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这该死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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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适合去做一个将军。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好，给你个面子，我可以放过他，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只要你能把刚才被他毒死的鱼复活，我就放过他。”</p>

卡卡诧异道：“死鱼也能复活？”</p>

“当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人间有句话叫人死不能复生，但是鱼类可以。我有一个邻居，他有一块神奇的命格，只要鱼类死亡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而且尸体尚在，他就可以令之起死回生。只要你能说服我这个邻居救我的子民，我就饶了你同伴。”</p>

卡卡想也不想，立即说道：“好，一言为定。”</p>

“哼，只怕你是说得出却做不到，我这个邻居凶恶地很，最喜欢吃人，尤其是细皮嫩肉的少男少女。你若去了，九成是要当他的晚餐。”</p>

“那也还有一成的希望对不对？我确信，我不会失败。你的邻居在哪里？”</p>

“就在那里！”美人鱼伸手指着那面巨大的瀑布，“在瀑布后面，有个水帘洞，他就住在里面，我可以送你进去。”美人鱼走过来，将手搭在卡卡肩上，想了想，又说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p>

“我虽死不悔。”</p>

“好极了，你多半是要死的。在你死之前，我还是要夸奖你几句。很难得，小小年纪就无所畏惧，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的同伴有你这样的属下，是他的福气；相反的，你有这样的一个王，是你的晦气，他早晚会害死你。”美人鱼说完，手上用力，将卡卡甩向瀑布。</p>

瀑布冲击在卡卡身上，卡卡浑身湿透，待得瀑布过后，卡卡扑通一声摔在了实地上。</p>

这里一片黑暗，光线吝啬地不肯照射进这里。依稀间有东西在闪着微弱的光，全靠着这些微不足道的光汇聚起来，卡卡才能看清楚内里乾坤。那些光是由很多的蓝宝石发出的，很难想象瀑布后面竟藏着这许多的价值连城的蓝宝石。有条潮湿狭窄的路通到里面，卡卡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但是他已经无路可退。</p>

他沿着通道朝里走，拐过一个弯后，终于看到了有个人。不，不是人。</p>

那是一只巨大的乌龟，几乎有张双人床那么大，它趴在石头堆砌的平台上，身体上闪耀着绿色的代表生命的荧光，又漂亮又诡异。他睁着一双灯笼似的眼睛，卡卡看不懂那动物眼睛里的表情代表什么意思，他只感觉到邪恶，这是一只邪恶的神龟，或者说是邪恶的魔龟更为恰当。</p>

卡卡朝魔龟走过去。魔龟忽然间伸出他猩红的舌头舔着嘴唇，既缓慢又贪婪地说：“我闻到了勇气的鲜血，一往无前，美不胜收，完美的血，我已经饥渴难耐了。来吧，少年，来滋润我，让我更加强壮，更加长生不老。”</p>

卡卡皱着眉头，他想喝我的血。</p>

卡卡在魔龟面前站定：“听说你有块可以复活死鱼的命格？”</p>

“没错，我有。”魔龟已经迫不及待地走下平台，绕着卡卡不停地打转，仿佛在欣赏自己的猎物，卡卡几乎闻见他恶臭的舌头想要来舔自己的脸。“我已经看见了刚才的一切，我可以帮你，但是有个条件——让我吸你的血！”</p>

卡卡二话不说，挽起袖子：“来，只管吸，只要你言而有信。”</p>

猛然间剧痛传来，魔龟已经饥渴难耐地咬在了卡卡手臂上，尖牙利齿深深刺进卡卡的血管里。被抽干血的痛楚是那么强烈，强烈的疲惫和眩晕感袭上了头，卡卡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在眩晕中不知道被吸了多久，直到那无力和黑暗的感觉几乎要将他打败令他陷入长眠，魔龟才松开了他。</p>

卡卡虚弱的跪倒在地，他原本健康的皮肤现在一片死灰，青紫的血管再也看不到血液的流动。他几乎成了干尸，他抬头时还看到魔龟在意犹未尽地舔着残留嘴边的鲜血，卡卡自己的鲜血。</p>

