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爬床，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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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梨瞄着她，狡黠一笑，“摇蕙大姐，你还犹豫什么哩！驭夫三十六计，外加我小神医的回春药，不怕咱家爷不嚼你这棵牡丹花。”</p>

付摇蕙终于缓缓抬起眸子，“瞧你说的，好像你多懂咱家爷似的，你与傻子还未成婚吧？妇人的那些事，你就知道了。”</p>

“我的姐啊！没听说，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吗？你要想勾他的心，就要先俘他的身。要俘他的身，就要先抓他的欲。要抓他的欲，就得……”</p>

沈长梨说着，笑眯眯地凑近付摇蕙，将手肘搭在她肩膀上，贴着她耳朵嘀咕一阵。</p>

付摇蕙未听完就臊的满脸通红，嗔她一声。</p>

“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真不害臊。”</p>

付摇蕙似恼了，一下子拍下她爪子，而那声音却像是从嗓子眼憋出来的，多了丝飘忽。</p>

沈长梨嘿嘿两声，“摇蕙大姐，你就琢磨琢磨吧！将来看我说的对不对？若你现在得了我那独门配方，保管让主子爷对你死心塌地，不是你那身子你那窝，他都不爱钻……”</p>

她晃荡着身子像个卖狗皮膏药似的，一句话说的极为具有蛊惑性，付摇蕙的脸不免又红了三分。</p>

“阿梨，你可真让人意外，没想你一个小村姑，居然能懂得那么多，着实让人刮目相看！我都不忍心罚你了……”</p>

沈长梨一愣，“摇蕙大姐，怎么还有罚呢？不是只教规矩？”</p>

付摇蕙笑笑，优雅地从锦凳上站起身，“爷又传来了话，怕你心眼子多，不老实学规矩。若你乖乖的，就免了处罚。若是偷奸耍滑，原本关三天的柴房就得改为关七天……”</p>

“啊！”</p>

沈长梨瞬间傻眼。</p>

这是一间新盖好的柴房。</p>

沈长梨摸着饿的扁扁的肚子，幽怨地坐在柴草上，看着窗外黑透的天，又将萧衍祖宗十八代问候了遍。</p>

这个混蛋，竟然真要将她关上七天。</p>

这都已经五天了，她浑身臭的都快要发霉了。</p>

就在沈长梨寻思着要不要再放一把火的时候，门‘吱嘎’一声从外面被打开，一张胖胖的娃娃脸先探进来，随后咧嘴一笑，紧接着将手中的竹篮摇了摇。</p>

“长梨姐姐，吃饭了。”</p>

“小姑奶奶，你怎么才来？饿死我了。”</p>

沈长梨一骨碌从柴草上爬起来，抢过红绫手里的竹篮就迫不及待打开。</p>

哟，伙食不错，还有鸡腿。</p>

沈长梨二话不说，抓起鸡腿就狼吞虎咽。</p>

一天只给送一次饭，萧衍那个王八蛋，待她出去了，非吃穷他不可！</p>

红绫瞧着她不堪的吃相，捂着小嘴笑，“长梨姐姐，你慢点吃，爷说，这一顿管饱。”</p>

“娘的，一天只给一顿饭，这顿再不管饱，七天撑不到我就得饿死！”沈长梨噎得拍着胸口恨恨一声。</p>

“长梨姐姐，你别怨爷，他对你是极好的。”</p>

沈长梨倏地扭头，真想一把掐死红绫。</p>

“动不动就关我柴房，还不给饭吃，你觉得这是对我好？”</p>

红绫慢慢低下头，“在靖王府，有一次我犯了错，也被罚过。被打了二十个板子，关进柴房，两天两夜没给一滴水一口吃的。现在要不是得了爷的默许，厨房怎么可能让我拿吃的给你送来。”</p>

沈长梨沉默着，狼吞虎咽吃完，用袖子抹了抹嘴巴，突然咧嘴一笑，将手肘搭在红绫的肩膀上。</p>

“红绫，我对你好不好？咱俩是不是好姐妹？”</p>

红绫笑着毫无防备，“长梨姐姐是个好人，对我自然是好的。”</p>

沈长梨搂着她的肩头，“好妹妹，答应你的事，姐姐一定做到，我将调理你身子的药方子压在我床上枕头底下了。不用等我出来，你明儿就拿着方子去抓药。记住，以后要多喝蜂蜜水，别动不动就吃毛血旺……”</p>

