年轻人, 年轻人一头黑, 面容清隽，宽肩长腿，身材挺拔劲瘦，一看就知道训练有素, 肌肉紧实。</p>

两人站在门前，将门里的魔法阵和阵中困着的两个艳丽女子尽收眼底，中年人上前一步挡在年轻人前面, 苍老的眼中目光灼灼，锋利如刀。他全身戒备地审视着室内的一切，不动声色地将爬满青筋和皱纹的粗壮的手伸入怀中, 触摸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体。</p>

中年人在门口伫立了片刻, 现偌大的空间里毫无动静, 旋即绕开伏魔圈, 小心翼翼地走进工厂。他身后的年轻人跟着他亦步亦趋，不敢快走一步。</p>

中年人绕到伏魔圈正面，观察了阵中两个人的情形后，看到长的美艳女子双腕间的复古银铐，喃喃说道：“教会上层得到消息，说美惠岛附近出现了很多异教徒和邪术活动，可能有恶魔现世，看来所言非虚。你看这个六芒星的法阵——就是巫术，伏魔阵。”</p>

年轻人拿眼望了望六芒星中央躺着了两名女子，两人衣饰鲜妍，色彩缤纷。指尖相互伸向对方，只差一小段距离就能碰触到。画面莫名让人觉得旖旎凄美。</p>

一个侧伏在地，身材纤秀，乌黑的头下面露出半截粉雕玉琢，如珠如玉的小脸，长睫轻颤，娇美可爱，看样子只有二十岁出头。</p>

另一侧的女子，长如瀑布般披散，肤白胜雪，一双美目乌湛湛的，像一湾幽深潭水，美得惊心动魄，让人心旌动摇，多看一眼就神摇意乱。年轻人紧致的脖颈上喉结上下滑动，顿时脸颊一红，赶紧收回了视线。</p>

“洛根主教，这两个是什么人吗？”</p>

中年人面沉如水，语气刻薄：“恶魔。”</p>

年轻人入会不久，跟着洛根主教打过狼人，驱过地精，却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恶魔。他眼神在两名女子身上逡巡，疑惑地重复道：“恶魔……”</p>

“先别说这个了，摆魔法阵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p>

主教用低沉的声线吩咐道：“施法的人肯定没有走远，你去各处检查一遍，别放过任何地方！”</p>

年轻人应了一声，四下去搜寻了。</p>

他走到角落里的卷柜前，凝神细听，听到卷柜里有窸窸窣窣衣物摩擦的声音，他一把拉开了卷柜下的铁门，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p>

卷柜里竟然蜷缩着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女孩一双琥珀酒一样莹莹润润的大眼睛，像被猎人捕到的小鹿一样无辜地望着自己，一身白色毛呢套装，就像橱窗里摆着的西洋古董白瓷娃娃。</p>

年轻人吃吃地说：“洛、洛根神父，这里还有一个小姑娘。”</p>

6薇琪在卷柜里听到两人的对话，就已经将二人的身份猜得七七八八，慌乱中只来得及脱掉暴露身份的尖帽斗篷，趁年轻人说话的空档，赶紧将右手的黑皮手套摘掉，露出手背上的“全知之眼”。期望这个刺青能救她一命。</p>

那个高大魁梧的黑袍男人大步流星地走来，6薇琪的“眉间轮”感到一股狠厉杀气弥散过来，不禁全身颤抖。</p>

那人像捉一只小鸡一样，一把将6薇琪从柜子里拽了出来，6薇琪此时只穿了件白色麻花纹毛衣，白色毛呢短裙和白色连裤袜，通体纯白，抓在高大的男人手里，像一只可怜的兔子。</p>

男人攥紧6薇琪的衣领将她凌空提起，一手伸进怀里，掏出一把长柄银色的□□。6薇琪用膝盖想都知道，那里面，猎杀狼人和吸血鬼的银子弹已经上膛。</p>

那人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你摆的法阵？”</p>

6薇琪被颈间紧箍着的衣服勒得就要窒息，一双细瘦的长腿在空中乱踢，白嫩的小脸瞬间转为猪肝色。</p>

年轻人只知道主教对黑暗里潜伏的魔物从不手下留情，看到他对一个小女孩也如此心狠手辣，心中一阵惊骇，在一旁温声劝道：“洛根主教，先放她下来，慢慢问。”</p>

洛根像扔一袋垃圾一样，一把将6薇琪掼在地上。冰冷的枪口一刻不离地瞄准她的心脏位置，喝道：“你是寰宇新教的教徒？你是不是女巫？”</p>

6薇琪像离水的鱼一样，紧促喘着气，怔怔然睁大了一双水气氤氲的杏眼，无比可怜无辜地望着两人。刘海间“眉间轮”看到中年男子弥漫全身的浓烈杀意，不禁像寒风中的落叶一样，簌簌抖。这个人的眼神，似曾相识，让她由心里升腾起恐惧来。</p>

洛根双眼射出寒芒，如毒蛇一样死死盯着女孩，女孩琥珀色的莹圆双瞳泄露着恐惧，他莫名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一双相似的琥珀眼睛，仿佛有什么尘封的记忆掠过心头，一掠而过，让他来不及捕捉。</p>

看女孩有意把双手藏在身后，洛根一个健步冲上去把她的左手钳住，手腕的衣袖向后用力一退，一串串密密匝匝的碧玺和琥珀手串无遮无拦地映入眼中。碧玺和琥珀被认为拥有自然神力，是女巫最爱佩戴的饰品。</p>

洛根主教嘴角一勾，出一声阴狠冷笑，旋即一手扯过6薇琪的衣襟，一手将银色□□抵在6薇琪的秀眉之间。</p>

“说！你是哪个派系？信仰的女神是哪一个？莉莉丝？阿尔忒弥斯？伊西丝？”声音字字如刀，振聋聩。</p>

6薇琪一言不，一双晶莹澄澈的大眼睛狡黠地转向一旁的年轻人，眼中泪光莹然。她用带着刺青的右手拽着被扯动的衣襟，一脸的逆来顺受，人畜无害。</p>

年轻人剑眉皱在一起，被主教的反应惊得不知所措，正看到女孩手上的刺青，惊呼道：“主教，主教，快放手，快看她的手，是‘上帝之眼’，跟你手上的刺青一样。”</p>

6薇琪一计得售，本应暗地得意，却因为听到“跟你手上的刺青一样”而无比震惊，脊背如掠过一阵强劲的电流，身体一凛，瞳孔骤然缩紧。</p>

她的“全知之眼”有三层含义，第一层：彰显她眉间轮的力量。能看到别人所不能看到的能量场。第二层意义：混淆视听，在新教的“女巫猎人”手里逃出生天。第三层意义——记住那个仇人。</p>

洛根在年轻人的提醒下，放开了对女孩的桎梏，一只手仍然用枪死死抵住女孩的眉心。大手如铁钳一般，一把箍住女孩的右手，查看女孩手背上的“上帝之眼”。正三角形中间，一只睁开的眼睛纹身，预示着——上帝监视世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