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拳皇议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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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怎样才肯帮我。”</p>

“除非你死了。”卡卡烦躁地随口说。</p>

“是不是真的只要我死了，你就愿意去救漠哥哥？”白卿张着哀婉明亮的眼眸，问。</p>

卡卡简直要被烦死了，胡乱说：“是啊是啊，你赶快死吧。”</p>

“好。”白卿哽咽着嫣然一笑，忽地扬起光剑朝手腕用力一划，鲜血在雪白的肌肤上玫瑰一样灿烂地盛开。卡卡大吃一惊，冲过去扶住她软倒的身体：“喂，你还真死啊？”</p>

“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之前看不起你，是我不懂事。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了，我脑子笨，我好害怕，在大熊座我举目无亲，我谁也不敢相信，除了你，我觉得，你就是我的英雄。”白卿苍白着脸颊，“请你帮我吧。”</p>

“少废话。”卡卡替她包扎好，“凭什么你就相信我？我可不是好人。”</p>

白卿的脸颊霎时红得简直要滴血。“因为你……你拿走了我的初吻。”</p>

“什么？”</p>

“没，没什么。”白卿慌张地说，头低得简直要钻进胸口，“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p>

“我叫卡卡。”</p>

白卿娇躯一震，“卡卡？你就是那个卡卡？”</p>

“那个卡卡？哪个？”</p>

“就是那个两次打败蛇夫座伯颜的卡卡？”白卿吃惊地问，又上下打量卡卡，仿佛在说，这个乞丐，怎么可能？</p>

“哦，我还以为有人跟我同名呢。没错，就是我。”</p>

“你能斗得过伯颜？”</p>

卡卡虚荣心作祟，傲慢地说：“伯颜算什么？哪怕太煌和少煌复活，我也早晚把蛇夫座一网打尽。”</p>

“太好了。”白卿激动地说，“那你一定可以帮我。你愿意帮我吗？”</p>

“用不着我帮，蚩天漠不是一般人，他是狮子座的灵魂，他不会死在那三个鼠辈手里。假如未来星是那么不堪一击，那么你们十二宫趁早解散罢了。”</p>

“真的吗？你保证？”</p>

“我保证。”卡卡说，“我确信是这样——等等，有人来了！”</p>

雪地的嚓嚓声分外响亮，有个人慢慢地闯进视野——他穿着黑色的战甲，披着流海般的斗篷，看起来就跟一个英雄没有两样。他走两步跌倒一步，跌跌撞撞地在雪地翻滚，身后拖出条长长的血迹。当他靠得近时，卡卡看见他雪白的长发和并不算苍老的脸格格不入，显得突兀。他还算年轻，但是却似乎历经沧桑。</p>

卡卡看见对方胸口巨大的血洞——血肉模糊。</p>

他瞎子一样朝着卡卡和白卿撞来。</p>

卡卡拉着白卿一转身，伸出脚去，对方立刻被绊倒，狠狠摔在地上。他蜷缩在一起，身体不间断地颤抖不停。</p>

白卿看到她皎洁的白鞋要被血污染了，后退两步，嫌恶地撇嘴，忽然又反应过来，偷偷瞟了瞟卡卡，后退的脚又不情愿地收回。</p>

“鬼，鬼……”男人嘴里无意识地喊着。</p>

“你说什么？”卡卡问，他凑到男人身边，终于听清了“鬼”这个字眼。</p>

“他意识迷乱眼无焦距。”白卿说，“他受伤前定是遇见了极为可怕的事。卡卡，我们还是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p>

“嗯。”卡卡说。他正要抬脚离开，忽然间男人神经质地双手抱住卡卡的右脚，呢喃不清地说：“拳皇……议会……议会……”</p>

拳皇！</p>

这个名字让卡卡动容。从一进入北极星，拳皇就是个无处不在的谜，而这个谜导致了织亡身陷危险。</p>

“速速复原。”命力倾泻到男人身上，男人的伤口缓缓愈合，但是他的神志依然不清不楚，满口胡言。卡卡抓起一把冰冷的雪塞进男人嘴里，男人被冻得打哆嗦，眼神慢慢有了焦距，但是焦点很快又涣散。卡卡抓起更多的冰雪不停地塞进他嘴里涂抹在他脸上，刺骨的严寒终于令男人一个激灵地清醒。</p>

“鬼！”他依然沉浸在先前的噩梦里，条件反射地大喊着，伸手去拔腰间的光剑，等到看清卡卡和白卿时，他松了口气，颓然地倒在地上大口呼吸，吐出的热气打着旋儿又被寒冷吞噬。“你们是活人？”</p>

“为什么这么问？”卡卡反而问。</p>

“因为我遇见了鬼。这里不是你们小屁孩该来的地方。”男人说，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p>