她像刻意交待事一般，偏红绫没听出来。</p>

她眼睛一亮，“好姐姐，我明儿……”话未说完，红绫就缓缓倒下了。</p>

沈长梨收起手刀，瞅着红绫叹息一声，“傻姑娘，睡上一觉，明儿一切都会天晴月朗。”</p>

沈长梨往门外看了一眼，守在外面的两个门神并未察觉什么，她急忙脱掉自己的衣衫，换上红绫的衣裙，将红绫面朝里摆成她睡觉的样子，然后提起竹篮出了柴房。依旧学着红绫走路的姿势，微垂着头，就着昏暗的光线越走越远。</p>

身后的柴房传来锁门的声音。</p>

沈长梨舒出一口气，待跨过月亮门，她一个闪身就到了假山后。</p>

她将篮子一扔，眼眸似刀子望着芙蓉院的方向。</p>

这几天，她从红绫嘴里知道，傻子已经被萧衍送回了桃花堡，是袁隋亲自护送的。</p>

如今她逃出牢笼，就是不想再跟着萧衍了。她才不管那个什么‘卖身契’，只要她不愿，谁都不能困住她。萧衍那个冷心冷肺的东西，姐不伺候了。</p>

现在，她只想拿回上次被他搜走的牛皮包。</p>

她的老虎爪和天女散花雷被萧颉拿走，牛皮包却被萧衍留下了。那里面是她赖以生存的家当，银针和手术器械。</p>

她要远走高飞闯荡天下，断不能少了这些。</p>

躲过一队巡逻的侍卫，沈长梨顺利地潜入芙蓉院。</p>

这么晚了，萧衍并不在房中，白日应该去了军营还未回，正好方便她行事。</p>

沈长梨立马展开搜查行动，蹑手蹑脚地到处乱翻，她也不敢搞出太大动静，伺候萧衍饮食起居的白羽卫随时都会进来。</p>

她焦急地从书案翻到书架，从软榻翻到绣墩，从衣柜翻到多宝格架，甚至连那张宽大的檀木大床上的瓷枕和锦被都细细找过了。</p>

没有！哪里都没有。</p>

沈长梨急的后背都冒了汗，拖得越久，就越危险。她不能再被逮到，否则，就不止只被关七天那么简单了。</p>

她一时急的恨不能将房子给拆了。</p>

难不成，东西让萧衍带在身上了？</p>

不是没这个可能。</p>

沈长梨正思忖着，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p>

“爷，等我先掌了灯。”</p>

一道软软的清柔的声音入耳，门外就响起杂乱的脚步声，看来人还不少。</p>

沈长梨急的在屋里转了一圈，还未等她找到合适的藏身处，门就‘吱’地一响被人从外面推开。</p>

她就地一滚，想没想就钻入那张檀木床底下，隔着踏脚板瞧着外面。</p>

人呼啦走进来。</p>

萧衍解了狐皮大氅扔给付摇蕙，自己走到软榻上坐下，手揉着脑袋低头不说话。</p>

“爷，可要让厨房备些吃食？”</p>

付摇蕙挂好狐皮大氅走过去，嘴里轻柔地问着，走到萧衍身后，两手就要放到他脑袋上想为他按摩。</p>

萧衍不着痕迹地躲了过去，“去，备些热汤来。”</p>

他声音有些冷，脸上透着不耐烦，好似他尊贵的脑袋根本不想让付摇蕙碰。</p>

付摇蕙一怔，尴尬地收了手，“是，爷。”随后走了出去。</p>

简石公公赶紧递上一盏香茶，“爷，二皇子已经到了青州府，离流马县，左右不过两三日的脚程。听手下人说，皇城司的人似乎也在流马县出现……”</p>

简石公公的语气里充满担忧。</p>

萧衍揉着额头半晌没说话，解了外袍‘啪’地丢过来，落在床沿边，正好挡住她的视线。</p>

沈长梨暗骂一声混蛋，往外挪动了下小身子，继续偷看偷听。</p>

“爷，二皇子是皇后嫡子，向来嚣张跋扈，太子殿下还没生病前他就结党营私与他分庭抗礼。这次有朝臣在皇上面前参你拥兵自重，意图谋反……想必背后也跑不了他的阴谋诡计。此番，他不惜千里而来，明显就是冲你手中的兵权来的……”</p>