卡卡咬着舌头，让自己不要昏过去，说：“现在你可以复活那些鱼了吧。”</p>

“不行。”</p>

“什么？”卡卡一瞬间抬头死瞪着他，“你说——不行？”</p>

“没错，你的血实在是美味，我还没喝够，所以，我改主意了，我要再把你的肉吃掉，哈哈哈……”魔龟的邪笑在水帘洞里分外刺耳。</p>

愤怒在胸腔里燃烧，那愤怒如此强烈，卡卡听见自己的牙齿都被自己咬的咯吱作响，他盯着魔龟，就像盯着刻骨的仇人：“你居然敢对我言而无信？”</p>

“那又怎样？我从来没说过我是个言出必行的龟，事实上，出尔反尔一贯是我的良好美德。现在，我要杀死你，然后吃掉你，哈哈哈……”魔龟抬起了自己的爪子，那上面有绿光在闪耀，击杀咒正在酝酿。</p>

他该死，他该死！激烈的愤怒不可遏制，卡卡握成拳头的手有种要捏碎它脖子的冲动，他听见自己的脑子里忽然有什么东西流动了起来，迫切要得到释放。</p>

我不能死，织亡也不能死，给我一块命格，一块不会败的命格……</p>

这时魔龟的爪子探出，大喝：“灭言闪杀术！”</p>

五大击杀咒中最强的击杀咒冲了过来，魔龟心满意足地等着卡卡死掉。然而当击杀咒在即将靠近卡卡时，卡卡猛然间抬起头，狂野的怒火喷薄而出，一瞬间烧着了水帘洞，魔龟听见卡卡的嘴里大喊出声：“命格，回光返照——你这该死的温柔！”</p>

灭言闪杀术反弹了，返回到了魔龟自己身上。魔龟惨叫一声，他的灵魂在撕裂中扭曲，在扭曲中哀叫，在烈烈的火焰里，魔龟被自己的咒语杀得奄奄一息。</p>

居然……居然在这个时候……觉醒了命格……</p>

他惊恐地睁着无神的眼睛，看见卡卡被命格操控着，手里凝聚出光剑，一步步朝他走来，仿佛是火焰中的恶魔。“血骨无锋……”</p>

“不要，不要杀我，你还要靠我的命格复活那些死鱼呢，我不能死。”魔鬼惊慌地急忙求饶，生怕下一刻就是被一剑穿心。</p>

“鼠辈，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卡卡盯着他，举起了光剑，“砍下你一只爪子，叫你永远牢记我的名字，从今以后你的龟子龟孙们，见到我都要滚得远远的。我叫卡卡！”</p>

“啊……”</p>

鲜血飞起，魔龟的右前爪摔在地上。</p>

魔龟最终用命格复活了那些死鱼。它的命格叫做“子非无鱼”，卡卡着迷地看到神奇的命格竟真的令死鱼复活了，活蹦乱跳地在水里翻滚。美人鱼言而有信，把生死交错命格还给了织亡。织亡在虚弱中睁开眼睛，看见卡卡站在身边对着他笑。</p>

“卡卡，刚才，发生了什么？”</p>

“没什么，任何事都没有。咱们回去。”</p>

“我以为我要死了。”</p>

“你死不了。有卡卡在，就有织亡在，我发誓。”</p>

卡卡搀扶着织亡，离开这片水潭。</p>

而站在水潭边的美人鱼盯着织亡远去的背影，忽然间想到了一件重大的事，她一折身跳进了水潭里，她优美柔滑的鱼尾灵活地在水里扭动，如一曲舞蹈；她环肥燕瘦的上身在水里翻滚，如在水床上翻滚的被浪，美不胜收。她游回自己的宫殿里，急不可耐地在她的闺床上按下了黑色的按钮，然后她的床裂开了条缝，露出底下的幽深隧道。</p>

她沿着阶梯走下隧道，那隧道通往深不可见的海底。她站在碧蓝的海水旁，对着水里看不到的东西跪倒，恭敬地说：“主人，我发现了一个生命的操纵者，他必能让您恢复如初。”</p>

“带他来见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那海里的声音仿佛回声一样的说着。</p>

“他还有一个同伴。”</p>

“杀掉多余的碍事者！”</p>

“遵命。”</p>

她飞快地退回了宫殿，钻出水面，对着天空伸手一指，无形的法术爆裂开来，云霞斑斓的美丽天空忽然间起了浓烈的黑雾，笼罩丛林，从看不见的四面八方，向卡卡和织亡杀气腾腾的涌去。</p>

危险，永无止境。</p>

卡卡和织亡互相搀扶着走在丛林里，抬头看见滚滚的黑雾翻腾，似是隐藏中的暗鬼。织亡惊慌地问：“该死，那是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