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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屋内收拾妥当,血腥气也少了不少。程莞也掀帘走了进来,温声道:“好生歇息,这几日,便让太医宿在府上。有事,一定要去宫里报我。知道吗?”</p>
小蝶感激地点点头。</p>
程莞不愿打扰他们夫妻情深,准备点点头离开,却听小蝶道:“主子,赐个名吧。”</p>
程莞一怔,朝外看了下,罗盛立刻补充道:“能得太后娘娘赐名,是他的幸事。”</p>
程莞含笑点了点头,“好。我想想。”</p>
思索许久,“文,可好?”</p>
小蝶怔怔,连忙致谢,“多谢主子。以后就叫他罗文。”</p>
程莞浅浅一笑,轻轻转身离了里屋,依稀听到小蝶轻声道:“主子这是拿文儿当亲人了。”</p>
罗盛也温柔道:“是啊。”</p>
程莞眼眶一热,迎着冷风,垂了垂眸,虚扶着春儿的手臂上了马车,回宫去了。</p>
……</p>
无论宴清夫妇如何挽留,程莞均是摇头。上都诸事一定,她打定主意还是要回到别苑去。</p>
宴清无奈道:“好吧,母后。那儿子定然好好为你安排路上的事宜。”</p>
程莞浅笑着点点头,“如此甚好。你年少有为,我留在宫里,实在是除了给你添麻烦,也没有别的什么事。”</p>
“母……后……”</p>
宴清无奈地喊道。</p>
“好了好了,不说了。”</p>
程莞拿团扇掩着面笑道。</p>
“对了,还有这些……”</p>
程莞伸手将案上的一摞奏折往前推了推,“我走了,也不用看着这些烦心了。”</p>
宴清蹙了蹙眉,随手拿起了一本,复又“啪”地放下,“这些人太过分了!竟然递到了母后这里!”</p>
程莞和春儿对望一眼,“所以啊,这些,我自是不愿意管的。你去问问你的新皇后,看她怎么处理?”</p>
宴清抿了抿唇,捧起那一摞奏折,“哗啦啦”洗漱丢到了一旁的火盆里,“无甚好问的。”</p>
说着,扭身跪倒在程莞的身前,诚挚道:“母后,自年幼时,儿子便看着父皇几度伤您,甚至于将您圈禁在院中。那时起,儿子便想做个不一样的帝王,想着,以后若有了喜欢的人,定然如那些贫苦人家一般,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会似那些大家贵族般妻妾成群!所以,以后母后若再收到这些,便拒了吧!”</p>
第一次听宴清说这些,程莞惊讶地说不出话,双唇微颤,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一旁的春儿早已是泪眼朦胧,“奴婢替主子谢谢陛下。”</p>
宴清径自起身扶着程莞的手,“母后,您去别苑也好。那里离外祖家近,又山清水秀,您苦了一辈子,是该享享清福了。您放心,只要您喜欢,您可以一直住在那里。”</p>
程莞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宴清,知道他是真的长大了。</p>
“可是……”</p>
半晌,程莞喃喃吐出两个字。</p>
“母后是说,后宫与前朝总有关联,是不是?不怕!我早就想好了,倘若他们追的紧,我就将这后宫一分为二,分为南北两宫。所有想送进宫的女子,悉数居于北宫,衣食住行,皆可满足。只是,她们这一辈子,也仅有此了。亦或者,蓉儿所管的女官殿,亦可进些人,辅佐皇后处理民情要事,也能吃穿不愁,还有饷银。除却这些,再无其他。”</p>
宴清眉目清朗地说着这些,程莞知道,他定然是思索许久,才做出来的决定。当即点点头,“甚好!如此,母后心安。”</p>
上都下起第一场冬雪时,程莞这才披了件赤色大氅,踏入前往别苑的马车。</p>
城楼上,上官蓉浅笑着问:“陛下,怎么不告诉母后呢?”</p>
……</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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