“可我们小屁孩却救了你。”卡卡说，“你是谁？”</p>

男人很敏锐地看着卡卡，那眼睛就像在揣测卡卡的年纪。“我叫海歌，是一名游侠。”</p>

“我猜是拳皇宝藏把你吸引来的，对不对？”</p>

“拳皇宝藏……”海歌不禁又打了寒颤，“我差点就找到了，我已经进到拳皇遗迹了，我差点就成功了，要不是那个鬼……”</p>

拳皇遗迹？难道拳皇遗迹不止一处？有一个感觉驱使着卡卡的好奇心。“什么鬼？”</p>

“我见到了一个山谷，一线天的山谷，我强烈地感觉到有某种东西在呼唤。我循着呼唤的感觉朝里走，看见了无数透明的鬼魂，带着羊头面具，手提着镰刀。我吓得掉头就跑。可是一个首领追上我，告诉我说只要我能复活他们议会的成员，就可以把拳皇宝藏拱手相让，还可以为我实现一个愿望，无论这愿望有多么不切实际，他们都可以办到。我心动了，我顺着他们的指引进到了更深层的地壳，可是……”海歌吞了口唾沫，润滑干燥的咽喉，“可是我接下来看见的一切越来越漆黑，我无法知道我到底身处何地到底将要面对什么。我害怕了，我转身逃跑，但是那些鬼魂不肯放我离开。我拼命地逃，好不容易逃出山谷，被首领追上。他要杀我！该死的，我几乎就死在他手里了。”</p>

实现愿望？任何愿望？如果我要他们帮我救出织亡，那么……拳皇议会，一听这名字就不同凡响，如果我能去复活他们的成员，我就可以打败破军。</p>

“带我去那座山谷。”卡卡激动地说，“帮我再找到他们。”</p>

“不去不去。”海歌坚决地摇头，“我还不想死。”</p>

这是个贪财又怕死的伪游侠。“我给你钱。”卡卡摸了摸胸口，才想起来钱都被妃妃花完了。他转向白卿：“你有没有钱？借我。”</p>

白卿急忙拉紧衣领，“没有没有，我穷得——啊！”</p>

此地无银三百两。卡卡二话不说直接扯开她衣襟，探手伸入她衣领内，揪出一沓带着香味的缩小的金票，数也不数全部丢到海歌手里：“拿去，这是你的酬劳，带我去。”</p>

白卿羞愤地恨不得用眼光把卡卡扎出千百个窟窿：“讨厌的东西，摸了我还要抢我，你快点去死吧！”</p>

卡卡不理会她，只盯着海歌的反应。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海歌心动了，他急匆匆地收起金票，犹豫一番，补充说：“可以带你去，但是我只进到山谷外侧，等你见到了那些议会的鬼魂，我就打道回府，我可不想有钱赚没命花。”</p>

“一言为定。”卡卡欣喜地精神大振，“马上就出发。”</p>

“等一下！”是白卿。她顾不得卡卡的无礼了。</p>

卡卡对海歌说：“你先走。”</p>

“不要去，卡卡。”白卿焦急地说，“他一定不怀好意。”</p>

“哦，你怎么知道？”</p>

“凭感觉。”</p>

“什么感觉？”</p>

“女人的第六感。”</p>

“你是女人吗？你应该是女孩才对。”</p>

“卡卡，我不是跟你开玩笑！”</p>

“我也不是。”卡卡苦涩一笑，“我算什么呢？没名气，没权势，没钱财，没背景，唯一被人知道的，大概就只有叛徒池渊的弟弟这一个身份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原本就是一无所有，我有什么东西害怕失去？命吗？救不出织亡，我形同走肉。”</p>

“不是的，卡卡，你不要妄自菲薄。”白卿一本正经得说，“你不是一无是处。以前我不懂事，我总觉得身边那些贵族子女很高贵很强大，可直到来了大熊座我才知道，在死亡面前，再大的背景也无济于事，只有活下去才是真理。他们连自己都无法保护，更遑论保护别人。可你不一样，卡卡，你能保护自己，也保护了我，甚至你还要去保护你的王子。卡卡，你比我知道的任何一个同龄人都要伟大。”</p>

“可有人不是这样想。我师父就是因为嫌弃我才会离我而去。我不懂女人的心思，可是我觉得，师父就是因为嫌我没用。”</p>

白卿怜惜地说：“卡卡，原来……原来你是被别人伤过。”</p>

“所以，我才更要跟海歌去。我答应过织亡一定会护送他去往天秤座。机会就在眼前，无论多么困难，我都要放手一搏。”</p>

“可是，卡卡，你在保护别人的同时，能不能为自己也想一想？我不管，我不让你去，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对了，你不是说漠哥哥一定会平安归来吗？等他回来，让他帮你。”</p>

卡卡看见海歌已经越走越远。“你真是烦透了，怎么会有你这么烦的女人。滚开！”卡卡急切地粗暴推倒白卿，不顾白卿的呼叫声，大步流星地追上海歌。</p>

“我还以为你来不了了。”海歌阴阳怪气地笑着说，“温柔乡不比屠宰场更好吗？”</p>

卡卡：“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笑起来比哭还难看。”</p>

“多谢夸奖。”海歌很不要脸地虚心接受。“我再重申一遍，老板，我只送你到外侧，绝不进山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