萧衍沉着脸，依旧不说话。</p>

一件丝滑的中袍又丢过来，滑落到夏初七面前。</p>

简石公公深深叹了口气。</p>

他家这位主子爷，前几日逗沈小娘子的时候还挺起劲，如今又闷上了。而他闷着头不说话的时候，浑身都冷嗖嗖的，杀伤力十足，能把周围的人都给冻僵。</p>

简石公公心底琢磨着，要不要把沈小娘子从柴房里放出来？这都关了五天了，恐怕那丫头耐心也到头了。再关下去恐怕又得整些幺蛾子出来。</p>

“爷，我瞧你身子骨乏了，要不要将沈小娘子放出来，给你再捏捏肩？”</p>

萧衍阴着脸，就是不说话。</p>

沈长梨却在心里道了简石公公一个好。</p>

简石公公瞟瞟他，又说开了，“爷，恕奴才多嘴，如今多事之秋，你立有战功，握有兵权，也该趁早为自己做些打算……”</p>

“闭嘴！”萧衍终于蹦出了话，声音冷嗖嗖的，“朝廷大事，岂是你能乱议的？不管好自己的嘴巴，早晚要惹祸。到时候，即便是爷，都救不了你。”</p>

简石公公悻悻地闭了嘴，袖着手，依旧嘟哝着，“是，奴才还不是心疼爷？总是忍让，爷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若是二皇子到来再搞出点什么事，皇城司能放过爷？即便爷忠君为国没有二心，也会被那群宵小歪曲事实，在皇上面前乱嚼舌根，皇上疑心本就重，到时候爷……”</p>

“哗啦”一声，萧衍气恼地将盏茶重重掼到地上。</p>

简石公公一下子跪在地上，抽噎着，不怕死的继续说。</p>

“爷，奴才不怕死，可爷还没给靖王府留个后，更不能死。若不然，老奴要如何对得起青云长公主当年的嘱托……”</p>

简石公公伏在地上呜呜哭起来。</p>

萧衍揉着脑袋，似乎头更痛了。</p>

沈长梨听红绫说过，靖王的生母是曾经的北黎国长公主，如今的中宁国皇贵妃。简石公公是她从北黎带来的老人，从萧衍出生就贴身伺候他，与他的感情非同寻常。</p>

可不知为何，皇贵妃一直住在冷宫里。听红绫讲，萧衍五岁后，就再未见过他母妃。</p>

而靖王府管家李夫人，是萧衍的奶娘，也是长公主最信任之人。</p>

萧衍叹息一声，下榻，亲手将简石公公扶起来，“放心，不管是二皇兄，还是皇城司，我心里自有分寸。”</p>

简石公公抹着眼泪连连点头，“爷心里有了计较就好，老奴就怕爷吃亏......”</p>

吃亏个屁！</p>

萧衍若是能吃亏，天下就没有吃亏的人了。</p>

他家爷精的跟耗子似的，比狐狸还要狡猾三分，简石公公真是多虑了。</p>

沈长梨撇撇嘴，心里腹议着。</p>

趴得久了，她身子有些僵，檀木床底空间并不大，她趴在地上手臂被压的快没有知觉了。一缕头发垂下来，撩着她的鼻子，她想打喷嚏，却不得不强忍住。</p>

那感觉真是要了命。</p>

“爷，热汤来了。”</p>

付摇蕙一声通报进了屋，后面跟着两个侍卫抬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木桶。</p>

其他人都极快地退了出去，独留付摇蕙站在一边没走。</p>

她走上前，目露柔情，“爷，就让摇蕙来伺候你沐浴。”</p>

这声，可真软，真柔，真娇。</p>

沈长梨勾了勾唇。</p>

难不成付摇蕙开窍了，今晚就要俘了萧衍的身？</p>

哈哈，她的蛊惑起作用了。</p>

只是，如今她躲在床底下偷听，似乎不妥。</p>

会不会长针眼？</p>

按说这么美的事，萧衍不该拒绝。没想，他真是一个蠢蛋，直接皱眉拒绝。</p>

“出去，爷不需要！”</p>

付摇蕙低下头，轻轻应了声，“是。”脚却迟疑着慢腾腾地往门口挪，还不时回身，那含羞带怨的小眼神瞅着萧衍，似是希望他能改变主意。</p>

沈长梨呼出一口气，真累啊！将脸阁在手上，趴下休息。只要萧衍睡着，她就可以出来再次翻找，然后开溜，溜到天涯海角让他一辈子都找不着。</p>

“雷鸣。”萧衍突然朝门外喊了一声。</p>

腰挎宝剑的雷鸣立马进屋，“爷，有何吩咐？”</p>

萧衍眼眸闪了闪，“吩咐下去，今夜，芙蓉院加强守卫，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