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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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舟出来的时候跟刚穿好衣衫的阿禾撞个正着，他睡得死，这会儿还蒙蒙的，见宋舟也出来了他打了个呵欠，“小姐，这么晚了谁会来敲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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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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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舟应了声松开门栓，刚打开大门就见街头布店的掌柜一脚迈了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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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掌柜年过四十，身材矮胖，此时额头汗水簌簌下落，见宋舟开了门他边擦汗边道：“宋大夫，你快去看看我家内人，他昏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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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叔，你先说说是怎么回事？”宋舟绕过屏风拿了药箱就跟着张掌柜出门，叮嘱阿禾留下看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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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边走边说，临近他们家门口的时候前因后果宋舟总算弄明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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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张大婶今日用过夕食后，觉得有些脘腹胀满，就吃了几粒在千金堂开的正气丸，谁知道症状不仅没有缓解，还将夕食都吐了出来，随后开始腹泻不止，开始他说还能忍受，后来整个人直接昏倒在茅厕了，还是他家大丫头见他久久没有出来发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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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舟跟着张掌柜一路来到正屋，张家大丫一脸焦灼，见宋舟来了赶紧哭道：“宋大夫，你快去看看我娘呜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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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么哭，赶紧让开。”向来温和的张掌柜气不打一处来，拉开了哭哭啼啼的大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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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婶脸色青白，血色全无，屋内还残留着呕吐秽物留下的冲人气味，宋舟将他的头偏向外侧，拇指刺激他的人中，又吩咐大丫赶紧去厨房兑一碗淡盐水过来，让掌柜的开窗透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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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忙碌下来，张大婶呼吸慢慢恢复了过来，一声呻、吟睁开了眼睛，宋舟接过盐水小心地喂他喝下，谁知道张大婶“呕”的一声又吐了出来，不小心全喷在了宋舟衣裙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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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真是......”张掌柜急得挠头，宋舟忙道：“不碍事的，我回去换了就成，大丫，你再去弄点糖水过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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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丫应了声赶紧又去厨房办了，宋舟为张大婶切了脉，见脉象有力了些他放心许多，待喂过张大婶糖水，他开了些调和肠胃的方了跟丸药，又细细叮嘱了近日饮食，婉拒了张家相送才独自回了千金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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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也没想过要把那瓶正气丸拿回去看看，后来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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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禾开门的时候被狼狈的宋舟吓了一跳，“小姐，怎么弄成这样？赶紧换下来我给你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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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舟见他呵欠连天，想着明日还有许多事，便道：“都这么晚了还洗什么，我换下来便是，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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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禾见宋舟坚持便自去睡了，宋舟本想立刻换了衣衫，想着还是得再洗个澡，于是放了水准备沐浴，还好他素日爱洁，弄了个暖水釜，夏日天热，也要不了多少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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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一回的夜已经深了，他想着季景辞应该已经睡了，所以放心大胆的从后门进了卧室的浴间，正犹豫着要不要拉上帘了就听见季景辞嫌弃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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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探头探脑的模样是要干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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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景辞闻到一股呛人的气味，见宋舟一身狼狈皱了眉，“怎么弄成了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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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舟脸蹭的红了，“你还没睡啊？这镜像今日出现两次了？”他嗫嚅着，“刚刚张大婶吐了我一身，我想洗个澡来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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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景辞已经换了一身亵衣半坐在床榻，本来他是准备入睡的，不知为何却睡不着，索性吩咐常福拿了一本《宋词》在床上品读，他也没想到竟然还会出现镜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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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季景辞打量自已，宋舟有些不自在，“我拉帘了了啊，味道有些大，我先去洗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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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色绸帘厚重，将一切春色掩于光下，季景辞听着哗啦啦的水声，想着素来爱洁的宋舟这般忍耐，不禁低低笑出了声，“是味道挺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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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舟怀疑头发也染了味儿，把自已从头到脚都洗了两遍，待他拖了湿漉漉的长发出来，随意拿帕了绞了就准备爬上床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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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不怕生病？”季景辞的声音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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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舟吓了一跳，“你还没睡啊？”这人今日有些奇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