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能请你帮我个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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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你想要批评任何人的时候，你就记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并不是个个都有过你拥有的那些优越条件”，常八九脑中想到这样一句话。</p>

在过去三年，他经常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苦苦挣扎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会想要了解他的痛苦，他们只会不停地对说：“你能行，加油！”根本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度过一千多个漫长的黑夜，陷入无底的深渊，又不认命地爬上来。</p>

想来，中考失利既是失误也是必然，一个迷失自我的人，从一开始就输了。但是，一旦你身边的人不断地在你耳边灌输五中不是你最好的选择，你是附中的好苗子，你就会理所当然地认为五中是配不上你的聪明才智的，不进附中你的人生将毫无意义。</p>

直到今天，突然有个人对你说，你所看不起的东西正是她一直渴求而难得的宝贝，你轻轻松松所到达的是某个人一直企及的高度，你才发现自己原来不是世界的中心。</p>

“常哥，你没事吧？”时小野看常八九低头不语，以为自己说错话了。</p>

“没事。”常八九抬起头，起身把碗筷端进了厨房。</p>

“常哥，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就交给我吧！”时小野挽起袖子打开了水龙头。</p>

常八九轻轻笑了一声，“谢谢。”</p>

“你明天有空吗？”常八九边洗碗边问，紧接着又说：“我忘了，你明天也得上课。”</p>

“嘿嘿，常哥，我正好请了两天的假，没想到吧。”</p>

“是吗？我看你好生生的。”</p>

昨晚不小心睡桌上着凉了，今早上还发着烧呢。</p>

时小野想了想，说：“我奶奶扭着脚了，我在家照顾她两天。”</p>

把碗筷全洗干净了，常八九才艰难地说：“能请你帮我个忙吗？”</p>

时小野不假思索就答应了，“当然了！你尽管说。”</p>

“明天跟我去一趟五中成吗？”</p>

时小野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光明正大地进五中的校门，简直兴奋地想一头撞在沙发上，“成啊，常哥，你说真的啊？”</p>

“嗯。”</p>

“那我们几点走啊？你平时几点出门？明天我让奶奶多做点早饭，你上我们家吃饭吧！”时小野叽叽喳喳地开始计划明天的日程。</p>

常八九看着她仿佛彩票中了大奖的样子，有点好笑。</p>

敲定了明天的出发时间，时小野蹦蹦跳跳地提着饭桶回家了，脚下像踩着小马达。常八九趴在阳台上看着她走进对面楼道，走廊里的灯应声而亮。他眼神放空地站了一会，直到手机铃声响了他才回过神，缓慢地坐到了沙发上，没看清来电人是谁先接通了。</p>

“喂！”</p>

“九九，是妈妈。”</p>

常八九听到前两个字的时候眼泪就不由自主地下来了，他憋了一口气，轻轻吸了吸鼻子。</p>

“妈，有事吗？”</p>

“你舅准备这周日给成歌举办百日宴，你问问你爸有没有空？”</p>

胡成歌是常八九舅舅家的小儿子，今年暑假刚出生，那会儿他还在医院陪护了几天。小成歌一出生哭声就格外嘹亮，整个走廊的人都看过来，舅舅胡应昌在产房外激动地一拍手，“老胡家的孩子就是敞亮，连哭声都跟唱歌一样，我看就叫成歌吧。”</p>

一眨眼，小成歌来到世界上已经三个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