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能杀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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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对面一身青翠的小丫头，秋棠眼中闪过一丝凝重。</p>

这才几天啊，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英王世子占了云中郡的时候，在秦衣楼的废墟面前，她整个人心如死灰，就好像行尸走肉一般，任人摆布。</p>

她那个样子，让秋棠品尝到了一丝复仇的快感，虽不及亲手把刀捅进唐家人的身体，看着他们想瓷瓶一般碎开，汩汩冒血，跪在面前哀声求饶，但从心理上彻底击溃一个人，却又是另一番感受。</p>

因此秋棠也就没打算动手杀了她，一则她迟早是李震的玩物，香消玉殒早晚的事，不必多此一举徒惹李震不悦；二则活着才是对她最大的折磨，死反倒是种解脱。</p>

可如今不同了，她非但没有被死在李震手上，眼瞅着还有翻身的迹象——这些个皇亲国戚都怎么回事？都好她这一口吗？长的好看就能为所欲为？</p>

是以，趁着她在李震心目中分量不怎么重的当口，赶紧早做了断，免得日后尾大不掉。</p>

秋棠煽动仆妇们出手对付她，不过是多个心眼，万一李震真的怪罪下来，也好把责任推到仆妇们头上，一帮掳来的女子互相看不顺眼，动起手来收不住，死个把人不也正常嘛。</p>

我虽然暂时管着她们，可前方战事一日三变，还要对付靖月司的细作，管教上疏忽了一些也合情合理吧？</p>

一切安排得好好的，没想到最后还要亲自出面，看来她已经不是那个会欣然赴死的软弱丫头了。</p>

“处置？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秦姑娘还真是让人意外呢。你我分别这才几天，就能杀人了？我把细作带到你面前，你下得去手？”秋棠渐渐变了口气，气氛紧张起来。</p>

少女下巴一扬，不服道：“怎么下不去手？”</p>

张翠翠躲在窗户后面看着两人嘴炮，既紧张又焦急。</p>

今日和沈云珠一帮人翻脸便是想着赌一把，只盼秦姑娘飞黄腾达，她自己也跟着鸡犬升天。</p>

只是没想到她和大当家的过节这么深，看这架势似乎是要亲自取她性命才罢休。</p>

大当家说是管着她们，可总共没露过几次面，想着她撺掇仆妇们对付秦羽霓也只是随口一说，说不定她自己都忘了。</p>

在张翠翠的印象里，这位秦姑娘应该是凭手艺传家的富家女，虽有几分武艺，却不像个跑江湖的样子，这两人能有什么交往？</p>

唉，也不知她们什么仇什么怨，秦姑娘要是死了，自己岂不是没了靠山？</p>

一念及此，张翠翠越发紧张，盘算着等大当家走了以后如何跑路。</p>

日光渐渐变得昏黄，云霞满天。</p>

驿站中两女的对话还在继续，没人注意到一队队攒动的人影正在慢慢靠近......</p>

秋棠嘴角一抽：“呵，看来你还没学会一件事情。”</p>

秦羽霓一愣：“什么？”</p>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当初唐家把我赶出来，没想到有一日会毁在我手上吧？”秋棠顿了顿，“你说说你，和一帮不懂武功的粗鄙妇人动手，打成这个样子却一个人没死。”</p>

一片狼藉的院落，众人都看到了，可是地上一具尸体也没有，这落在大当家手下们眼里，和泼妇们街头撕扯并无二致。</p>

秋棠话音一落，他们便笑起来。</p>

“哈哈哈，大当家筹谋了这么几天，结果就看了一场妇人打架啊，这真是......一言难尽啊。”</p>

“怎么？后面的话不敢说出来？怕啥？”</p>

“咱们这兴师动众的，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就这？”</p>

“真是没意思，还不如去城里砍几个人畅快。”</p>

......</p>

秋棠迈出几步，弯腰拔出插在泥地里的柴刀，看了看随手丢到角落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