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山魈老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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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跟他手背上的刺青一模一样。</p>

洛根眉头紧皱，眼里的光像淬了地狱寒冰一样阴毒锋利，在6薇琪身上上下逡巡。</p>

年轻人担心洛根主教真的一枪打死这个白嫩娇俏的小姑娘，在一旁帮腔道：“主教，你看她的刺青，正三角形象征基督教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眼睛符号是上帝全视之眼，她是我们基督教的教徒没错，也许跟我们一样，是其他教会的猎魔人呢。”</p>

神父厉声暴喝：“闭嘴，《圣经》里怎么说的？《出埃及记》——行邪术的女子，不可容她存活。清教徒中，没人敢用巫术。”</p>

他冲着6薇琪露出冰冷的哂笑，语带鄙夷：“可真狡猾，想拿刺青混淆视听！说，你是谁？你是不是跟魔鬼签订了契约的女巫？”</p>

6薇琪全身颤抖，这句话，这个声音，这个眼神，时隔多年，依然时时在噩梦中浮现。</p>

他就是她用刺青记住的，此生要找到的那个人。只是，真的找到他时，自己已经跟母亲一样，沦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6薇琪白皙的小脸，突然露出了一个惨然的微笑。随即摆出了一副欣然赴死的凛然模样。</p>

她看到男子嘴角浮起一抹冷酷的笑意，手/枪扳机上的食指轻轻一勾，眉间轮前一阵黑雾般的杀气遽然弥散……</p>

书桌上摊开着一部残破不堪的古籍，上面浓黑的油墨绘着一只宽口突目，长有一嘴尖细利齿的鱼怪。很像他们祭祀时所戴的面具。文字部分是古老的希伯来文，白落羽看不懂。</p>

白落羽再次站在俄底修斯的巨幅油画前，凝视着墙壁的缝隙，感到缝隙如深渊一样，也在凝视着她。</p>

她在黑暗中循着旋梯下去，来到了长方形石室的中心。祭坛显然已经被收拾的十分干净，只留下渗入到地板缝隙里暗红色的痕迹，宣示着昨夜惊心动魄的场景并不是一场幻梦。石室里还残留着很多未燃尽的蜡烛，但是她不敢用，她不能留下任何暴露自己的蛛丝马迹。</p>

她用手机射灯查看祭坛以及四周的石壁，近距离看那些壁画能看到很多细节，它们很像是远古人类的山洞里留下的古老遗迹，有一些半人半兽的生物围绕在一座宫殿的周围。她想起昨夜的对话，他们好像谈论过什么圣殿。她觉得有一丝荒谬，她要找到女孩，尽快离开这里。</p>

白落羽试着轻轻地呼唤：“有人吗？你在哪？我来救你出去。”</p>

没有人回应她。女孩大概被他们带走了吧。或者……白落羽想到了一些令人惊悚又伤感的可能。她摇了摇头，想要把不好的想象甩出脑海。</p>

白落羽仔细的检查了四壁，一无所获，然而那甜美的气味依然在空气里流转，给了她一丝信心。</p>

她一块一块的检查地板，终于现西面的地砖有一块可以掀起。下面是更加幽深黑暗的地底。</p>

“你在吗？不要怕，我来救你了。”</p>

白落羽沿着楼梯摸索着向下，一边呼唤着女孩，一边为自己壮胆。</p>

石室下面是另一间长方形石室，石室中央摆放着巨大的石棺，雕刻着怪异瑰丽的纹饰。白落羽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西周或者更古老的陵墓里，就站在谁的棺椁前。</p>

她深吸了一口气，羊皮短靴轻轻踏上石棺的台阶，用手机射灯照向石棺里面。什么东西在射灯的照射下，刹那间散出琉璃般的流光溢彩，光芒折射在她脸上，让她睁不开眼睛。她扭过头去，感觉光线不再刺眼，才轻轻的睁开眼。</p>

白落羽觉得呼吸都停止了，她怔愣了一瞬，懵懵然地想，刚才那道光芒一定是水的折射。</p>

美丽的女子静静地躺在注满水的石棺里，她长长的黑一直漂散到腰际。在光的照射下，莹莹透着深紫色。女孩此刻紧闭着双眼，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挺直的鼻梁和形状美好的唇形，雪一样白皙的肌肤在水中出淡淡的光晕。</p>

白落羽傻傻地望着她，痴痴地想这大概就是神的造物，一个出自神明之手的美艳女子。</p>

正当她怔的时候，女子在水下轻轻的睁开了双眸。如湖水一样深邃静谧的眼睛，与白落羽四目相对，让她恍惚失神。</p>

女子在水中露出了天真纯然的探究表情。她轻轻摇动着头在水下来回凝视白落羽，像是受到了蛊惑，白落羽也下意识地随着她的节奏，摇晃着脑袋凝视着她。</p>

白落羽心想她有一双紫水晶一样神秘美丽的眼睛，“高贵的单纯、静穆的伟大”，不知为何，这句西方艺术史学课上常被教授挂在嘴边的句子，出现在了白落羽不听使唤的脑袋里。</p>

她们俩就这样痴痴地对望了很久很久，好像过了半个世纪，白落羽才终于想起了自己是谁，自己在哪儿。</p>

白落羽收敛了痴态：“啊……我、我叫白落羽。我、我是来救你的。”</p>

“……”对方不置可否。</p>

“你叫什么？你家在哪儿啊？”</p>

“……”对方不置可否。</p>

水中的裸女只是用希腊女神雕塑一般“高贵的单纯”眼神，一刻不离地盯着白落羽看。</p>

“你是外国人吗？hat\&#o39;s your nationa1ity？”</p>

“……”</p>

“这个，沟通有一定的障碍啊。”白落羽自言自语道。她皱着一双秀眉，在石棺周围走来走去，踱了一会又站定了，右手握起小粉拳，在左手掌上一锤，像下定决心一样跟“女神”宣布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先离开这个鬼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