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梦与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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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子依旧无法看清她们的脸。</p>

她仔细端详着题目，将两位室友的话当作了耳旁风。</p>

题目很简单，她都会。</p>

于是蝶子一回宿舍就立刻把整张卷子给写完了。</p>

那两个不重要的室友在她身边嘀嘀咕咕，头晃得和拨浪鼓似的，毫不掩盖借鉴的意图。</p>

蝶子至今也没记住这两个室友的名字。</p>

他们根本不会出现在蝶子的世界。</p>

卷子很快被交上去了，之后便是数日的等待。</p>

幻想的世界似乎褪去了一些，但是不多。</p>

蝶子依旧和往常没什么两样，自己过着自己的生活，和现实世界的人几乎没什么交集。</p>

幻想的那些蝴蝶变得放肆许多，甚至有时会出现在蝶子手握的笔上，有时又静静立于那本蝶子常读的《苏菲的世界》上。</p>

【人类如星辰】</p>

【当我们仰望星空时，我们其实是在试图找寻回到自我的路】</p>

而蝶子仰头时只能看到幻想的星空。</p>

她的路又在何方？</p>

测试的结果出来得很快。</p>

结果完全没有出乎蝶子的预料。</p>

她以第一名的成绩通过了。</p>

她的资料被院长欣喜地放在了“有上学经历”那栏的第一位。</p>

但是情况没有任何改善。</p>

这样逼仄又偏远的孤儿院根本不会有什么领养人光顾。</p>

学校里有好多人，她依旧看不清楚那些人的脸。</p>

很快，学校在蝶子的幻想中变成了一座静立于高楼之间的钢铁堡垒。</p>

一座座移动的大烟囱在讲台边上挪来挪去，不断污染着空气。</p>

仿佛有无数的管道从大烟囱里延伸出来，直接插入课桌前的那些小烟囱里。</p>

她不喜欢这样的学习感受。</p>

大烟囱会以上课发呆为理由将蝶子请出教室靠边站。</p>

这是蝶子求之不得的事情——她并不想也变成那种冒灰烟的大烟囱。</p>

但也是因此，那群学生们渐渐不怎么和蝶子说话了——即使她的功课依旧没有落下。</p>

【怪人】</p>

他们说。</p>

彩色的幻想与灰色的现实不可能兼容。</p>

终于有一天，积压了多年的矛盾触底爆发。</p>

前两天，那两位室友因为功课的原因心情极差，一回来就大发脾气。</p>

高个子一气之下将玻璃杯直接砸到了蝶子的额头上。</p>

这一砸之下，仿佛有什么东西终于碎裂了。</p>

幻想出来的世界在这剧痛之下“喀喀”碎了一地。</p>

蝶子懵懵地捂着额角，手上一片湿润。</p>

【救救我】</p>

她想。</p>

【蝴蝶呢？那些好看的天堂鸟呢？它们都去哪了？】</p>

仿佛是在回应蝶子的期盼，身后似乎有炽烈的火焰开始熊熊燃烧。</p>

幻想中那火红的蝴蝶飞入了现实。</p>

【异能力——蝶火】</p>

眼前的空气因高温而扭曲，扭曲了蝶子的视线，也扭曲了那两位室友的脸。</p>

赤红的火焰燃尽之后，只留下两具高矮不同的焦尸。</p>

——蝶子最终还是没有看清两位室友的脸。</p>