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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杜充暴毙事件,朝廷的第一反应,是把程洲调回洛阳。</p>

程洲现在的头衔是洛阳禁军都总管。但是不领兵,只挂一个闲职,相当于休养;这跟韩世忠立功就被挂起来的结局差不多。目前看的话,朝廷对程洲还不错嘛······</p>

朝堂高官也不都是蠢人,还是知道办你之前必须先要‘调虎离山’的套路。</p>

程洲在离开山东兖州“讨逆军”之前,将朝廷之前赐予的空白任命书用尽。</p>

像徐鳞推荐来的身世比较清白的史进,程洲任命史进为都指挥使,独领一营,即刻领兵五千进驻沂蒙山去“剿”徐鳞。徐鳞还来密信说梁山老弟兄卢俊义逃到他那里入伙,不愿意加入官军。</p>

岳飞推荐来的河北老乡、知名少年游侠陆文隆,程洲任命他为都虞候,统领两千斥候营,清剿淮南东路刚刚冒起的反贼“淮南王庆”······看看现在大宋乱的,揭竿而起的人是此起彼伏!</p>

而这个陆文隆,很可能就是演义小白文误写的双枪陆文龙。但凡这些小白文作者文化水平高一点,就应该明白在元朝以前,民间很难出现取名用“龙”字的,因为不敬真龙天子——这句话不是你们这些演义小说作者拍马屁的最爱用语么?那你特么的还能搞出陆文‘龙’?</p>

程洲命令杨再兴领兵一万“去剿”泰山山贼,汤怀为副将。这一路人数最多,而且把战马全集中在杨再兴麾下,全是骑兵,命令何癫为参谋赞画随行。</p>

命令董先领兵五千,收买漕船,编练内河水军,去剿微山湖水匪,牛皋为副将。这时候的微山湖,面积比后世大了两倍不止。</p>

在兖州讨逆军大营里,程洲只留下“革命”立场不坚定的岳飞、王贵、张用分领足一万两千的中军。程洲将这三人职务、级别、俸饷都提高了一级,也算对得起他们了。</p>

其实程洲不是讨厌他们,也没有排挤他们。</p>

这是一个心理游戏——我越是不完全放心你,我就越是不派你出去避开,那样反而不好。以后就留下心结,彼此猜疑······我偏偏让你留下来面对朝廷派来的‘调查组’,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向上面汇报的。</p>

这是对你的考验,也是让你强行站队、让你失去模糊摇摆的空间。这样,反而让革命的队伍更纯净。</p>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私心、自己的立场,对一些重大人生决定,有的人可能要花很长时间考虑,迟疑很久才做出选择。也不能强求每个人都刚一见面就死心塌地的跟随;现在,我程洲已经给了你时间,但是你无不能限期的摇摆不定。</p>

——</p>

程洲单独去拜访了梁师成,两人相谈甚欢。</p>

梁师成在讨逆军中的这几天,程洲每天读抽时间去探望他。聊起杨戬在程洲“金铼”钱庄的投资,梁师成还说起那两成股份里,有一半是自己委托杨戬投的。程洲当然知道内情,他只是来和梁师成确认一下,拉拉关系。</p>

之前,何癫已经去找那些目睹杜充暴毙的随扈逐个谈话。</p>

他拿出程洲的“纵横司”特务组织搜集的这些东京居民的家庭地址、部分家人子女名单,对这些随扈威逼利诱、分化拉拢。程洲并不觉得自己能做到滴水不漏,这么大的事,有一万多人现场见证,不可能完全瞒住。</p>

程洲只是需要造成那种“众说纷纭”“意见不一”的效果就行:可能这些人里面还是有少数‘正直之士’,他们会告诉调查组杜充是被杀死的。但是大部分人因为家庭住址被揭出、子女安全被威胁,他们会说杜充是急病突发而死。</p>

这样,你就无法把我的罪名坐实,我在里面有个操作空间就行。最后,给彼此也留了个台阶,达成妥协就顺理成章了。</p>

——</p>

回洛阳老家的路上,当然要路过东京。</p>

程洲顺便拜访了妻子孟佳懿的姨父“奉相”朱勔,两人密谈了很久。</p>

这个时机却是正好,以前的的朱勔对自己这个军汉出身的外甥女婿,那态度可谓是不咸不淡。可这次江南方腊造反,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这个“东南王”朱勔在江南搜刮太甚:方腊造反的口号其一就是‘诛杀朱勔、吃饱穿暖!’,搞的赵宋朝廷赶紧把朱勔停职、召回东京。</p>

现在朱勔正是抑郁的时候,他也渴望有更多同盟可以守望相助,他现在是最不希望程洲这个一方经略使倒台了。</p>

所以,奸臣也是可以合作的。</p>

无论何种资源,只要用的好,一样可以利国、利民、利自己。</p>

现在方腊已经被童贯带领西军荡平,赵宋官方认为余下的都是虾兵蟹将(只是朝廷这么认为,其实方腊余部还抵抗了四年多),只留下程池和高宠一文一武,继续留在浙东三州剿匪,童贯本人回到了东京。</p>

程洲当然要来拜访这位老领导。</p>

他态度谦虚谨慎的向童贯汇报工作。童贯最开始就套路:先严厉斥责程洲的胆大妄为,你竟然让监军文官暴毙于军中、这是何等罪过?这样会引起朝堂一致敌视,你已经是众矢之的啦!</p>

程洲自然是被吓得两腿颤栗如筛糠、面色惨白如蜡纸,痛哭流涕、懊悔不已,止不住的祈求老领导搭救性命······</p>

接下来,童贯当然是给甜枣了。又是一大堆套话,核心意思就是:不要怕,你毕竟是我带出来的武人新贵。你的功劳很大、你的能力很强,大宋需要你、官家需要你,我也需要你······杜充这个事吧,一时半会儿也查不清楚。我这枢密院里,正合议给你什么爵位呢,哈哈哈······你放心吧!先回洛阳休息几天也好,没事的。</p>

——</p>

只见,程洲兴高采烈的从童贯家出来,满面春风的跟路过的街坊打招呼,像个参议院竞选人似的。</p>

待一上到马车里,程洲的脸色就变的阴沉无比:就你们这点小伎俩就想麻痹我?嘿嘿,你们这帮孙子,看来是下定决心要害我了。</p>

以童贯的地位,根本不需要这么折节下交的对我,平时我俩也没有亲近到这个程度。特别是在我犯了这么大的“罪过”的情况下——他这样作,只能说有人跟他打过招呼、确定要弄死我了。</p>

杜充这件事,一定有个重要人物在后面推动······</p>

——</p>

在连续进酒楼、从后门偷偷溜出来、再进浴汤院、翻窗——整整六道防跟踪程序之后,程洲才和他的特务总监樊凡会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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