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春光扫春堂，院青莺啼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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桎梏本无四时，全随桎梏之主心情变化，但白清曾坐过的杏花树无论四时皆是花开不败。</p>

黎谢不善观察，唯独对白清是一举一动都要研究出个喜好来。可白清并无喜好，他只有习惯。</p>

白清的脚步是缓抬腿，轻落下，脚尖先点地。黎谢曾因此怀疑白清是邯郸人，邯郸学步学的是白清这种类舞的步法。</p>

白清却答：“我幼时学礼，不知学何礼为好，便由先师挑了最为令人赏心悦目的步法。”</p>

黎谢又问：“那你可钟爱杏花？”</p>

白清习惯垂脚高坐，此时于杏花枝上是双腿枝上放。闻言，双腿垂悬，双手撑着，望向花树下的黎谢。</p>

他本眺望远方风景，树下有人看枝上的他，幻想梦境中一人有了脸庞。</p>

白清摇首了，又道：“你上来，陪我坐。”</p>

黎谢应了声好，便坐到了白清的身旁。</p>

或许他们都料不到，两百多年后他们的身影将会交换重叠。如同白清提笔写下“黎谢”的身影与池玖忆与纸上写“白清”的身影重叠。</p>

杏花树于东面梅林中，坐此眺望是白清几月前寒食那一日种下的桃树</p>

郊有桃树，寒食之日所植，其叶牂牂。</p>

白清酿有桃花酒，埋于桃根之下，黎散见此问：“你偏爱饮酒？”</p>

白清轻摇首。</p>

他需多饮酒，好与酒神霁寒君之间联系不断，但又不能大醉。</p>

因天道为克制束缚他，使他大醉即受神魂拉扯之苦。</p>

两百多年后白清只醉过两次，一次是十五岁，一次是十九岁。十五岁那年他选择信任池玖忆，在痛苦不堪时把身体交予池玖忆。</p>

天道也不知为何，想在酒上困他，又让他闻不得散魂香。</p>

酒是常见的，散魂香可不寻常见。</p>

散魂香原料奢侈，可成品只比普通熏香多个散心功效，气味还一般，所以才不常见。</p>

若不是有日黎谢偶然点了散魂香，白清还发现不了这散魂香竟会令他神魂出窍，身体逐渐失去生机。</p>

说简单些便是他神魂离体，身体会如尸体般腐烂成白骨，但若遗骸尚有，他只需经历一番血肉重生之痛便可神魂重返肉身。</p>

黎谢看着他的侧脸出声了：“你为何不摘白纱？”</p>

白清几乎无时无刻不戴白纱遮眼，黎谢难以窥见他双眼，更别提知之为异瞳了。</p>

“你想看我的双眼？”</p>

黎谢颔首。</p>

白纱轻落下，异瞳化为星海双眸，白清转首看向黎谢。</p>

宛如天上星河转，又道河汉清且浅。</p>

黎谢怔住了，似喃喃自语：“你的眼睛，很美。”</p>

“过奖。”</p>

异瞳不可轻易被窥，便化如星汉双眼来看你。</p>

黎谢错过了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于是白清想带黎谢去苍梧看三月之，以歌会友的三月三。</p>

可二人都睡得迷糊了，竟是错过三月三。</p>

其实是白清身一沾床便懒散不愿动，黎谢又不忍唤他醒。</p>

白清坐起身，睁开双眼，一片迷茫不知所措，片刻后又安心躺下，还是全身缩进被褥中的。</p>

黎谢轻推被褥一下，被褥中白清蜷缩得更厉害了。</p>

嘴上说着“别睡了”，黎谢却是直接将白清从被褥中扒拉出，抱起便往外走。</p>

春风堂上通佳气，他想让白清晒春阳，享春风。</p>

白清略微挣扎了一下，如果算挣扎的话。</p>

他懒，便只是双腿动了一下，就任由黎谢抱着他走。</p>

“你好轻。”黎谢嘀咕一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